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解释不通,姜佩卓索性认下:“是的,四皇子,倘若他出了什么事情,我绝不独活。”
姚思锦手死死握在一起,指尖几乎渗出血来,咬紧牙关来压抑心中的酸涩,用力地瞪着眼睛,怕眼泪掉下来惹她厌烦。
绝不独活?她不一直是这么做的吗?
在被掀开车顶的马车里抱住那人,以身做盾、在他要被带走时拼命挣扎,手臂快断掉也不停下、给他上药不仅找了角落还为他披了衣服...
桩桩件件,姚思锦嫉妒得眼睛发酸。
僵持许久,一句妥协从姚思锦的口中挤出:“可以...但,但你必须要听我的,不然我就...”
“可以。”不等他说完,姜佩卓就答应道。
姚思锦勾唇,明明得到了想要的承诺,但为何心里还是如此难受?
“除了和离、除了和离都可以。”姜佩卓补充道:“您可能不知,男子若被休弃,便只剩死路一条。”
姚思锦深深叹了口气,最终点了头。
......
二皇女姚念笙听着下人的汇报笑了:“居然还把姜佩卓的哥哥放回去了?这世上也有他不愿得罪的人?”
下人陪着笑:“看来四皇子是真的对姜小姐动了心,这才让她家人先回去的。”
“呵。”姚念笙冷笑。
没想到四弟最终也就是请她的人过去演一场戏,把人抓了回去,居然就没下文了?
就这样的手段也好意思自称是皇家人?
要她说,不从就打到姜佩卓从了为止。有那么多办法,四弟居然选了最笨最慢的一个。
姜佩卓:还好遇到的不是你...
二皇女盘算着,若是四弟真的拿下姜佩卓,这对她也是好事。四弟虽顽劣,但对国事一窍不通,还得听她这个姐姐的。
最起码把姜家的生意都揽到自己名下,这几日生意亏损厉害,姚念笙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赌场的生意能被成衣店的活动抢走。
若是其他两位皇女听到姚念笙此刻所思所想,定是要翻个白眼。三位皇姐对这个小弟都很好,最终小弟听谁的还不好说呢。
姜佩卓:喂?别现在就把我和姚思锦直接归成一波吧...
......
姜佩卓等了半天,结果姚思锦就这么直接走了?
她一个人坐在桌前,看着上面的花纹出神。
她没空陪皇子玩什么感情游戏,她还有很多正事要做。让小厮去通报,希望四皇子能来提提要求,这样她也好知道自己怎样才能回家。
结果没过多久,小厮来报,四皇子公务繁忙,没空见她,还说她乖乖住下就是他唯一的要求。至于她有什么要求,可以随便提。
不儿?没这么强留人的吧?
但...已经到此地步了,先住着吧。
她朝小厮们要来了颜料,决定先研究一下陶瓷烧造颜色问题。毕竟,在哪儿工作不是工作呢?
姚思锦听小厮汇报,姜佩卓直接在小院里开始了陶瓷研究,看起来确实没打算离开。但他心中并不感到快意。
又是这种被忽视的感觉,和母皇对他的态度一样。
他指甲渐渐嵌进掌心,面上依然平静,眼底的悲伤却浮了上来。
在知道姜佩卓每天的日常就是研究颜料和问沈昉文的情况后,姚思锦不敢过去见她,怕见到她厌恶的眼神,也怕从她的口中听到对另一位男子的关心。
就这样过了四五天。
姚思锦终于忍不下去,推开姜佩卓的院门冲了进去:“姜佩卓!你到底考虑得怎么样了?”
“考虑什么?”姜佩卓从一堆材料中艰难抬起头。
“你!!”姚思锦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带起的气流将姜佩卓研磨好的粉末吹散了些。
“当然是做我妻主的事啊!我不让你休了其他人了还不行吗?”
“四皇子,您何必...”
听姜佩卓又要拒绝,姚思锦举起脚边的瓷器,说着就要砸下去。
但终究还是轻轻放下了。
他知道这是她最近一直在忙的事,每天都有人为姜佩卓送来最新出窑的瓷器,然后姜佩卓根据效果对颜料进行进一步调整。
他...不忍心毁了她的心血。
看着明明十分生气,却控制着脾气的人,姜佩卓叹了口气:“您别戏弄于我了,我们之前并不相识。您有何其他要求还望尽快提出,我久未回家,家里人定要担心。”
“我怎么戏弄你了?我、我...”
姚思锦“我”了半天,始终不好意思说出他早就关注到她的心思。
是的,从姜佩卓布行刚有起色的时候他就关注到了她,不论是她对商人一视同仁的言论,还是她为谢家保下了两名男子的行为,他都令人打探到了。
如此一位品行高洁、德才兼备的女子,叫他如何不倾心呢?
她姜佩卓哪里都好,只是...对他无意。
他想着前日,是第一次同二姐发了火。
二姐让他再直接点,带了药来,说只要下到姜佩卓的茶盏中,此事定成。
他不想再用手段去接近姜佩卓,说着说着心中便起了火气。
若是最开始没听二皇姐的建议,选一个更加正常的方式和姜佩卓相识,他们之间...会不会更有可能一点。
......
苏淮摩挲着衣服上挂的衣结,这是妻主为他亲手制作的第一个礼物,他日日带在身上。
如今妻主身不由己,已经数日未曾归家,他帮不上忙,只能在家干着急。
“姜夫郎。”
谢君宴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姜夫郎可是在担忧姜小姐之事?今日朝堂上姜大人同陛下提了此事。”
“陛下如何说的?”苏淮下意识站了起来。
“陛下...”谢君宴轻叹了声:“陛下说,让太女殿下给四皇子传信,告诉姜小姐尽早差人送来仙家器具制作图纸。”
苏淮缓缓坐下,手紧紧的攥着,骨节微微泛白,脊背挺得笔直。
片刻后,他望向谢君宴:“谢公子,随我去见阿母吧,我想去接妻主回家。”
谢君宴自是明白他口中的“接”是什么意思,伸手握住了他紧握的拳:“且等等,听二哥的意思,姜小姐目前安全。而且,她应该也想探究一下此事背后的原委。”
“对,你说得对。”苏淮卸了力气,看起来有些疲惫:“我不能去给妻主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