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云仿若墨染,沉甸甸地覆压在陈塘关上,狂风裹挟着无尽的肃杀之气,如狂龙呼啸席卷,似要将这一方天地撕扯得粉碎,翻搅个底朝天。
哪吒足踏风火轮,周身烈焰腾腾,仿若一颗裹挟着天火的流星,风驰电掣般疾冲而来。
他那张尚显稚嫩却又透着坚毅的面庞此刻仿若凝霜,双眸之中怒火灼灼燃烧,恰似两团跳跃的赤焰,死死地锁定被重重围困在垓心的父母。
李靖夫妇衣衫凌乱不堪,发丝在狂风中肆意狂舞,被粗壮的绳索紧紧缚住,动弹不得。四周,是形形色色、满怀恶意、虎视眈眈的各方势力。
天兵天将身披寒光凛冽的银甲,甲胄在阴霾之下折射出冷峻光芒,手中长枪林立,枪尖寒芒闪烁跳动,森然如一片冰寒彻骨的钢铁丛林,透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意。
四大海族的虾兵蟹将们,一个个张牙舞爪,蟹钳咔咔开合,似要将空气都撕裂,虾须在风中狂乱颤动,刺鼻的腥味随着风飘散在空中,令人作呕。
石矶娘娘的手下,身着黑袍,身形隐匿在暗影之中,面容阴森可怖,手中法器幽光隐现,诡异的气息仿若实质化的阴霾,丝丝缕缕地蔓延开来。
纣王的士兵们,盔甲斑驳破旧,却不减那股子凶蛮之气,高举着寒光闪烁的刀戟,口中呐喊声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哪吒见状,心底的杀意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炸裂,腾腾戾气仿若化作实质,令周遭的空气都剧烈震颤起来,仿若无形的涟漪荡漾开去。
他猛地一伸手,背后的斩妖剑锵然出鞘,剑身寒光四溢,恰似夜空中划过的寒星,似是敏锐地捕捉到主人那滔天的怒意,嗡嗡鸣响,仿若迫不及待地要饮血一般。
紧接着,哪吒身形如电,急速旋转,手中剑影仿若繁花绽放,又恰似那穿梭于密丛中的蝶影,灵动而致命,带着无尽的杀伐之气。
刹那间,光芒爆闪,仿若白昼降临,周围的人、妖、天兵天将、虾兵蟹将,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便纷纷倒下,鲜血四溅,如绚烂而惨烈的血之花,瞬间将这片大地染成一片刺目的猩红。
然而,喘息未定,天兵天将、四大海族、石矶的手下、纣王的士兵,仿若汹涌澎湃的潮水,再次疯狂涌上,瞬间又将李靖夫妇与刚落地的哪吒紧紧围困在核心。
哪吒落地之后,不及多想,脚下轻点,几个箭步如鬼魅般冲到父母身前,手中宝剑一挥,寒光闪过,绳索应声而断。
“哪吒你跑不掉的,你要是敢跑,整个陈塘关必将寸草不生。”众敌齐声大喝,声浪滚滚,仿若汹涌的怒涛,震得人耳鼓生疼,那是赤祼祼的威胁,亦是最后的通牒。
李靖仰头长叹,满面悲戚,声音沙哑暗沉,透着深深的绝望与无力,身形仿若被抽走了脊梁骨,佝偻了几分:“哪吒你又闯祸了,今天我李家难逃灭门之祸啊!”
哪吒紧咬牙关,牙关咯咯作响,手中宝剑紧握,剑刃上的鲜血一滴滴坠落,砸在干涸的土地上,洇出一朵朵血花:“我带你们杀出去,我就不信了。”
那话语之中,满是倔强与不屈,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仿若一杆长枪,直直地刺向这混沌不公的天地,要与这世间的磨难抗争到底。
李靖却连连摇头,目光黯淡无光,仿若燃尽的烛火:“哪吒你束手就擒吧!就算逃出去又有什么用?我李靖不想烙下个不忠不义的罪名苟活,然后被后世千夫所指。”
他看向哪吒的眼神,复杂难辨,有愤怒的火苗在跳跃,有无奈的阴云在笼罩,更有深深的失望,仿若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横亘在父子之间。
殷夫人泪如雨下,仿若决堤的洪水,扑向哪吒,双手颤抖着抓住哪吒的臂膀,哭喊道:“老爷,这可是我们的孩子啊!我怀了 3 年零六个月才生下来的孩子。我不要他死。”
她的声音颤抖破碎,肝肠寸断,似要将哪吒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身躯隔绝这世间所有的风雨霜雪。
李靖冷哼一声,声音仿若冰刀:“哼,连累父母,要来何用,他要是还活着指不定还会惹多大的祸呢!”
