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丸白景春不是没想过让胭脂带过去查查,只可惜谢家看似随意,实则看守严密。
厢房有丫鬟打扫,不安全,她只好放在身上,等待能交付的时机。
又这么过了几日后,京城突然发生了件大事。
原来是朝堂上开始管饥荒发粮一事,因此,有点能耐的官员都忙得不可开交。
据探子来报,果真有大片的难民正朝此迁徙而来,若这么多百姓流离失所,先不提如何安置。
就说这一路上指不定要冻死多少百姓,人口一旦缺失,明年开春耕地的人手就不足,若是与他国发生战争,更是麻烦。
因此,摄政王直接建议,由官兵带粮将难民赶回去,先给百姓借点粮保证人饿不死,等来年收成好了,没有干旱了,再还回来就是了。
可这说的倒是轻巧,只是这发放的粮食又该从何处来呢?
虽说秦晏早已抓紧时间尽可能的将所有的粮食牢牢把持在手中,可不够啊。
边疆要粮,难民也要...更何况,若说粮食囤积最多的,并非国库,而是以京城为代表的各大世家。
因此,民间因此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要我说,眼见着百姓活不下去,京城的达官贵人就应该主动将以往的屯粮拿出来,发给大家!”
“众人齐心协力度过此次难关才是重中之重。”
“呸!”有人不认同的大声嚷嚷,“凭什么要给他们这些难民,再说了要不是他们不努力,怎么可能会一点粮食都没有!”
“是啊,再说了你当大户人家是傻子嘛,你说拿出来就能拿出来!”
“我有办法!”被众人齐力互怼的书生坚定道,“只要先从达官贵人入手,就...”
话未说完,众人纷纷哈哈大笑,“你不过一个穷小子,能有什么办法!”
“我看是痴人说梦话吧!”
被怼的书生衣着简朴,从磨损的袖口处便能看出家境不算优渥,他难以启齿的张了张嘴,最后无力的垂下了头。
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此时,因谢怀信忙碌没空搭理的白景春正坐在高楼上,将此幕纳入眼中,她朝着不远处的小桃使了使眼色。
小桃不动声色的颔首,随即主动拦下了那位书生,“这位公子,方才你的言论引起我家主子的兴趣,可愿见见?”
书生刚刚被那番言论打击到了,他抬眸打量了小桃一番,只见此人衣着打扮虽简单,却能看出其中的不凡,定是来自大户人家。
他有些难以置信,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真是我?”
小桃颔首。
书生有些紧张,但他家境贫寒,也不怕被图谋什么,便跟着小桃走了。
白景春轻轻撇了眼后,便品了口茶回到了谢家。
此时,摄政王府内。
小桃带着书生走到了秦晏跟前,她低声道:“王爷,这是我家小姐特意嘱咐我给你带来的人。”
她顿了顿,“说是能帮你解决交粮一事。”
秦晏挑了挑眉,他挥了挥手,示意小桃离开,“本王知晓了。”
见此,小桃如释重负的连忙离开了摄政王府。
书房内,书生彻底摸不清头脑,他咽了咽口水,“小的名叫王磊,家在...”
然而,他话还未说完,就被秦晏打断,“本王不在意这些,只是京城的事你也听说了,既然你是她愿意送来的人,那本王就试试。”
说着,秦晏直接扔给了王磊一个折子,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京城的世家以及各种达官贵人所欠国库的钱。
还有每户能拿出多少粮食,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了每一笔。
王磊压下心中的震惊,他深吸一口气,“小的自当竭尽全力。”
秦晏颔首,又扔给了王磊一个腰牌,“从今日起,你可以靠着这枚腰牌调动一些兵权,前提是,三日内本王要见到这些粮食。”
“不然你性命堪忧,可敢?”
王磊咽了咽嗓子,重重点了点头,“小的敢以性命担保。”
他其实原本家境并不贫寒,只是后来被一个世家的人算计了,这才落到这种地步。
这几年来,他除了每日苦读外就是琢磨着既然世家敢肆意吞并小户家产,那有朝一日,他为官后能不能讨要回来。
没想到,这一切发生的这么突然,就像天上掉馅饼一样砸在他的头上。
王磊激动的摸了摸腰牌,他眼眸有些疑惑,“王爷,小的想问问是何人将我引荐?”
他想有机会当面道谢。
然而,秦晏嘴角只是淡淡勾起一抹弧度,“日后你就知道了。”
这次,白景春给他送了个人和药丸,当真是时刻惦记他啊。
白景春并不知道她送去的东西惹秦晏这般联想,毕竟她不过是利用前世的信息差。
前世,听传闻说王磊好像一直怀才不遇,而他的仇家萧家借着她的玉佩成功攀上了秦晏后。
他见报仇无望,竟然直接跟以秦晏为死仇的沈钰混在一块了。
至于白景春为何能知晓此事,那是因为过几年后,此人靠着手段居然收敛了京城世家大部分的粮和欠款后,转头带着东西投奔了周国!
虽然人最后被秦晏杀了,但此事震惊了京城上上下下,也因此白景春才这般记忆深刻。
白景春嘴角弯了弯,秦晏得此助力,想必很快就能收拾到萧家里吧。
一想到,萧家主家被制裁,白景春打心眼高兴。
她想到一同送给秦晏的药丸,默默祈祷,希望能查出干什么的吧。
此事,黄昏才刚染上了一片天空边角处,王磊带着士兵直接围剿了萧府主家。
他拿着欠条来到了院子,对着一旁的丫鬟道:“把你们萧家管事的喊来。”
丫鬟仆人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连忙点头脚底一抹灰的跑了。
作为京城的世家,萧家虽有点落寞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很快,族长带着萧家的人赶了过来。
“究竟是何人胆敢来萧家闹事,知不知晓我们萧家跟太后娘娘的关系!”
族长气势凛冽的走了过来,此时,旁支也在他身后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