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白景春冷冷道。
柳氏脸上挤出一抹笑,“自从夫人离世后,我也是将你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怎么可能骗你呢?”
白景春浓密乌黑的眼睫毛颤了颤,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一块。
明明信上透露出娘亲被人恶意关进黑屋!
只可惜这人是谁,谢怀信并未再多透露消息。
可瞧着两人的神情,怕是也脱不了干系!
难怪,母亲一去世后,她这个名义上的爹火速就将柳氏抬为正妻。
原以为是薄凉之人,没想到还有这一层。
白景春脸色一冷,背过身去,“既然如此,那我知晓了。”
柳氏见糊弄过去松了口气,她连忙抓紧道,“景春啊,你看我跟你爹也在王府住了有些时日了,也不好再打扰。”
“你看看,要不我们自己出去找个地方住?”
满脑子都是亲娘的事,白景春懒得费口舌,“王爷下的命令,我们白家可惹不起呀。”
“这不是有你嘛,阿姐。”白温平扬起灿烂的笑容。
“那可是王爷,我哪有这么高的话语权?”白景春故作苦涩,“再说了,我要是能决策王爷的话语权,又怎么可能会让你们住在这个地方?”
此话一出,地牢里除了老鼠唧唧的声音外,顿时沉寂下去。
过了片刻后,白隆深以为然颔首,“说的也是。”
都说血缘关系难断,再怎么样也是自己的女儿,哪有这样折磨自己的父母的。
肯定是这一两次来王府惹了摄政王不快,才故意这般。
“爹娘,弟弟,你们放心,等出了这王府,我肯定将你们安排的妥妥的。”
免得你们跑了。
白景春心中冷笑。
“不愧是我白隆的好女儿!”
“那我就先回去了。”白景春假意安抚两句后,便离开了。
柳氏望着白景春的背影,心头有些发慌,她一手抓住白隆,“老爷你说白景春这个贱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然这都多少年的老事了,怎么突然问起她娘来了?”
“去去去。”白隆没好脸色,“我看你就是多想。”
白温平皱了皱眉,“爹,白景春娘怎么死的?”
“你们不会又有什么事瞒着我吧?”这一次来京城,白景春实在是变化太大了!
虽说住进这地牢也不是她能决定的,可他心里就是有些想不通。
按理说,白景春应该事事奉承着他,给他一切安排妥当。
白隆吹鼻子瞪眼,“我看你们娘俩就是在这地牢想多了,等出去就好。”
这么久的事,尘归尘土归土,他不信白景春还能找出来!
冬日的暖阳照在从地牢出来的白景春身上,她却心里发寒。
她娘,难道含冤而死?那她这么多年岂不是认贼作父!
白景春憋着一口气,就这么硬生生挨到了晚上。
书房内。
秦晏一袭黑袍坐在太师椅上,他剑眉紧蹙,冷声询问道,“你说这次粮食买卖,有谢家的手笔在其中?”
谢怀信乃本国丞相,一旦他都被别国奸细给拉拢了,这后果不堪设想。
秦晏有些不愿相信,但先帝去世突然,太后为了防他篡位,迟迟不肯透露消息。
直到朝堂乱起来,这才喊他回来收拾烂摊子。
算算时日,这漏洞也足够别人下套。
墨齐颔首,低声道,“据属下查探,谢丞相好像并不在此内,说不定是谢家有人瞒着他进行的。”
秦晏眉头微微舒展,却难以安心,“看来,还是要将谢丞相拉拢我方才是。”
谢家一直以来是中立,从不站队,可眼下也容不得他们选择。
只是,该怎么拉拢呢?
“王爷,不如派白小姐过去试试?”墨齐提议道。
秦晏皱了皱眉,并未开口回复,他一想到要推白景春过去,心头莫名有些不适感。
虽然之前他曾提议,让白景春想方设法从谢怀信那边得到些有用的东西。
可自从上次白景春差点夜不归宿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墨齐见秦晏神色反复变化,也不催促只是像个柱子般站在那里。
突然,屋外传来扣门声。
“王爷,在吗?”白景春如清泉般的嗓音传了进来。
“去开门。”秦晏按压住脑海的思绪,吩咐道。
墨齐转身打开了门,“白小姐请进。”
说完,他等白景春进了门后,自己主动出了书房。
一时间,硕大的书房内只有白景春和秦晏两人。
“找本王有什么事?”秦晏有些疲乏的揉了揉眉心。
白景春端着一碗补汤,“我见王爷这一两日繁忙,便自己炖了些汤送过来。”
“还望王爷不要嫌弃。”她嘴上说着,手里却有条有序地用勺子舀出一碗,搁置在秦晏面前。
经过这几次打交道,她敏锐的察觉到秦晏对她所炖的汤,并不讨厌。
“你倒是有心了。”秦晏垂眸喝了起来。
烛光闪烁着,照在秦晏脸面上忽明忽暗,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白景春红唇张了张,嘴里的话不知如何说出口,她心头念着谢怀信那封信。
今晚,就是过来辞别的。
可见到了秦晏,却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既然谢丞相可以查到他母亲的事,不如她问问王爷,看看能不能凭借着自己的预言,得到些线索。
反正白家人都掌控在她的手里。
这般想着,她心顿时静了下来,只等时机成熟请求一番。
屋内,除了勺子轻碰碗底发出的响声外,只有两人淡淡的呼吸声。
秦晏饮用完后,他放下手中的碗,掀起眼帘,直直的看向白景春。
“白小姐,这段时间你替本王避开了诸多暗算,如今我还一事请白小姐去做。”
磁性的嗓音让白景春身子忍不住站直。
“什么事?”
“替本王去拉拢谢怀信,如何?”秦晏淡淡道。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白景春方才的假设顿时烟消云散。
她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落在秦晏微蹙的眉心上。
心中自嘲一番。
她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情绪,轻飘飘道,“好。”
这段时日在王府,她真的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