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后,众人回到了逸尘那破败的小茅屋。尽管屋子狭小破旧,却已被收拾得干净整洁,那些腥风血雨的痕迹已被一扫而空,只是雨水带来的湿气仍残留着淡淡的血腥气。
逸尘巧妙地利用手环的拟态功能,将其变幻成一张精美的地图。在众人不经意间,他在桌案上铺开了这张极其精致的地图。在秦朝,文字交流多依赖竹简,偶尔用兽皮。面对这张材质不明的地图,众人惊叹不已,但想到逸尘这些天的非凡作为,便不再感到过于惊讶。
屋外的雨已停歇,细密的小雪渐渐飘落。一阵冷风透过茅草屋的缝隙吹入,带来刺骨的寒意。
地图完全展开后,众人惊讶地发现沛县、郫县、朐县被醒目地标注在地图上。这三个县城呈犄角之势,形成了一个闭环,地图上的每一处细节都绘制得极为精细。从山川河岳到丘林小路,每一处都详尽标注,图例和文字清晰可见,甚至连那些不为人知的小道也被精确地标出。
樊哙不禁感叹:“大哥何时完成了如此精细的测绘?有了这张地图,任何生意运输都将事半功倍。这地图的详尽程度,简直可以与军方的作战地图相媲美。那个曾经脏兮兮的小叫花子,竟然怀揣着吞吐天下的雄心壮志。想必大哥在落魄之时,定是游历四方,否则怎能绘制出如此精确的地图。”
众人对逸尘的敬佩之情愈发深厚。
逸尘并未理会众人的惊讶,他只想快速布置任务。这张地图虽由手环的拟态功能幻化而成,类似于加强版的某德地图,但由于手环等级较低,他早上测试时发现地图只能持续不到半个小时。因此,逸尘需要加快进度,突出重点。
“等老子得空了,一定让人搞一个沙盘,看这个地图太费劲了。”逸尘心中暗想。
他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指着地图缓缓说道:“既然没有人再退出,我暂且相信今天留在屋子里的都是忠勇且值得信赖的好汉。”众人心中一凛,茅屋内顿时鸦雀无声。他们已经预感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必定不会简单。
“好,那我就直接说重点。我们接下来要做两件事。第一,我们不仅要安全地贩卖私盐,还要建立辐射沛县、郫县、朐县三地的盐道。第二,要在朐县建立一个海陆皆通的黑市。今天,我们先从第一件事做起。”
“我渠县现在可以稳定日产精盐数百担,所以眼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解决盐的销路问题。我们朐县的盐是稀罕物,不愁卖。但在这乱世之中,我们必须万分小心,毕竟是私盐,不能公然销售。因此,我们需要开辟几条隐秘的私盐通道。一方面,要确保我们的货物能够安全到达;另一方面,不能破坏市场,影响官盐的价格,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这不是一次性的买卖,我们希望将其变成长久的生意。这就要求我们既要有刀头舔血的勇气,更要有精细的计划作为支撑,这样才能确保我们既能站着赚钱,又能有命花钱。大家清楚了吗?”
“大哥,清楚了。”刘邦等人齐声回答。
逸尘指向地图:“我们选择了一条绕远但隐蔽的路线,避开了官府巡逻频繁的大路和需要官印、铁骑巡逻的主干道,选择了只有山民和猎人才知道的山间小道。这条路线虽然艰难,但却是私盐安全抵达的最佳途径。沿途的山匪是绕不开的,我们用钱开道,与他们分成,我相信他们也不会选择杀鸡取卵。如果这些山贼不识抬举,那我们就想办法直接解决他们。”
刘邦感到一阵感动,眼前的人确实是一个把兄弟看得比钱财更重的好大哥。逸尘在有土匪出没的牯牛山标记了一个红点。
“接下来,你们要仔细听。具体的路线是:我们的货物从朐县的县西门附近的盐仓出发,首先进入的是野熊谷,这是一个位于朐县西部的隐秘山谷。这里山势险峻,林木茂密,是理想的藏匿之地。这次走盐我会让虎子他爹带你们走一次,大家务必记好路线,这次准备和虎子爹一起把沿途的信标放好。第一天,私盐队伍在这里稍作休整,同时派遣哨兵在山谷入口处警戒,以防官府的追捕。哨兵们都是当地的猎户,他们熟悉每一寸土地,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任何异常。如果牯牛山愿意合作,也可以让他们派人当哨兵,但也需要有我们的人来轮岗。”
逸尘继续用吃剩的一小截羊骨头点着地图上一处标红的位置:“离开野熊谷后,私盐队伍沿着松林径前行。这是一条仅容一人一马通过的小道,两旁松树参天,遮天蔽日。在这条小道上,茂密隐蔽,我们运货的队伍可以放心通行,不用担心官府的追捕。但要尽量迅速通关,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以免惊动林中的飞鸟,暴露行踪。经过一天的跋涉,私盐队伍抵达了青石馆驿。”
这个小驿站表面上看起来平凡无奇,但实际上却是私盐贩子和商人的秘密交易点。镇上的客栈、酒馆都是私盐贩子的眼线。在这里,你们千万别贪便宜,更加不要和那些商人交易。记得把货分装,境内盐分装到小推车上,伪装成普通货物,有人问就说是卖肉货皮草的。记住,白天休息晚上出发,低调行事。
“青石馆驿出发后,队伍沿着碧水河前行。这里水路较为隐蔽,且河流直通沛县。我联系好了船老大,会用小船接应你们,船夫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朐县老船家,他们对河流了如指掌,能够在夜色中避开官府的巡逻船只,把你们安全送回沛县。如此,两日的行程你们可清楚?”
