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饶是周阳脑子里想了好几个版本，谢致远可能会与他单独聊的内容，唯独没想到其上来竟是这样一句。
怪不得要把尹雪支走呢？
只是这几个意思？
自己与尹雪没有表现的过于亲昵啊？
不论是他，还是尹雪，都下意识的相互之间保持着距离。
再说两人本来也没确定关系，更没相互表明什么心意态度。
即便是与尹雪走的有些近，但也没怎么见面，都是工作上的事情电话联系，且多是麻烦尹雪帮他向省纪委报备。
这也完全联系不到，两人私下会有什么关系。
阳被整的有些措手不及，只能装傻道，
“谢书记，你问的我有些懵。我和尹雪主任一直是同事，上下级的关系，这关系不用发展，自从我进入咱们纪委系统就无形建立了。”
“不过说实话，我确实很感激尹主任对我的指导和帮助。在这里，我也向谢书记您承认我的问题。”
“我毕竟是半路出家，才调入纪委系统，好多纪委办案的规则，确实存在了解不足，不过我一直在努力学习。”
“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也确实有投机取巧，遇到不懂的，经常会请教尹主任，以及请她帮忙。”
“包括之前几次请尹主任帮我报备遇到的各种情况，当时也是出于特殊，我怕流程太复杂耽误事情，所以就麻烦了尹主任……”
周阳发挥着自身特长，侃侃而谈。
只是谢致远对此并不买账，
“你不要跟我打马虎眼，我说的不是这些。尹雪主任和你年龄相仿，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额，这个，谢书记您是不是误会了？我确实单身不假，但对于尹主任的个人感情情况，我根本不了解，所以根本谈不上你说的那种关系。”
“再说，我和尹主任从第一次见面认识，一共也没多长时间。现在不是旧社会包办的个人感情，即便是自由恋爱，那也需要足够的时间了解。我俩也不具备这些条件……”
见谢致远继续追问，周阳只能再次态度诚恳解释。
对此，他也能猜测到谢致远大致的意思。
很可能是需要判断他与尹雪的关系，好进行后面的一些决定。
只是这让周阳不禁更加吃惊尹雪的背景。
如果只是在四九城一般的家世，可能会让谢致远额外照护，也能做到发生车祸后被接回四九城休养，但绝对做不到让他如此上心。
谢致远能做到省纪委书记的位置，不可能四九城一点关系没有，这是官场的基本规则。
省级主要领导干部，怎么可能没有四九城的背景支持呢？
这些省领导的位置，对下是高高在上的地位。
可对于四九城内的那些小圈子，则是资源，政治资源。
像是省纪委书记，妥妥的省级核心大员，位置之重要，肯定是必争之地。
那么能坐到这个位置之人，背景也绝对不简单。
按照这个思路，现在谢致远对尹雪的过分在意，说明尹雪很可能就来自支持他的这个背景。
那这家世，绝对是超级硬核。
想到这，周阳不禁又想到尹雪，心情多少又有些复杂。
毕竟在他心里，确实是对尹雪有好感的。
但向来周密谨慎的周阳，心里也有另外一种猜测。
那就是尹雪也可能背景没那么硬核，保不准是哪个四九城世家后辈心仪的儿媳妇。
这种可能也是有的。
政治联姻，从古至今从没消失，也不会消失。
一时间，心情又有些复杂起来，拿不准刚才实话实说，到底是好，还是坏。
只能小心留意谢致远的态度变化。
不过随后谢致远，却并没有对此多说，而是一改之前的严肃，笑道，
“是吗？你居然是这样想的？但我看尹雪主任对你的态度，却很是与众不同。”
“你与他虽然多是工作沟通，也不怎么见面，但他对你的事情却很上心。能让他在我这里，多次帮着主动汇报和沟通的基本没有过，你是第一个，也是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
“你是不是还并不知道她在省纪委的雅号？”
谢致远的态度变化，更让周阳摸不着脉。
但这字面意思的暗示，却很明显。
确实他在对省纪委了解不多，对于尹雪的性格和脾气，也没有第三方的评价。
“尹主任的雅号，这个我还真没听说过。”
“哈哈，既然你没了解过，那就等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自己了解一下。不然你可并不会真正了解，尹雪主任对你关照的程度。”
随后谢致远话题一转道，
“再说说你这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计划吧。是对丰泉市这复杂的形势，连曾经的卢勇胜都无法应对，让你感觉怕了。”
“还是真的想着不惜一切，哪怕承担骂名，也誓要把丰泉市这些祸国殃民的违法乱纪铲除掉呢？”
说完，谢致远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态度明显比之前的严肃要轻松不少。
只是这却并没让周阳感到轻松，原本之前尹雪雅号就故意卖了关子，让他拿不准到底什么意思。
现在又直接这么问，明显是有试探的意思。
谢致远说的没错，周阳确实不想深趟这冒风险的浑水。
同时也想着，哪怕不以身犯险，也能够获得自己该有的功劳政绩。
但现在谢致远这样问了，那原本的计划，也就势必不能再如愿进行。
最重要的是，这后面一句“不惜一切代价”，用的很是巧，是否别有深意，现在也完全拿不准。
周阳也战术性的端起茶，喝了一口。
“对于谢书记，我不敢隐瞒。要说丝毫不怕，我那是说谎。毕竟以卢勇胜前市委书记的身份，那不是我这个小小纪委副书记可比的，都最终查出这样多的内容，都没能成功曝光彻查。”
“那以我的身份和能力，肯定会难度加倍。再加上这些年丰泉市可能存在的贪腐问题，更加盘根错节，无疑是难上加难。”
“但又说句心里话，如果能够顺利铲除这些贪腐的话，我确实愿意甘愿冒一些风险，就比如我短暂背上网络舆论骂名，甚至让我父母为我担心，承受不该承受的流言蜚语，我也愿意。”
“而且我比卢勇胜也有优势，那就是谢书记您的大力支持。只要按照谢书记您的指引，肯定能帮国家和社会铲除这些毒瘤。我始终坚信，邪不压正！”
说到最后，周阳主动迎上谢致远的目光，尽量让自己满眼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