“走吧。”
明姝这才发现马车是停在了一家首饰铺前。
大抵来往的人都是富贵人家,他们倒是不太显眼。
明姝才受了惊,对逛铺子没了兴致。
晏巍回想着父亲是怎么说的。
“将配得上我家……表妹的首饰都取来。”
明姝见鬼了一般后退。
今日的表哥不对劲。
莫非真是被什么鬼怪附身了不成?
明姝来不及思索,就被晏巍察觉到她的动作,眉头倏而拧起。
“还是说,表妹都喜欢。”
“那就都包上吧。”
不……
明姝摇头,因骑马而松散的乌发随之轻晃。发间簪头的两颗银铃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小二笑看着明姝。
果真生得美,这表哥表妹,郎有情妾有意的,瞧瞧,郎君多舍得花银子。
“诶!”
“不用了。”
小二的笑容淡了些。
这姑娘怎么回事,有首饰都不要。
明姝在小二的瞩目下挑了一支金簪,说来也巧,金簪上缠枝的是海棠花。
正是明姝的心头好。
晏巍不懂明姝心中所想,不过每次父亲带母亲来买首饰,母亲总会买得父亲一只手都提不过来。
见到父亲心疼的表情,母亲就会开怀大笑。
想来女子都是一样的。
又看了眼小二取来的匣子,问:“可还有其他的?”
小二是将店里最好的都拿来了:“只有这些了。”
那就是没有看上的了。
晏巍给段仓使了个眼神,结了账。
明姝就听晏巍问:“云京最大的首饰铺是哪家?”
段仓想了想:“当是玲珑阁。”
“去玲珑阁。”
明姝手上的金簪有些烫手了。
别不是还要给她买吧?
“表哥可要买什么?”
“给你买。”晏巍这三个字敲在明姝心头。
让她好生惶恐。
若是封口费,她能不能不要了。
明姝的嘴一张一张的,但愣是没发出拒绝的声音。
到了玲珑阁,晏巍也是直接让小二将首饰取来。
放在明姝面前。
明姝抬手在众多匣子中取出又放下。
到底不如她手上的金簪合她心意。
于是只挑了最边上的一个玉镯:“表哥,我选好了。”
“可是没有喜欢的?”
明姝弯了眼,扬起金簪和玉镯:“这就是我喜欢的。”
晏巍信了。
段仓付了银子。
明姝包着两个匣子,不大好上马车。
晏巍的手自然而然扶了一把。
明姝心中的狐疑愈发深了。
回去时,总是暗中打量起晏巍,看是不是被假扮了。
可那张脸还是那张脸。
看人的眼神也依旧。
晏巍是知道明姝在暗自看他的,他大大方方任由明姝一次又一次窥伺。
明姝没发现异常之处,可这又明显与往日的晏巍不同。
最终还是归结于这是晏巍给她的封口费。
棠梨在院门几次徘徊,终于等到明姝回了。
与之一同来的,还有晏巍。
他既说了要同明姝一同用膳,就不是说笑的。
明姝进了屋子。
棠梨问:“姑娘怎还去了玲珑阁?”
那是玲珑阁的标识。
明姝将匣子放在梳妆台上。
铜镜里的她脸色红润,顾盼生辉,哪里有半点受惊的模样。
而明姝褪下了外衣,解开了小衣。
半遮半掩间,棠梨看见明姝心口红了一片,心疼坏了。
“姑娘这是怎生弄的,元容,快去库房将消痕膏取来!”
声音挺大,连晏巍都听见了。
一口茶差点没呛到。
他左思右想。
总算在一个瞬间想到了什么。
耳根子烫了烫。
明姝差点跳起来捂棠梨的嘴,可已经来不及了。
“我没事。”
白皙的肌肤上有些已经发青了,怎么会没事。
“姑娘这里本来就不大,这样一撞也不知会不会有影响。”
明姝想着那慌乱下晏巍的长臂压着她的柔软,她就有些窒息。
若她这儿长不大,也不能怪他不是。
到底也是为了救她。
明姝有些难过。
“会长大的。”倒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的。
元容将消痕膏取来了。
棠梨挖出药膏抹上,又寻来纱布包了一层。
明姝才穿上衣裙。
晏巍又续了一次茶,才等来明姝。
衣裙还是那身衣裙,不过甜香中是多了一丝药味。
晏巍的手指在茶杯上停了一瞬。
“表妹伤到了何处?”
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
晏巍抿唇。
明姝的脸又开始红润起来:“伤到脚了,不过不碍事。”
晏巍的眼落在明姝的脚上,被裙摆遮住,什么也没看到。
晏巍笑意淡淡:“传膳吧。”
晏巍也是要去处理刺客的事,当真只是来陪明姝用膳的。
他一走,明姝就坚持不住了。
“快,快扶我去榻上。”
不止是心口需要上药,还有双腿内侧。
老马的马鞍小,可马上却坐了两人,在奔跑时明姝的腿在马鞍前面的铜扣上剐蹭了一下。
棠梨蘸着药,嘟囔:“姑娘到底是做了什么?怎么好端端得将这两处都伤到了。”
这可都是事关女子的大事,万不能有半点闪失的。
明姝半垂的侧脸美好又不失灵气。
真实的原因自然不会同棠梨说的:“约莫是骑马所致吧。”
“姑娘不是去送吕姑娘的吗?又怎么会骑马?”
“途中遇到了刺客。”
棠梨的手一抖,戳到了明姝破皮之地。
明姝咬住唇才没有喊出来。
棠梨手忙脚乱地忙将多涂的药膏涂匀了。
明姝简言意骇地说了一遍。
棠梨不再追着问。
而此时接到消息的男子大怒:“这么多人连晏巍的衣角都没碰到?”
“废物!”
“主子息怒,是他们警惕心太强了。”
男子将茶杯狠狠砸下。
不过顷刻间昂贵的茶杯碎成一片又一片。
“不过暗卫打探到了一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