言语如利刃,字字割在殷夫人与哪吒的心间,鲜血淋漓。
殷夫人泪眼中满是哀求,转向哪吒:“哪吒你赶紧跪下来认错。”
哪吒眼中怒火仿若被浇了一桶热油,熊熊燃烧得更旺,脖子一梗,仿若一只愤怒的小兽:“错?我哪来的错?我只恨杀的少了。”那童稚的声音此刻却透着无尽的恨意,仿若冰寒的利箭,让人心惊胆战。
李靖怒极反笑,笑声仿若夜枭啼鸣:“你看看他,他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死到临头都不悔改。”
殷夫人哭得愈发悲戚,仿若要将一生的泪水在此刻流尽:“他什么样子都是我儿子,我才不管什么龙王不龙王,哪吒怎么样是我的儿子。”
大金乌却猛地一把拉开殷夫人,动作粗暴地将殷夫人推到四海龙王面前,众人顺势围拢,将哪吒困在核心。
哪吒见娘亲被劫持,眼神瞬间仿若九幽寒潭,深不见底,寒意彻骨,仿若世间所有的温暖都在这一刻被抽离。
“不想死的话就放开我娘,不然我保证你会死。”哪吒一字一顿,声音仿若从牙缝中挤出,手中的剑微微颤抖,那是愤怒到极致的隐忍,仿若即将爆发的火山。
大金乌抬手指向远处翻涌的海浪,那海浪仿若被激怒的巨兽,如山岳般滚滚而来,涛声轰鸣,仿若要将天地都吞噬:“你看看这翻起的海浪了吗?你想连累整个陈塘关吗?连累你娘吗?”
哪吒转头望向娘亲,又缓缓环顾四周,敌人密密麻麻,层层环绕。尤其是龙族,鳞片闪耀寒光,龙须舞动,透着高傲与恨意;纣王的兵马,满脸狰狞,杀意四溢;石矶的手下,眼神诡异,暗藏玄机,当真是群魔乱舞,乱象纷呈,仿若末世降临。
四海龙王敖广、敖顺、敖明、敖吉正冷眼旁观,只见哪吒厉声叫曰:“‘一人行事一人当’,我打杀死不少人,我当偿命,岂有子连累父母之理!”那声音穿透喧嚣,仿若洪钟大吕,直入众人耳中,振聋发聩。
哪吒又直面敖广,目光炯炯,仿若星辰闪耀:“我一身非轻,乃灵珠儿是也。奉玉虚符命,应运下世。我今日剖腹、剜肠、剔骨肉,还于父母,不累双亲。你们意下如何?如若不肯,我同你齐到灵霄殿见玉帝,我自有话说。”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撼之色,自己给自己凌迟,这般决绝,实是闻所未闻,仿若一道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开。
大金乌微微点头,神色凝重,仿若承载着千钧重担:“我可以做主。”随后,他昂首挺胸,大声喊道:“哪吒死后不得在对李家出手,否则别怪我天庭太子不客气。”声音之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若一道敕令,镇住了全场,仿若让这混乱的战场都安静了一瞬。
众人也非愚人,面对哪吒这般惊世骇俗的狠人,纣王的将领和石矶的手下亦心有余悸,相互对视,默默点头示意。
他们心中清楚,就凭哪吒的神通和战斗力,要是不答应他的要求,今日这场混战,定然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落得个两败俱伤的凄惨下场。
敖广听闻此言,犹豫片刻,终是长叹一声,仿若放下了多年的执念:“也罢,你既如此,救你父母,也有孝名。”四龙王见状,挥了挥手,手下松开李靖夫妇。
哪吒深吸一口气,仿若下定了此生最大的决心,右手提剑,寒光一闪,先斩去一臂膊,血如泉涌,却未吭一声,仿若一座沉默的雕塑。
继而,他手起剑落,自剖其腹,内脏滚落,再剔骨去肉,一时间,血雾弥漫,惨不忍睹,仿若修罗场重现。哪吒散了七魄三魂,身形缓缓倒下,一命归泉。
大金乌、天蓬、四龙王带着哪吒的遗言回旨而去,现场一片死寂,仿若时间都停止了流动。殷夫人踉跄着扑向哪吒的尸骸,双手颤抖,用棺木盛了,小心翼翼地盖棺,泪已干涸,唯余满心悲怆,不表。
且说哪吒魂无所依,魄无所倚——他原是灵珠融入降魔星所孕育出来的生灵,藉了精血,故有魂魄。哪吒飘飘荡荡,随风而至,径到乾元山来。
另一边,杨婵心急如焚,一路疾行,不想在路上与屠麻辽撞了个满怀。二人俱是前往李府,屠麻辽面露怯意,没敢贸然进去,转身跑到对面,隐匿身形,暗中观察。
杨婵则不顾一切冲进李府,就在哪吒即将剔骨还父削肉还母之际,哪吒眼中金光一闪,施展一门从未展露过的神通,将杨婵幻化成一名普通天兵。
敖听心瞅准时机,指尖轻点,封了杨婵的穴道,动弹不得。二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哪吒剔骨还父削肉还母,一时间,泪水潸然而下,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
经此一役,陈塘关仿若被阴霾笼罩,故事却仍在继续,哪吒的魂魄又将开启怎样的传奇,且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