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心情复杂,恍惚的在沙发上坐了两个小时,已经忘却自己想离开这个地方的事。
她不仅是为一条人命惋惜,更是为白暖阳的经历悲痛。
直到。
在厨房做饭,想用食物安慰苏梨的陆裴青不小心切到了手指。
“嘶——”
闻言,苏梨扭头,“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切到手指了。”厨房里的陆裴青回应。
苏梨下意识的打开了茶几右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消毒液和创可贴,边往厨房走边说,“你怎么也不小心一点儿。”
抬头,望见陆裴青站在厨房门口错愕的看着她。
苏梨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愣了愣,问:“怎么了?”
这么看着她做什么?
陆裴青眼神危险,“梨梨,你为何会知道那个抽屉是放医用品的?”
他记得,他好像是第一次带她来这里吧?
苏梨:……
糟糕,她大意了。
陆裴青探究的目光盯着她。
苏梨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慌乱的放下消毒液和创可贴,“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陆裴青拽住她的手腕,他单手解下围裙,随后将苏梨扯进怀里,将她压倒在沙发上。
他紧紧凝着她恍若秋水的眼眸,压低声音,“梨梨,回答我。”
“你,你放开我,我要回家!”苏梨两手撑在胸前推着他。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颊。
陆裴青笑,故意吓唬道:“方才我是想吃完饭就送你回去的,可如今,你不回答我,今夜你只能宿在这里了。”
苏梨果然慌乱,她不禁懊恼自己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挣扎两下,男人丝毫不动弹,她认命般的垂下眸子。
“其实,我做了个梦……”
*
陈婷婷的母亲几天前病逝了,她刚将母亲的后事办好回到学校,骤然听闻白暖阳去世的消息。
她从起初的不敢相信到现在的躲在宿舍里默默流泪。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竟会为一个欺负自己三年的人流泪。
可那三年的青春,陪伴她的人是白暖阳啊,怎么会不伤心呢?
她擦着泪默默整理好以前和白暖阳出游时拍的照片,随后去了照片冲洗店。
照片大概有二十多张,从相识到反目,期间,白暖阳不生气的时候,她们还是有许多美好的回忆。
陈婷婷拿着照片去了学校附近的咖啡店。
那是她和白暖阳第一次认识的地方。
她走到咖啡店背面的河边。
将照片一一点燃。
“白暖阳,认识三年,我竟不知你住在哪里。”
“一向高傲的你也不会和我讨论以后死了想埋在哪里。”
“这里是我们俩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今天,我就让一切的开始,也在这里结束吧。”
“我不知道你听不听得到,但我还是想对你说,不管你经历了什么,天上将会有无数满月花拥抱,温暖着你。白暖阳,你安息吧。”
……
照片燃烬,扑灭火苗,陈婷婷打扫干净后离开了。
白暖阳的死亡,忽然让她改变了之前想走向死亡的想法。
人的一生太过短暂,她决定了,她要好好活着,她想遨游世界,她想去看看人世繁华。
想亲眼见证一个又一个美好的瞬间。
*
叶阮看到白暖阳死亡的消息,仰天长笑。
脸上的面膜都笑得摇摇欲坠。
“什么?死了?哈哈哈——”
“死了好啊!”
死了,白家少夫人的位置,就是她的了!
她还以为白暖阳会emo一段时间才会想不开呢,不曾想,白暖阳居然这么脆弱,直接跳楼了!
她早就说过,白家少夫人的位置只会是她的!
太好了,她以后的日子有救了!
叶阮还没开心三分钟。
黑暗的窗外中突然伸进来一只手,在白炽灯光下照得异常白皙。
“啊!”
一声尖叫过后,面膜掉在了地上,卫生间再度恢复了宁静。
白舟寒将她捆绑起来,堵上了嘴,塞进了后备箱。
车子快速行驶,颠簸的叶阮隔夜饭都快吐出来。
好在没过多久,车子停下了。
后备箱的门被打开,白舟寒拖着她,越过一条小路,进入一栋废弃大楼。
大楼中间,站着两个穿着简陋的男人。
“呜呜呜……”
白舟寒,你要干什么!
叶阮说不出话来,只能惊恐的扭动身躯摇头。
白舟寒却不看她,掏出手机,冷冷对那两人道:“开始吧。”
“是!”两个男人露出满口黄牙,猥琐的笑着便开始解皮带。
“呜呜呜!”
意识到他们要做什么,叶阮剧烈挣扎,反而被其中一个男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臭娘们,再鬼哭狼嚎,信不信等会我有你好看的!”
叶阮被一巴掌扇懵,眼冒金星半晌说不出话。
两个男人这才解开了捆绑她的绳子。
而后脱净她的衣衫。
……
事情结束。
叶阮双目赤红,头发乱糟糟的,身上脏污不堪。
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两个男人拿了钱陆续离开,白舟寒将方才录下的视频发布到网上。
才不紧不慢的走到叶阮面前。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是么?”
月光下,白舟寒一脸颓废之态。
声音却犹如地狱里索命的恶鬼,听的人心底发凉。
“你放心,你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我会千百倍从你身上讨回来。”
“往后,你也会背上千古骂名,直到下了地狱,都不得安息!”
事到如今,叶阮心里大概清楚,白舟寒是查到了是她发布的帖子。
可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白舟寒……你到底要做什么?!”
“就为了一个贱人,你就这么对我?!”
她扭着头,怨恨不甘的眼神里,竟有一丝疑惑。
白舟寒笑了,笑容阴森凉薄,“你刚刚叫她什么?”
他在叶阮面前蹲下,随后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你再说一遍,谁是贱人?!”
“咳咳咳……”疼痛窒息交加,叶阮抓着他的手,“错了,我说错了,我是贱人,白舟寒你放手!”
大手缓慢松开,叶阮得以喘息。
可就在下一秒,白舟寒拿起地上的砖头,反手砸在她的头上。
“快十二点了,叶阮,你该下去陪她了!”
……
离开时,白舟寒一身冷意,带血的指尖从怀里摸出一包烟。
从不抽烟的他,靠在水泥墙边,竟罕见的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月色下,他的面容愈发疲惫。
左手摸上脖颈的钻石,他吐出一口烟雾,自言自语:“暖阳,我替你报仇了。”
“你还会恨我么?”
“你那样刚强,那样记仇,我想,你会的吧。”
“可我不许你恨我,即使,我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
是的,他就是如此自私凉薄又虚伪。
直到现在为止,他依然不想,也不允许,白暖阳恨他。
“罢了。”
人死如灯灭,恨不恨的,也就那样吧。
他自嘲的低下头,踩灭烟蒂,望着皎洁月光,他道:“那就让我一辈子在忏悔和折磨中度过吧。”
话落,他大步离开。
开上车,前往的方向,是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