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阳光明媚,紫禁城作为这个世上最权威奢华的地方,更是处处雕梁画栋,美的醉人,连宫道旁的景色也如一幅幅精心绘制的画卷。
阳光透过嫩绿的新叶,洒在蜿蜒的石子路上,斑驳陆离,花朵竞相开放,争奇斗艳,香气袭人。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蜜蜂忙碌的穿梭其间,为这宁静的春日添了几分生机。
在御花园的一角,一群待选的秀女在静静地等候,她们身穿精美华贵的锦缎,头戴精致的珠翠,脸上施着淡淡的粉脂。她们姿态各异,却无一不保持着端庄的仪态,她们个个娇艳欲滴,比起御花园的花朵也不差分毫。
这些贵女看似闲适放松实际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通过紧握的帕子和眼中的期待,不免泄露出几分她们的紧张。
孙妙青站在一棵海棠树旁,她身穿淡青色旗装,容貌清丽,气质脱俗,她的目光掠过周围的景色,又淡淡的落在那些秀女身上,选秀真是集齐了千娇百媚的各色美人,皇上好艳福。
一个眉眼间有几分书卷气息的秀女,百无聊赖的在等候殿选,只是眼神却不时的扫向各处,忽然她眼睛一亮,快步走到一位端庄明媚的女子身旁,高兴的在她的肩膀轻轻拍了一下。
用娇俏甜美的声音亲密称呼,“眉姐姐。”
那名端庄的女子原本背对着一众秀女规矩又安静的站着,等她转过身看清来人,不由大喜过望,很有几分他乡遇故知的惊喜和亲切。
她嫣然一笑,温柔端庄的嗓音缓缓响起,“嬛儿,早就听说妹妹中选了,可就是一直不得空见你。”
甄嬛听闻这话,忙压低声音俏皮表态“我倒巴不得没选上呢。”
沈眉庄听了这话明显不信,只是倒也不好多说什么,像是拿她的调皮任性没办法,会心一笑。
甄嬛见她不接话,也换了个话题,继续拉近关系:“姐姐远道过来,一定很辛苦吧。”
“在京里休息了这些日子,早已经调养过来了。”
“姐姐如今住在自己京城的宅子里,不比从前住在外祖家,一墙之隔见面也方便。”甄嬛很聪明,一句话就把儿时的情谊拉出来。
沈眉庄听到这话脑海中自动浮现幼时与甄嬛玩耍的画面,整个人暖和和,心底深处的防备瞬间破碎,笑容真挚忙应道“是呀,我也总还想着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呢。”
说到此处,她才发现甄嬛只是一身浅淡色衣裙,色彩并不明艳,在一众艳丽如霞的秀女中倒是格外低调,心里对她不想入选这事儿,倒也相信几分,不由调侃道,“咦,妹妹今日打扮的好生素净,可是细看起来还是个美人坯子,怎么都是好的。”
“沈大美人此言差异,姐姐出落的这么标志,皇上见过必会念念不忘。”甄嬛闪着明亮的大眼睛,夸赞的格外真诚。
她知道沈眉庄是沈家精心培养多年,特意准备入宫的秀女,为的就是给家族带来无上的荣耀,为沈家光耀门楣。
没什么比夸她入选得宠更能投其所好。
只是沈眉庄听到甄嬛这个夸赞,没有沾沾自喜,反倒是很谨慎的伸手制止她。
她左右观察,发现周围没有人听到,这才放下心,向甄嬛提醒,“今天秀女佼佼者众多,我未必中选。若叫旁人听见了,又要生出是非。”
甄嬛内心尴尬面上笑容不变,只是用手捋着她耳边垂落的流苏以示亲近。
孙妙青仍旧静静站在那里,用意识覆盖周围,阳光洒满周身,春风拂过,掀起了新一轮的生机,她嘴角含笑听着沈眉庄和甄嬛的对话:我最喜欢成人之美。
手指微曲,一个桃花煞的法阵在手心凝聚成型,她拿在手里把玩数息,随手抛出去,而后第二个法阵出现,不多时她已经凝结了五个法阵,这五个法阵,全部飞到甄嬛身边,首尾相连组合成一个圆把她圈了起来,不多时五个法阵同时发光,慢慢融入甄嬛体内消失不见。
“啪”,耳边忽然传来茶盏破碎的声音。
“你是哪家的秀女啊,拿这么烫的茶水浇到我身上,想作死吗。”骄纵又气恼的声音传来,响彻四周。
“皇家宫苑,天子近旁,谁这般轻狂。”沈眉庄一副看不上眼的样子。
“对不住,对不住。”唯唯诺诺的声音小声赔着不是。
“问你呢,你是哪家的?”女子明显不想善罢甘休,拉着她不许走,逼着她自报家门。
“我…我叫安陵容,家父…家父是…”安陵容此刻很是羞愧。
她在一众锦衣罗裳娇俏精美的秀女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看清与她们的差距,她整个人就开始心神不宁,此次若是选不上,她回家怕是没有活路。
她本来就自卑,现在还被公然处刑,更是难堪的厉害。
“难道你连自己父亲的官职也说不口吗?”那女子明显是个急性子看她迟迟不肯说出家中父亲官职,就知道她家世低微。
“家父松阳县丞安比槐。”
听她报了来历,竟比自己想的还要低微。
夏冬春嫌弃的表情不做掩饰,冷哼一声刁蛮道,“果然是穷乡僻壤里出来的小门小户,何苦把脸丢到宫里。”
旁边有一位蓝衣秀女见势不对,忙走出来明着警告暗中提醒“你可知你得罪的是包衣佐领家的小姐夏冬春。”
夏冬春看有人报了她家名讳,更是嘚瑟,高傲的直了直脊背,脖子扬的老高。
安陵容当然不明白这是什么官职,不过看对方这个姿态,还有这名秀女的忌讳,也知道她得罪的人来头不小,慌忙认错,“陵容初来宫中,一时惶恐才失手将茶水洒在夏姐姐的身上,并非存心,还望姐姐原谅陵容无心之失。”
那位蓝衣女子看她道歉诚恳又可怜兮兮,正想帮忙说情,却被身旁浅粉色旗装的秀女轻轻拽了拽袖口,暗示她别管闲事。
她的眼力果然不差,那夏冬春的怨气明显没消,继续奚落“即便让你面圣也不会被留用的,有什么可惶恐的。”
“能让你进紫禁城已经是你几辈子的福分了,还敢痴心妄想。”
安陵容正为了殿选一事紧张,这可是决定她命运的大事儿,对方这直指她落选的话,把她气的浑身哆嗦。
便呛声“姐姐若是生气,妹妹赔姐姐一身衣裳就是了。”她嗓音温柔却绵里藏针。
夏冬春虽蠢也听着不顺耳,顿时如炸了毛般火力全开,攻击力爆棚,“赔?你这身衣裳是新做的吧,针脚那么粗,定是赶出来的,用的还是早两年京中就不时兴的织花缎子。”
接着又伸出双手比划着自己身上流光溢彩的衣服得意洋洋,“我这身衣裳啊,那可是苏绣,你是要拿你头上那两支素银簪子赔呀,还是要拿你手上那两只送人都没人要的鎏金镯子赔呀。”
周围秀女闻言纷纷嗤笑出声。
安陵容当然赔不起,如今只得咬碎银牙和血吞。
“今日之事是陵容的错,还请姐姐息怒。”
“这件事要作罢也可,你即便跪下,向我叩头请罪,我便大人大量,跟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