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祺嫔听到声音,惊喜不已,皇上来看我了?真是的,怎么没有提前通知。
她兴冲冲的跑到殿门口却发现皇上去了储秀宫的偏殿——欣贵人的住处,欣贵人在偏殿门口恭敬迎接皇上,起身后对她遥遥一望挑衅一笑。
祺嫔对上那个眼神,顿时气愤不已,“这个欣贵人,我刚入宫那天就公然散布我的闲话,说我心机重,会算计。”
“我呸,我这脑子还会算计?阿玛额娘都说我天真单纯。”
景泰忙上前安抚要炸毛的小主,“那是因为小主刚入宫就比她位份高,还同住储秀宫处处压她一头,她嫉妒小主。”
“之前敢公然得罪我,就别怪我事后收拾她。原以为她老实了,没想到熹妃刚回宫她就敢尥蹶子,以为甄嬛那个贱人回来就能抱上大腿了,也不怕最后鸡飞蛋打。”
祺嫔越说越气,拿起桌上的茶盏就想摔出去,又怕动静太大让皇上听见,破坏她在皇上心中的形象,想了想,忍气放下茶盏,恨恨的跑到寝殿捶了几下锦被。
夜半时分,皇上和欣贵人早早就躺在床上就寝。
景泰一直守在正殿门外盯着偏殿的动静,忽然,她凑近门缝轻轻往里说了句,“娘娘,隔壁熄灯了。”
祺嫔听到声音眼睛一亮,她穿着玫红色寝衣,踮起脚尖隔着窗户向外张望,见隔壁一片漆黑就大声惊呼起来,“别过来,别过来呀…”
声音娇弱又无助,一声声可怜的呼救声穿过门窗,传入隔壁的寝殿。
皇上假装从睡梦中醒来,听着娇俏的声音嘴角微微勾起,他似是疑惑般轻声询问,“什么声音。”
欣贵人心里窝着火,暗恨她又来这一套,不想答话,可是寝殿内就她和皇上两个人,她也不敢不理皇上。
便偷偷翻了个白眼,语气不虞的回复,“老声音了。”
那个狐媚子每次都用这招把你从我宫里拉走,你装什么傻。
见欣贵人不直面回答,皇上就给自己搭台阶下来,“祺嫔又梦魇了?”
欣贵人听着祺嫔一声声的高呼皇上,恨不得传到外面的宫道上,轻轻咽下心中的郁气,又顺了几下胸口后,不咸不淡不轻不重回了一个嗯。
伴随着祺嫔的声声娇呼,欣贵人的殿门口又传来一个宫女清脆的声音,“皇上,祺嫔梦魇了,请您过去瞧瞧。”
皇上自然知道这般不合规矩,脸上故意露出不耐烦又无奈的神色,假意询问欣贵人,“那朕过去瞅瞅。”
“那皇上你还会回来吗?”欣贵人到底心有不甘。
“朕今儿翻得是你的牌子,自然会回来。”他说完就掀开被子离开,果断又决绝,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欣贵人还想再说,皇上却已经不见了身影。
皇上来到祺嫔的寝殿,就见祺嫔一身绯红色苏绣寝衣,性感撩人,她坐在床榻烛火旁,昏黄的烛光映在她白皙光滑的小脸上,衬着她如玉的容颜越发娇媚,她柳眉微蹙,似嗔非嗔的看了皇上一眼。
委屈巴巴,“皇上,臣妾方才梦魇醒了,心慌的厉害,您替臣妾揉一揉好不好。”
她可怜兮兮的拉着皇上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随着她说话间身体微微转动,皇上的手也被迫移了位置。
皇上好似无所察觉,继续帮她揉着心口,一本正经关心道,“你瞧你,老是梦魇,也不找个太医好好瞧瞧。”
祺嫔更委屈了,“臣妾找太医看了,太医说宫里阴气重,所以臣妾梦魇不宁。”
“阴气重,那宫里就只剩朕阳气重了。”
“可不是,皇上是真龙天子,你的阳气最盛,什么东西都压得住,皇上您听听臣妾心慌不慌。”
皇上见祺嫔又甜又惹人怜爱,不由大笑,抬手揽住祺嫔,双双倒入闱帐。
烛光照床幔,锦被翻红浪,祺嫔柳腰款摆,喘语娇声,一番鱼水和谐之后,只留一室旖旎。
清晨,永寿宫。
熹妃正和新认的儿子四阿哥弘历在用早膳。
小允子从外面跑来给熹妃汇报昨日祺嫔截宠的事。
熹妃面露诧异,“是真的?”
