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冷风穿过窗棂钻了进来,轻轻托起了伽罗夜的墨发,扫过谢锦的脸颊。
让她没由地打了个冷颤。
伽罗夜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着谢锦的回答。
谢锦不傻,不是不明白伽罗夜如此说是为了什么,只是她今夜还是得回静雅堂,怕是要负了他这番好意。
她微微垂下眼眸,眼中闯入伽罗夜脖颈间的银骨链,骨链上似乎闪着微妙的寒光。
而她正在思考该怎么说,可以不伤了这条银骨链主人的心。
还未等她想出一个所以然来,便觉自己的两腮被人轻轻托起,紧接着就是一股异香扑鼻而来。
伽罗夜在谢锦的唇瓣上落下一个吻,继而分离开。
谢锦抬头望进那如同湖水般深邃的眼眸,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态,只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目光被那双碧绿色的眼睛牢牢抓住。
一刻都没有分离。
那双眼睛似乎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只这么看着就好似能深陷其中。
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没有一个人选择退让。
忽地,纤长的眼睫微微一抖,那张充满异域风情的脸陡然靠近。
伽罗夜再次吻了上来。
这次的吻可没如方才那般温柔如水,反而强势霸道,好似披上羊皮的饿狼猛然间撕下伪装,露出尖利的獠牙。
谢锦依旧没有闭上眼睛,她眼睁睁看着刚刚还略带讨好的眼眸暴露出本性,逐渐浮现出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模样。
危险、野性,但也极为惑人。
忽然,她眼前一黑,一双温热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不知是什么原因,谢锦还是顺着他的动作合上双眼。
视觉被阻碍后,那么其他感官便会更加清晰。
譬如时不时扫过谢锦肌肤的长睫毛,譬如他们紧贴着的身子在彼此轻微的动作下与布料的磨蹭,譬如伽罗夜身上的银饰珠宝发出的清脆声响,又譬如这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伽罗夜慢慢退开,但是手却依旧盖在谢锦的眼皮上。
口中突然一空,谢锦下意识地想要追逐出去。
后又感觉到一片温软,似乎是伽罗夜又亲了她一下,紧接着她又感觉自己的脸上落下几个轻飘飘的吻。
鼻尖、脸颊、唇角……
谢锦忍不住伸出舌头想舔一下有些干涩的唇瓣,却撞上了伽罗夜落在她唇角的吻。
两人的动作皆是一顿,下一刻,谢锦却感觉自己的舌尖忽地一片温软濡湿。
她下意识地抽回。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保持着这个动作,微微喘息着。
谢锦看不见,但是她却知道这个人依旧离自己很近很近……
近到几乎又要吻了上来。
原本觉着清凉的地方,现如今她却感觉到了一些闷热,不知是她自身的缘故还是因为周遭的温度上升。
谢锦咽了下口水,开口道:“你……”
话还没说完,她的唇上又落下一个吻。
“妻主想要做什么?是要……跟仆往房中去吗?”
伽罗夜的声音低沉沙哑,似乎还带着未尽的欲\/望。
谢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开口道:“你先将我的眼睛放开,其余的我们待会儿再说。”
但伽罗夜的手依旧覆在谢锦的眼睛上,纹丝不动。
他低低笑了起来,那笑声绵长诱人,笑得让谢锦的后背发麻,她还想说些什么,却感觉身上的人微微一动。
接着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谢锦的耳边,伽罗夜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我,不。”
随后谢锦便感觉自己的耳朵被含进了嘴里轻轻磨着,磨得她的身子都软了一大半。
连带着意志力也不坚定起来,但她还带着一些理智。
“我,我还得回去,不能这样……”
伽罗夜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不会耽搁的,现在天儿正早呢……”
是了,在这里虽然上班时间早,但是下班也早啊,说起来下午三点就下班了。
而她回到府中,又在这暗缈阁待了一会儿后,也不过是过了半个时辰。
时间确实还早……
——
屋内暗香游动,层层轻纱铺洒在窗前遮住两人的身影,只留下些许影子浮浮沉沉。
让人看不太清里面的春色。
原本系在美人颈上的银骨链被随意扔在凌乱的衣裳之上。
细细看过去,谢锦的襦衫搭着伽罗夜的衣袍,伽罗夜的茜色衣裳又压在谢锦的鞋上,两人的衣物交织融合、密不可分。
旭日西斜,日薄崦嵫。
庭院中树梢披上一层皎洁清冷的月光,青石底下的促织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响。
屋内的声音逐渐停歇。
谢锦半靠在床上,白皙的脖颈处冒出细细的汗。
一块柔软的织锦手帕覆上谢锦的肌肤,轻柔地擦拭着。
擦拭间似乎还意犹未尽抚过谢锦修长白皙的脖颈,让谢锦的心中似乎是被小猫挠了一下般。
刚刚疏解了的欲望又开始攀升。
她忍不住抓住伽罗夜的手,轻声道:“别闹。”
伽罗夜笑了起来,笑得像一只吸满了精气的狐狸,不,瞧着他那模样不像狐狸精,倒像蛇精。
他的头在谢锦的肩膀上蹭了蹭,声音低哑,“我是在为王姬拭汗,怎么是在胡闹呢?”
说着他又凑近了一点,伏在谢锦的耳边轻声说道:“方才那样……才是胡闹。”
谢锦脑海中浮现出刚刚的一些不可描述的场景,脸色绯红一片。
支支吾吾的没有出声。
这伽罗夜带给她的感受还真是……让人有些着迷。
伽罗夜修长的手指挑起谢锦胸前的发丝,放下鼻子嗅了嗅,后再次向谢锦发出邀请:“妻主,要不要再随着仆胡闹一番?”
谢锦身子一僵,虽是着迷,但她酸痛的腰告诉她不能再继续了,再继续就该废了。
“咳,不必了,咱们起吧。”说完后谢锦便起了身。
伽罗夜遗憾地看了眼谢锦的背影,也随着谢锦一起穿上了衣裳。
二人用了晚膳后,已是戌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谢锦顶着暮水云山两人戏谑的眼神回到静雅堂。
好在容书是个贤惠的,即使谢锦无故晚归,他也一个字没有问,倒让谢锦舒了一口气。
她这边放了心,但府中的人却大都知道谢锦是做了些什么。
一时间,都在说这新来的侧夫是个有手段的,像王姬这般不算热衷于情事的人,也被他勾得白日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