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里皇上正在陪熹妃用膳。崔槿汐一脸惊喜进来对甄嬛轻轻点头,甄嬛目露愉悦。
她刚回宫欣贵人就投靠过来。欣贵人身边的佩儿原先是伺候她的宫女,因为这个缘故,不得祺妃喜欢,平日出气受罚总是她。
甄嬛从来不小看宫内的任何人,她向佩儿许诺,会尽快接她出储秀宫。
一是她想借此向奴才们证明她是个念旧可靠的主子,如此才会有更多的下人投靠。
二是她与祺妃瓜尔佳氏一族有怨,她回来自然要报复,必要让祺妃受到责罚,也让盟友们见识见识她的手段。
可祺妃最近老老实实,也不打骂宫女,佩儿的事迟迟没有进展,让她很挫败,更怕刚投靠的奴才们浮躁。
上次在储秀宫,小允子告诉她,祺妃的位份是以腹中皇嗣要挟皇上才得来,她猜想皇上对祺妃必然不喜,果然皇上许久都没去看望她。
她猜想自己没有回宫之前,祺妃极为受宠,她现在定不能忍受如此落差,再加上欣贵人不时挑唆,只要祺妃失态殴打宫女,今日这出苦肉计就成了。
“皇上最近只来看我,我心里欢喜,可是皇上也该雨露均沾,免得六宫不宁。”甄嬛面色迟疑有些顾虑的劝解。
“更何况,如今后宫又不止我一个怀孕的妃嫔,皇上也该去储秀宫看看才好。”
皇上无视甄嬛的规劝,询问道,“是有人说了什么?”
苏培盛适时添油加醋赔笑道“皇上最近宠爱宁贵人了些,好几次听见祺妃娘娘抱怨。”
他肯定不能明指熹妃娘娘,再拉一个皇上的新欢下水,她连宁贵人的醋都吃,更别说熹妃娘娘,如此相较,不怕皇上不厌了祺妃。
甄嬛轻声劝说,“祺妃性子是要强些,又怀有身孕,难免心里不痛快,不如我们今日就去看看。臣妾陪着您一起去,就当是消食了。”
皇上转着手里的佛珠,良久,一挥手,“罢了,也是许久没去看祺妃了。”
皇上和熹妃一群人浩浩荡荡出现在储秀宫。
储秀宫人来人往,一盆盆的血水让丫鬟太监们急匆匆端下去,殿内皇后焦急喊到,“务必要保祺妃龙胎无恙。”
皇上见此情景,原本平静的目光,泛起波涛,他喉咙紧了紧,问出口的声音竟有几分沙哑,“出了什么事?”
甄嬛没看到预想中的画面,顿生警觉,她四下看去,却不见欣贵人和佩儿的身影。
皇后行了个礼,满脸担忧,心有余悸道,“一个叫佩儿的宫女给祺妃上茶的时候摔了茶盏,还推了她,祺妃动了胎气,她这胎本来就让人暗害吃了活血之物…”
皇后忧心的表情没有半分作假,祺妃本就伤了身子又蠢笨不堪,落她的胎那是手拿把掐,简直不要太容易,可是这胎还有大用,她要用这胎扳倒熹妃,绝对不能现在就没了。
“暗害?”
“正是,祺妃早前特意去景仁宫求救,让我查明暗害她的人。太医也查了之前每餐食材,她并无食用过活血之物,也不知道是谁看出祺妃怀孕,竟然提前下此狠手。”
她眼睛看向甄嬛,意有所指。
安嫔也忧心忡忡关心道,“这后宫如今有孕之人就只有熹妃和祺妃,熹妃娘娘也要注意防范才是。”
熹妃自然明了皇后和安嫔话中的深意,她嘴角含笑,“这暗中之人,直指皇上的皇嗣,当真狠毒,皇上您一定要查明真相,给祺妃申冤才是,不单是吃食,还有平时穿的戴的…”
皇后娘娘眼神一凝,打断熹妃的话,“罢了,这些事本宫稍后会查,如今要紧的是祺妃动了胎气,太医正在施针保胎。”
又疾言厉色转身吩咐,“把佩儿那个贱婢带过来。”
佩儿让太监拖着扔到皇上面前,她整个人失魂落魄,宛若一摊烂泥,可是在见到皇上身侧的熹妃时眼睛一亮,忙向皇上磕头求饶,“皇上饶命,奴婢不是存心的,奴婢是无心之失。”
殿中的主子们自然发现佩儿的变化。
安陵容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佩儿你这个丫鬟当真是无法无天,即便你之前伺候过熹妃娘娘,可如今你在储秀宫伺候,就是储秀宫的奴婢,祺妃娘娘身为储秀宫主位,是你的主子,你怎能这般不顾尊卑,以下犯上?”
