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大大方方进来,站在大厅中央,不见丝毫畏惧扭捏。
“听闻三公主来了,我想着我是未来的齐王妃,迟早都要见,就先过来见见,失了礼数就不好了。”
于如诗本不想说话,但听她越说越过分,不得开口制止:“云裳姨娘,见什么见?还不赶紧滚回后院?”
“原来三公主不能见啊,长得也不怎么样啊!旁边那个是郡主的姜家表姐吗?看着也是个小家子气的。”云裳不客气的说着。
“郡主啊!作为你未来的母妃,我好心劝你一句,可不要和姜槿这样的三无女来往,影响自己的婚事儿。”于如诗的脸色越来越黑。
云裳依旧说着:“堂堂的郡主,要是被梅家大公子退了婚……哈哈哈……岂不是会被笑掉大牙!”
于如诗咬着下唇,苦笑道:“你闭嘴!这事儿还没有定论,你乱说什么?”
“诶呦,陛下有意,这事儿就是板上钉钉了,迟早的事儿。”云裳坚持道。
姜槿忍不了:“你从进来就出言不逊,你看不起我就算了,还敢对三公主无礼。还不闭嘴,给三公主行礼。”
闻言,云裳安静下来,扫了几眼姜槿和于如书。
最终视线落在于如书的身上,她淡淡开口:“我是三公主未来的婶母,腹中还怀着小世子,这礼……三公主怕是受不起。”
说完,于如书和姜槿都是一惊。
这齐王的侍妾都能这么嚣张,连公主都不放在眼里。
于如诗倒是见怪不怪了。
谁让人家有父王撑腰呢?
于如书冷冷吩咐道:“在宫里,要是有人胆敢和本宫这么说话,是要被杖责的。看在云裳姨娘怀孕的份上,本宫就给齐皇叔一个面子……”
“来人,掌嘴三十!”
于如书身边的嬷嬷早就磨刀霍霍了,如今得了信儿,直接上去就是一顿抽。
这虽是齐王府的事儿,到底是冒犯了公主。
于如诗没有阻止。
今日的事儿,说破天,父王也不能怪到她的头上。
姜槿最痛恨的就是像于墨尘那般普通且自信的人。
云裳也是。
从没认清自己的身份,不管未来是什么,但她现在就是个妾。
是妾,就要守做妾的规矩。
显然,云裳都不守规矩。
被打,任谁都会说一句,活该!
就算被打,云裳的嘴里还是不老实。
“一个被土匪绑过的三无女,连醉红楼的姑娘……都比她清白。”
“呵呵!什么三公主,王爷说小时候就是个黑煤球……”
小神医被骂了,还叫了让她自卑的绰号,于如书忍不了。
“都让开,本宫亲自赏她一顿辣椒炒肉。”
“啪……啪”
巴掌声接连响起来,连续很多下,又被狠狠地踢了几脚,拽住了头发。
顿时,云裳的惨叫声响了起来。
“认准本宫,再让本宫听见你满嘴喷粪,乱棍打死!”于如书放着狠话。“你就是一个妾,你信不信,今日就算本宫打死你,齐皇叔也不敢把本宫如何?”
姜槿喝了一口茶:“诗诗,先带我去看看姨母吧!”
于如书打得热火朝天:“不用管我,小神医先和堂姐去吧!我要好好教教这个贱妾规矩。”
姜槿看了过去,云裳也不妩媚了。
头发被于如书拽着,妆容花了,发髻乱了,脸还被打肿了,狼狈不堪。
看着算是老实了。
就算这样,她还是艰难地说着:“郡主,你以为有三公主帮你,你和你娘就能过好吗?我要是有个好歹,你娘亲必不好过!”
“今日,我也谢谢三公主,你打吧,打得越狠,王爷更会对我好!”
于如书更是恼怒,竟敢威胁她的堂姐。
闻言,于如诗的脸色变得煞白。
在路上,姜槿把帕子递给了于如诗:“云裳就这么嚣张吗?你是郡主,姨母是王妃。”
于如诗故作平静:“郡主怎么样?王妃又怎么样?父王从来不把娘亲和我放在眼里。”
“那为什么不和外祖说?”姜槿问道。“你虽是郡主,但也是平阳国公府的女儿。”
“表姐,你也知道,皇伯父忌惮外祖,娘亲不愿意让外祖担心,我觉得娘亲说得有道理……”于如书越说,声音越小。
平日里,她很强势,和父王的一堆妾室周旋。
今日,表姐来了,看见亲人,她到底是忍不住了。
“这些年,你和姨母一直过得不好吗?”姜槿问道。
于如诗强忍心神,解释道:“倒也不是,年幼时,父王对我还是很好的。但是随着皇伯忌惮外祖,父王就不看重我和母妃了。”
“不过就是多纳了一些小妾,在面上儿,他对我和母妃,还算是能说得过去的。但是父王认识云裳后,就变了……”
“姨母的身子怎么不好了?是得了什么病?”姜槿见她难受,话音一转。
于如诗擦着眼泪:“表姐,那个云裳那么嚣张也是有理由的。我母妃……娘亲得的是肺痨……怕是没多少时日了。”
“肺痨!”姜槿身子一抖,差点没站稳,周嬷嬷连忙上前将她扶着。
那可是绝症!
她都没有把握……
“云裳知道我娘亲活不久了,她就是故意恶心我娘亲的……父王让人瞒着娘亲的病,只等着他的长子出生。”于如诗继续说道。
“我父王不在乎娘亲,王府的下人又都是狗眼看人低的。我要不是还有郡主这个身份在,还不定如何呢?”
姜槿加快脚步:“齐王的态度真是让人心寒!我还记得娘亲在世的时候曾说过,齐王少年时是如何的喜欢姨母?没想到……”
“这男人无情起来竟是这么的可恶。若是他不喜欢姨母,为什么不肯将姨母还给平阳国公府?要让她在府中等死?”
于如诗冷笑:“我娘亲是真心喜欢父王的,他的态度突然变了,娘亲受不了这个打击,就病倒了,身子一年不如一年。”
她挽着姜槿的胳膊:“我娘亲就是心中抑郁,才得的病。这府里的莺莺燕燕谁都想生下男胎,压娘亲一头,但是都没有如愿。”
“直到云裳,她请了个大夫,那大夫说她腹中怀的是男胎。”
姜槿也不高兴:“姨母没有亲子傍身,年龄大了,身子也不好,自然就被人欺负了。可她们忘了。”
“姨母是平阳国公府的小姐,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