“一月有三旬,每月我给你补货三次。货没卖完,不补货,我认人不认关系。取货、销账,你刘邦必须亲自来。咱们月中交钱,月尾分利,亲兄弟明算账。另外,咱们盐都是自营,放多少货、定什么价我说了算。如果要是有谁私自破价或者放货,早上那三位便是下场。”
“有钱赚,有命花,亲兄弟,明算账,这样的买卖才能长久,大家说对吧。”众人汗流浃背,皆是称是。
“另外,盐道之事,只有咱们自己知道。如果走漏了半点风声,我们和秦律一样,连坐。”
逸尘道歉道:“抱歉,诸位,早上来迟了。十车物资已经准备好了,我在这里祝愿大家马到功成。年关将至,也提前送大家些年货。这次十车货物,除了一车给牯牛山,一车给那三个死了的家人做抚恤,另外的五车给我卖了。还有三车,作为我们的见面礼,到了沛县,老刘你带着你们商量着分了吧。”
“富贵险中求,各位,准备准备,这会儿天黑趁着雪就赶紧上路吧。”雪还在下,天早早地黑了下来。众人走出茅屋,看到十车物资整齐地停在茅草屋旁。刘邦看了一眼逸尘,拱手道:“大哥放心,刘季定不辱使命。你等着,本月下旬,我一定带着大把的银子回来和您交数。”
逸尘趁着夜色,悄悄递过去一瓶茅台到了刘邦手里,又塞了几个热乎乎的烤土豆和煮鸡蛋。
“天冷喝点暖暖身子,大哥等你回来。”逸尘帮刘邦掸了掸身上的雪花。
“要是遇上了“黑山军”、“白虎贼不讲理,
别和他们拼命,东西给他们就好。大哥!等你带兄弟凯旋而归。”
“对了,大哥这儿有一个锦囊,你遇上危险的时候打开。如果没有危险,就把它烧了。”你贴身收好了。
说罢,逸尘便对这个中年猎户说道:“虎子爹,你一会送完他们回来找樊哙领一条腌羊腿,再拿10颗大白兔奶糖给孩子。早点回来,别太耽搁了。”
虎子爹一下子就生气了:“亭长,你看看……你这说的是啥话……”
别废话,再磨叽,我让樊哙削你。逸尘没好气地白了虎子爹一眼。
“我们走!”刘邦有些哽咽,摸了摸贴身藏好的锦囊,转头带着众人慢慢消失在墨色的雪夜中。
樊哙站在逸尘身旁,给逸尘披上件衣服:“大哥,咱回屋吧,屋外面冷。”
大哥,你说刘邦会回来吗?樊哙有点担心。
会的,一定会的。他想要的还远远不止这些,这人呀,只要贪,就不会怕。
“毕竟得不得到的在骚动,被偏爱的才有恃无恐。”逸尘说道。
大哥,你在说什么?樊哙问道。
我说,我想你嫂子了。逸尘笑骂道。
嫂子贵姓啊?樊哙问道。
“姓陈,。”逸尘敷衍地说道。
瑞雪兆丰年?今年的冬天可真冷啊。
今年的第一场雪比去年来的稍早了一些。
下雪怕什么,雪下的越大盐越贵。
逸尘自言自语的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