事情超出预料,佩儿又被安陵容点出,甄嬛像才认出跪在下方的宫女,佯装不知,“佩儿,怎么会是你?”
“你向来稳重,做事周全,怎么会摔碎茶盏,这储秀宫这么多宫女,你又是欣贵人身边伺候的人,又怎会轮到你给祺妃上茶?”
“而且,祺妃身怀有孕,身旁宫人环绕,,你怎么碰到的她?”
欣贵人急忙跪下,继续原来的计划,事已至此,今天不能按住祺妃,倒霉的就是她,“皇上,祺妃嫉恨熹妃娘娘得宠,佩儿之前又伺候过熹妃,她就仗着主位的身份,每日咒骂鞭打佩儿,打的她身上连一块好肉都没有。”
说着拉开佩儿的袖子,可是胳膊光滑细腻,上面一点伤口都没有,旧日痕迹早就长好,就只有几片红色的痕迹,还是刚才太监扭送时留下的。
欣贵人暗恼,是她跟佩儿进展太慢才让伤口复原,最近祺妃又没打骂过,本料准了今日会动手…
欣贵人心梗了一下继续解释,“之前全是鞭打的血淋淋的痕迹,只是这几日消了。”
佩儿也很无力,最近身体修复的太快,她把伤口结痂处抠开,延缓伤口的愈合都不行,之前的伤痕全然不见踪迹。
她们本来计划的很好,当着皇上和熹妃的面,祺妃公然鞭打宫女,苛责宫妃,咒骂永寿宫,以皇上对熹妃的看中,再加上欣贵人的配合,绝对能让祺妃吃一壶,可是现在她和欣贵人完好无损,祺妃却因为她们二人动了胎气…
佩儿能入宫伺候到现在,自然也是心思敏捷之辈,想到熹贵妃的询问和欣贵人的说辞,立刻打开了思路,哆哆嗦嗦辩解“皇上,是祺妃娘娘每日鞭打,我看见娘娘,就觉得胳膊上疼的厉害,这才手滑摔了茶盏,帮娘娘擦拭的时候不小心碰了祺妃娘娘,奴婢真的是无心之失。”
她的话音刚落,伴随着一阵哭声从内殿冲出来一人,祺妃的贴身丫鬟景泰目光愤恨,跪在地上哭诉道,“皇上,她们都说谎,欣贵人带着佩儿经常来挑衅,说都是怀孕的妃嫔,我家娘娘处处不如人,比不上熹妃娘娘尊贵。”
“我家娘娘大度,说熹妃娘娘刚回宫,又是在宫外怀了身孕,皇上这才多怜惜几分,多陪陪熹妃。”
“可欣贵人和这个贱婢,却嘲笑娘娘连永寿宫的门都登不进去,皇上根本不想见娘娘。”
“娘娘恼怒之下把她们叫过来,要教她们规矩,这个贱婢却直接把茶盏摔了还推了娘娘。”
说到此处,眼泪越发止不住替祺妃喊冤,“我家娘娘从来没有虐待宫女,只是偶尔训诫训诫罢了,不曾想她们怀恨在心,竟然这般狠毒。”
皇后擦着眼角的泪水,含沙射影,“可怜的祺妃,原来竟是有人错了心思,肆意加害。”
欣贵人手足无措道,“皇上,佩儿昨天还有鞭打的痕迹,虽然很浅,可还是有印记,身边宫人皆能作证,只是最近祺妃娘娘有孕,这几日里药膳、补汤流水似的送来,多的就赏给她们,这才恢复的快些。”
“欣贵人这话好没道理,又说我家娘娘苛责宫女,又说我家娘娘给她们吃的好、用的好,岂不是自相矛盾。”
“再说即便我家娘娘做了什么,她如何就敢摔了茶盏还对娘娘动手,这般不懂事的奴婢,打了又如何,不该管教,不该责罚吗?”
皇后勾唇一笑,“欣贵人,你可曾奚落过你的主位?”
欣贵人忐忑不安,“皇后娘娘,我只是说羡慕熹妃娘娘,并无奚落祺妃之意。”
安嫔自从知道欣贵人开始查她的父亲,就想找机会除了她,于是,了然道,“莫非欣贵人眼馋熹妃娘娘的恩宠,看不上储秀宫主位不能请来皇上,以至于自己不能常见皇上?”
“可你每日去永寿宫请安,回来就奚落自己宫里的主位娘娘,岂不让人误会是永寿宫教唆,你这般作为,置熹妃娘娘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