小允子忙解释,“欣贵人位分低,一直不太得宠,祺嫔争宠争不过旁人,却敢抢欣贵人的恩宠。”
“每每皇上宿在欣贵人那里时,祺嫔便想尽法子把皇上请走。”
“皇后和敬妃不管?”
“敬妃娘娘空有个协理六宫的名义,内里是什么都说不上话。而皇后那里只不过是两个争风吃醋的嫔妃闹嚷,不痛不痒申诉两句也就过了。”
四阿哥听到这些,一脸嘲笑,“蠢货。儿子恭喜额娘,那个蠢货是替额娘在宫中立威铺路的。”
甄嬛满意看了他一眼,这个儿子果然聪明,她会心一笑,“小允子,祺嫔既然说梦魇,那本宫就赏一壶糙米薏仁汤给她。”
得了熹妃娘娘的吩咐,小允子心下一喜,这会必要让祺嫔栽个跟头,也好杀鸡儆猴让后宫的妃嫔们瞧瞧,如今后宫是谁得宠,谁说了算,他得意洋洋的退下安排了。
祺嫔早起便身子不适,皇上想到昨夜和她胡闹到半夜,心中猜测怕是累着她了,不由暗自得意自己龙精虎猛,雄风不倒。
又戏谑的望向她,眼神明晃晃的问她以后可还敢放肆,看的祺嫔娇羞不已。
只是皇上看她脸色实在苍白,便先给她宣了太医。
祺嫔见皇上关心爱护她,便打蛇随棍上,又痴缠皇上陪她用早膳,一如既往的撒娇弄痴,皇上由她痴缠,却不正面回应,只让太医先给她诊脉。
李太医今日值守,大早上被宣到储秀宫。
他搭上祺嫔的手腕,半晌过后,心道:今日来着了,赏赐必然不会少。
于是,一脸喜色的跪下,“启禀皇上,祺嫔娘娘这是有孕了,已经两月有余。”
祺嫔惊喜不已,她扶上小腹,“你说真的,那我怎么没感觉?上个月还有月信?”
“个人体质不同,有些人头两个月偶尔是有月信在,而且小主有些体寒,要好好调养,少用活血之物才好。”
祺嫔嘴角咧起的弧度绷都绷不住,她拿起帕子捂着嘴咯咯直乐,撒娇道,“皇上,原来是我误会了,我不是梦魇,原来竟是您的皇嗣想您了,这才让我叫您过来。”
皇上本就因为皇嗣开心,又让她的话逗得龙颜大悦,抬手掐了一把她粉嫩的小脸。
却转头问太医,“她用了活血之物?”
祺嫔心虚,“我之前不知道怀有身孕,以后用膳必定谨慎。”
“以后她的胎由你负责,务必要保祺嫔和皇嗣平安。”
祺嫔扶着肚子,“皇上,孩子饿了,您陪着小皇子一起吃点东西吧。”
皇上笑而不语,任由她撒娇卖俏。
正在这时,小允子过来,举的托盘上放着一壶汤水,进了储秀宫正殿就跪下,恭敬道,“娘娘听说祺嫔梦魇心慌,特意让奴才煮了一壶糙米薏仁汤,太医说解梦魇是最好的。”
小允子满脸笑意的把托盘面向祺嫔,静等皇上的吩咐。
祺嫔并不搭理他,转头问太医,“你去尝尝我能喝吗?”
太医尝了一口道,“这糙米薏仁汤没有煮熟,寒气最重,怕是会伤了小主的身子。”
祺嫔闻言暴怒,疾步上前,抄起那壶糙米薏仁汤就扔到了殿外,茶壶砸碎,汤水流了一地,她捂着帕子哭哭啼啼的回过身喊道,“皇上,这是有人看不得我好呢。”
皇上左右为难,眉峰蹙起,咂咂嘴解释道,“熹妃不知道你有身孕。”
“皇上偏心。太医我就问你,这糙米薏仁汤我要是喝了,孩子会受影响吗?”
太医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嗫嚅了两下,没有说出什么。可大家也都明白未出之言的意思。
“皇上你看呢。”她扯着皇上的袖子不依不饶,“她一个出宫的女人回来有身孕都能晋封为妃,我日日陪伴在您身边,倒是谁都比不过了,如今我才刚有孕,就让人欺负,还是让我落胎伤子的。”
“左右我这胎也不招人待见,还不如…”
越说越是伤心,说到后面都打着哭嗝,慢慢跪倒在地上抱着皇上的大腿,嚎啕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