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和男人一样胡搅蛮缠的!”
那弹劾谢锦的言官被她这番话气得差点跳了起来。
谢锦还想说话,却被太子打断:“好了,母皇面前,你们二人吵成这样成何体统!”
她皱着眉,随后看向谢锦:“永亲王,既然有人说邱新归的死与你和她说的话有关。”
“那你为何不将自己说了什么告知大家?免得再生风波。”
太子发话,其余人自然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谢锦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她对着谢璋开口道:“昨日臣初上任,邱新归等人就拉着臣出去,说是为了替臣贺喜。”
“臣想着同僚们如此热情,便应了下来,谁知她们居然拉着臣去那等烟花之地,臣劝说不得,便告知了御史台。”
“至于在邱大人临死之前,臣与她说了什么......自然是些劝诫之言,希望邱大人迷途知返,以后勤恳为公,少来这种地方。”
“怕是邱大人面子薄,不愿让自己身为朝廷命官却狎妓的丑事传扬出去,便没想开。”
谢锦冷静地将昨日的事半真半假地说了出来。
她刚说完,紧接着就有人开口驳斥:“王姬,你哄三岁小孩儿呢?”
“那邱新归既然敢去那种地方,还会怕被人知道而羞愤致死?且你身为永亲王,你不想去那种地方,她们还能逼你不成?”
谢锦斜了她一眼:“这位大人自己不要脸皮,还不允许被人脸皮薄吗?”
“至于怎么就去了那藏香阁......”谢锦边说着边靠近那个质问她的人,“本王确实是自己去的。”
“不过本王初上任就看见诸位同僚如此玩物丧志,本王身为鸿胪寺少卿自然要有所作为,便先应了她们,然后再告知御史台,如此同僚们便可铭记在心,不会再犯。”
随后她朝向谢璋深深鞠了一躬,热泪盈眶道:“陛下,臣这也是为了整顿朝中官员间的狎妓之风啊!”
“王姬真是好厉害的嘴。”那人言语嘲讽。
谢锦微笑:“只是阐述事实罢了。”
她的目光逐渐落在跪在地上的鸿胪寺众人:“昨日听闻,去那儿烟花之地的人似乎并不只是——”
“永亲王。”一道爽朗的女声响起。
谢锦目光投向说话之人:“五殿下有何指教?”
五皇子笑容爽朗,语气温和:“原先只觉你纯真老实,没想到还有如此舌灿莲花的模样。”
谢锦笑笑不说话,纯真老实?是说她傻吧?
自己给她留下了这个印象?
五皇子又继续说道:“大家争论许久也未出结果,不如让母皇圣断吧!”
“请陛下圣断!”朝堂上的官员纷纷跪下。
谢锦也慢慢双膝跪地。
谢璋的声音很快从头顶传来:“行了,这点小事也值得你们大清早的吵吵嚷嚷这么久?”
“邱新归死于自戕,本就跟永亲王无关,你们非要朕传她来一问,现下又问出什么了?”
朝堂上质问谢锦的那几个官员渐渐低下头。
谢璋又看向谢锦声音柔和了不知多少倍:“你今日告了病假,身体怎么样了?瞧着似乎脸色还是不太好。”
谢锦摇了摇头:“回皇姨母,臣只是受了些风寒,并无大碍。”
“那就好,但今日还得回去好好歇着,莫要仗着年轻就肆意妄为,到时落下病根子。”谢璋温声嘱咐着。
谢锦心中流过一阵暖流,含笑回应道:“多谢皇姨母关心。”
谢璋微笑颔首,随后神色严肃睨向众臣:“此事已了,以后诸爱卿莫要再提!”
皇帝如此偏向永亲王,朝臣们那是不敢怒也不敢言。
“是,微臣遵命。”
............
事情过后,谢锦便出了宫。
她坐在马车上,闭着眼睛回忆着朝堂上的景象。
鸿胪寺的人一言不发跪在殿前,几个言官不停地将罪名往自己头上扣,后来说话之人便只有......
太子,还有五皇子。
她们在这场戏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不痛不痒地闹这么一出又是为何?她现在想不通,只能等真相慢慢浮出水面了。
乌木雕花的马车悠悠地来到永亲王府,一下车,谢锦便见花父携带后院男眷在门外等候。
“我的儿!”花父连忙上前抓住谢锦的手,神情急切担忧,“可是无事了?”
“陛下怎么说?”
谢锦安抚地拍了拍花父的手:“父亲,女儿没事,那种事皇姨母怎么会怪在女儿的头上。”
“您且宽心。”
听谢锦这样说,花父微微放下心:“那就好,那就好。”
谢锦的眼睛扫过花父后面的男眷,所有人都出来了,包括尚在病中的容惟许和秦楼月。
从谢锦出现,容惟许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见她的目光扫过来,更是心头一紧。
但谢锦却直接绕过容惟许,直接对秦楼月道:“楼月,你身子骨弱,以后还是少出来吹风,你自己的身子要紧。”
秦楼月含笑点头:“多谢王姬关怀。”
容惟许看着谢锦,压着喉间的痒意。
明明他也在病中,但谢锦却全然无视他,只关心他人。
他的心止不住地酸涩闷痛,可他也只能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他还有机会。
容惟许的细微反应,谢锦并没注意到,她只觉得现在有些累。
因此便对花父说道:“父亲,女儿身子有些不适,想回去歇着。”
花父连连说好,随后又一路将谢锦送进了静雅堂才离去。
............
经历过这件事后,谢锦在鸿胪寺的差事也走上正轨。
这段时间她彻底繁忙了起来,早出晚归,一回来,就匆匆吃了夕食倒头就睡。
本来朝中官员每十日就能休一日,但是鸿胪寺近日在为接待外邦国而忙碌,就改成了一月一休。
这对于谢锦来说简直是地狱开头。
但她现在每天都忙成了狗,连抱怨都没时间抱怨了。
忙碌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到了休沐的这一天。
谢锦狠狠松了一口,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天知道这些日子她是怎样过来的。
后来她就一直睡到了正午,才懒懒散散地起身。
用了午饭后没过多久,荣熹堂那边就来人唤谢锦过去,说是谢锦难得清闲,花父想和谢锦一起说说话。
谢锦睡得时间长,现下精神大好,便悠哉悠哉地往荣熹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