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个时候祖父病逝,她在尚书府就彻底没了依靠。
就算她是嫡女,也要看人脸色过日子。
对于外面的传言,她也听过。
不过她不在意,她觉得只要她相信自己没有那么不堪就够了。
何必去管别人说什么呢?
于墨尘来找她的时候,她尽力学着姜柠的样子,不要表现的那么无趣。
毕竟这门婚事,是娘亲定下的。
为了娘亲,她要对她的未婚夫好一些再好一些。
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觉得好受一些,才能为娘亲尽些孝道。
于墨尘不喜欢小寒,她便不让小寒出现在他的面前。
于墨尘老是让她把首饰衣裙,送给姜柠,她有求必应。
于墨尘不喜欢她浓妆艳抹,她便不施粉黛
于墨尘不喜欢她老是去外祖府上,她便不去。
于墨尘不喜欢她出府,她便将自己困在月影轩,出去也会戴着面纱……
可这些,在于墨尘和别人看来,倒成了她不懂规矩,死缠烂打。
现在想来,她也不是真的喜欢于墨尘。
对于墨尘好,也是因为这门婚事是娘亲生前定下的。
她只是想为死去的娘亲尽孝罢了。
重生归来,她突然明白,这门婚事就算娘亲定下的又如何?
若是娘亲真的愿意,生前怎会从未提到过呢?
说到底,娘亲还是无奈的。
无论她救治了多少人,连亲生女儿的婚姻自由都没有办法决定。
现在,她觉得,她是真心喜欢秦暮梒的。
刚重生那会儿,是报恩的心思多一些。
但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她也是动了真心。
尤其是在知道她就是寒澈后,姜槿更是觉得感慨。
原来她爱上的从来都是当年和她拜堂的少年郎。
当年她虽是小女儿心思,到底还是喜欢他的,被他的气质吸引。
她和秦暮梒没有为娘亲尽孝的责任感,没有梅昔若的刻意引导,没有被虚假的温柔蒙蔽。
只有顺其自然,发自内心。
幸好她是幸运的,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这一次,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将夫君牢牢的绑在身边。
就算是死神,都不能将他从她身边带走。
就这样,秦暮梒和姜槿说了一下午的话。
长清突然走了进来:“主子,您身子好些了吗?属下觉得还是夫人的医术好,早让夫人来看看就好了。”
秦暮梒眼中尽是寒意:“长清,你是愈发的不懂规矩了。”
姜槿求情似的看了一眼:“夫君,他也是为你的身子好,就不要罚他了。还有外面的侍卫们,他们都是忠心的,不要罚他们了。”
“我身边的朝梦和迟意一直对我尽心尽力的,也不要罚了。我已经习惯了被她们伺候,她们若是受伤了,就没有办法在我身边了,我会不习惯的。”
“今日是我自作主张,非要过来的。夫君就不要罚他们了。”
秦暮梒哼了一声,没有答应,不过也没再说什么了。
长清的胆子大了起来:“主子,今年您要不是亲自去南边,舟车劳顿,搞那无什么用的河豚,也不会病得这般重。以后,这些事儿就交给我们来就是了,您就不要亲自去了……”
未等他说完,秦暮梒大怒,呵斥道:“闭嘴!”
闻言,姜槿震惊了。
原来她重生那天去兰亭酒肆吃的醉河豚,是夫君亲自去南边弄来的。
怪不得,她能在那天看见夫君呢。
那日,兰亭酒肆的人说河豚到了。她为了不让外祖担心,就戴着面纱出府了。
没想到,却看见秦暮梒进了包间。
她直接就跟了进去,毕竟这送上门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也省得她专门派人去打听了。
估计夫君也是想知道她喜不喜欢吃那河豚。
上一世的现在,她是没有出府的,完全听于墨尘的话。
也就没有和夫君相识的机会。
接着,她又想到了在每年春天,兰亭酒肆的人会为她送桃花酒。
掌柜的说是有人为她定下的,她一直以为是外祖为她留的。
有了河豚的事儿,她就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夫君,那每年春日的桃花酒呢?”
长清抢先道:“夫人,那都是主子亲手酿的。他知道夫人爱喝,口味又刁钻,不愿意交给别人去做……”
秦暮梒抬头摸了摸鼻子,试图掩饰脸上的窘迫。
而后他紧握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冷冷盯着长清:“滚……出去!”
长清只得听话走出去,走到门口处,他又拐了回来:“夫人,还有绿豆糕,松子糖,八宝酱鸭,竹林鸡……”
秦慕寒拿起枕头,就扔了上去:“还不快滚,领三十杖!”
姜槿坐在一旁,低声笑了起来。
“槿儿,你想笑就笑吧!”
“哈哈哈哈……”
反正,她是看出来了,这长清就是故意的,他可真逗啊!
不过她明白,长清也是为了秦暮梒好,为秦暮梒叫屈呢。
以夫君的性子,他是一辈子都不会说这些事儿的。
长清不说,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原来,她喜欢的人一直在她身边,从未远去。
那人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守着她。
“槿儿,你还真笑啊!”秦暮梒眼神中透出深深的无奈。
姜槿唇角勾起一丝浅笑,心中泛起阵阵暖意。
“夫君,若是我真的嫁给太子呢?”
“不怕,只要你愿意,我抢也能把你抢回来。”秦暮梒没有犹豫。
姜槿的娇躯微微一颤:“夫君,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
说着,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那外面的谣言是怎么回事?”
“皇上对镇国公府的忌惮人尽皆知,外面关于我的传言,大多都是我让人做的……”
不等他说完,姜槿抢话:“夫君,不止如此吧!”
“我是想着槿儿的名声也不好,若是有朝一日,槿儿过得不好,我也是你的一条退路。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来找我,这退路也会这么快就用上了。”
“虽说丹书铁券有用,总归是比不上陛下的亲自赐婚。”
姜槿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夫君,除了这病,其他都是假的吗?”
“自然都是假的。你觉得夫君长得丑吗?还是腿真残了?”秦暮梒解释道。
姜槿低下头,偷偷瞥了他一眼:“我问的不是这个……”
秦暮梒再怎么迟钝也反应过来,她想问的是什么了。
他抓过她的手,放在那处:“槿儿放心,为夫是真男人。只要你愿意,婚后不会委屈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