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母到了,姜佩卓这才对苏淮说:“淮儿,你先去前厅招待阿父和哥哥吧。”
“是,妻主。阿母、谢公子,告辞。”说罢苏淮便低头离开了。
果然谢公子有天人之资,并且也能在正事上给妻主帮助,她们二人...实在是登对。
苏淮擦了擦眼角,快步往前厅赶去。
谢君宴正色道:“姜大人,姜小姐,此人乃梁家家仆,声称是她家主子看姜家布行如日中天,心生妒忌,这才出此下策,想要栽赃于您。”
“经审讯后,口供变成了梁家人看姜小姐不顺眼,认为现如今姜小姐官运亨通,受到太女甚至是皇帝陛下的赏识这才得以一路晋升,妒上心头,想拉您下马。”
是的,虽才短短数月,但姜佩卓由于其出色的能力与殿下的提携,连升三级,现在已经是正三品了。
她提出的丝绸之路被皇帝异常重视,皇帝希望能从西域找到不同的长生之法,因此也会偶尔私下召见她。一来二去,姜佩卓成了宫里的熟人,和那位“宠臣”赵澄也逐渐熟络起来,三皇女开始有意无意的表示出交好的意图。
朝堂上有很多声音暗地里议论,认为姜佩卓靠奉承上位,为读书人所不耻。
面对这些言论,姜佩卓的态度是:完全不在乎。
只要能达到目的,早日让百姓安居乐业、天下海晏河清,她挨几句讽刺又怎么样呢?
姜佩卓眯起眼睛:“她后面说的倒不无道理,有说是何人主使吗?”
“她说曾见三皇女的人夜半造访梁府,但,这一点仍需存疑。”
“小谢公子说的没错,”姜母点头:“但能确认的是,此事与皇女争权脱不了干系。至于究竟是哪位皇女所为......”
姜母沉思片刻转头问谢君宴:“梁家那边什么动向?”
“她们没有任何反应,这人已是弃子。审讯期间她曾多次想要自尽,都被拦了下来。”
“呵!”姜佩卓冷哼。
“不管怎么说都是和皇女有关了,那我也一个三品小官也束手无策啊。”姜佩卓撇撇嘴,声音散漫。
看着姜佩卓冷笑中带有一丝狡黠的表情,谢君宴好奇:“姜小姐,您是有什么打算了吗?”
“把这人送官吧,皇女的事情咱们可没法插手。”
“可...就算报官,一旦听到和皇女有牵扯,她们也不敢深究啊,顶多治梁家一个治下不严之罪,连‘无故监禁罪’都算不上,更别提什么设计陷害官员了。”谢君宴不解。
“她们不敢管那就更好了,过几天不就上朝了吗?我也刚刚好受伤了,怕是不能帮陛下完成寻仙之路的规划了。”姜佩卓说完伸了个懒腰,稍微牵动了胸口的伤,只能悻悻收力,老老实实坐着。
“至于究竟是哪位皇女所为...真相也没那么重要,如果陛下愿意管此事,就让陛下定夺。”党争争到了自己头上,还是自家布行的头上,姜佩卓十分无语,她可没法做这种断案的活儿。
谢君宴看姜佩卓有些吃痛的表情,下意识就想上前搀扶,但想到姜母也在,就收回了刚伸出的手。
至于姜佩卓的打算,和他想的大同小异。既然知道当今圣上最痴迷的东西,那就最大限度的利用这一点,把事情捅到明面上,这样也能最大程度的减少有心人背地的小动作。
姜母看到谢君宴的小动作,不由得心中叹了口气。她女儿还真是一心扑在政务上,连身边人对她倾心至此都看不出来,真的是。
不知道这小孩何时能开窍,只是苦了谢家的小公子了,还得多等等她。
临走时,姜母叫住了谢君宴,怜爱的目光从眼里溢了出来。她看到谢君宴,就想到他阿母谢大人的冤屈。
“君宴,来家里也有几个月了,过得如何啊?”
谢君宴早在被姜母叫住的一瞬间,就已经紧张到将各种结果想了一遍:是姜大人嫌他住在家里有碍姜佩卓的名声?还是不想和他谢家有更深的牵扯?想要赶他走?
看着肉眼可见拘束起来的谢君宴,姜母意识到他误会了,对他的心疼又上了一个台阶:“如果有什么不习惯的,直接找卓儿,让她给你好好置办置办。”
迎着谢君宴惊讶的眼神,姜母继续开口:“宴儿,你就尽管住下。你阿母...我无能为力,但她的儿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再受苦。卓儿把你接过来这件事,做得让我很满意。”
“姜大人...”谢君宴心中感觉满涨到酸涩。
“你这孩子,还叫我‘姜大人’啊?我和你阿母可是多年好友。”
“姜...婶婶”此话说出,谢君宴已经两眼含泪。
“阿母?谢公子?你们在这说什么呢?”姜佩卓看二人站着,感到好奇。
谢君宴忙擦净眼泪:“姜小姐。”
“我告诉他,让他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直接找你。”姜母慈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有,你年长卓儿几岁,也和她二哥一样,就叫她卓儿就行。”
谢君宴惊慌地连忙拱手行礼:“这不合礼数,姜大...姜婶婶!”
姜佩卓将谢君宴揽到身后,自己朝姜母方向跨了一步:“阿母,您就别吓他了,我让他喊我名字他都不愿呢。好歹现在不再‘小姜大人小姜大人’那么喊了。”
听着母女两人的笑声,谢君宴眼眶又有些湿润了。这种和谐的氛围,他已经有数月没见到了,他和他阿母也分开了数月。不知阿母在那边过得可还好。
送走了姜母等人,姜佩卓、苏淮、谢君宴三人一同往里走。
发觉姜佩卓挽着苏淮,谢君宴看向自己的手,自嘲地笑了。他如今没有身份没有地位去渴望得到姜佩卓的垂青。
正看着,忽然一只手覆上了他的手。这只手骨节分明,指尖还有微微的薄茧。
“谢公子,一同回家吧。”苏淮笑道。
“啊...好。”谢君宴有些恍惚,在苏淮友善的目光下,缓缓地回握住了他的手,再次点头:“嗯!”
......
晚上,姜佩卓躺在床上睡不着觉。
她不明白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次仅仅是诗会上不让她尴尬,系统就自动激活,并且给了她书法的能力。
第二次,也就是今日,虽说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但情况也是相当危急。她的两处伤到现在还很痛,她几乎不敢移动身体。
所以,到底系统的出现标准到底是什么呢?姜佩卓想着想着就有些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