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琴默刚踏入内殿,便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她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端妃斜靠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地问道:“吉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端妃等了一会,却未听到任何回应,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猛地扭过头,试图看清来人的模样,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块绸布便猛然兜头罩下,将她的头部裹得严严实实。
端妃惊恐万分,身体本能地拼命扭动,试图挣脱束缚,但对方的力量实在太大,还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狠狠地将她掼在墙壁上。“咚”的一声闷响,端妃的头部与坚硬的墙壁猛烈相撞,刹那间,她只感觉头晕目眩,天旋地转,眼前一阵阵发黑。
还没等端妃回过神来,一条绸布迅速缠住她的脖颈,死死地勒紧。她立刻感到呼吸困难,张大嘴巴,发出微弱而绝望的呜咽声,双手在空中疯狂地抓扯着那条要命的绸布,试图找到一丝松动的缝隙。可惜,端妃本就体弱多病,身子孱弱无力,挣扎了片刻,她的动作便渐渐变得缓慢,最终彻底停止。
曹琴默面无表情地松开了手,她从容地走到书案前,拿起一支燃烧的烛台,朝着端妃的床榻扔去。燃烧的烛火瞬间引燃了锦被,火势迅猛蔓延,将端妃的身体瞬间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曹琴默冷漠地瞥了一眼,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远处的宫宴依旧热闹非凡,喧闹声不绝于耳。曹琴默刻意避开人群,悄然回到启祥宫溜进内殿,她迅速脱下身上的装扮,换上一件轻便的里衣。
然后,轻轻地走到摇篮旁,望向沉睡的温宜,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微笑。
“你的手脚未免也太快了!直接上手杀人?这是宫斗好吧?”千机珠突然从虚空中闪现,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和震惊。
曹琴默轻拍着温宜,轻声细语道:“宫斗本就残酷,杀人才是正理,你的认知可能是有点问题!再说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顺应曹琴默本心而为,你瞧瞧如今这形势多好,一劳永逸!”
千机珠晃了晃,似乎有些无奈:“那你以后何不直接布下个桃花煞阵,迷乱对手的心智,让她们自行了断,这样岂不是更省事儿?”
曹琴默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惊喜之色,连忙追问道:“竟还可以如此行事?这样做不算违规吗?”
她的语气中难掩兴奋,大有跃跃欲试之态。
千机珠忽的从半空中掉落下来,珠子上的光芒忽明忽暗,显得有些有气无力:“你是真听不懂好赖话?总之,以后不许再这样直接动手杀人!”
说罢,千机珠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曹琴默听到这话,久久不能回神,半晌,如梦初醒般猛地一拍额头,喃喃自语道:“终究还是下手慢了,太后还没除掉呢!沈眉庄也还没教训呢!…”
她微微眯起双眼,一个个计划已经悄然浮现在脑海中:“也罢,这样也好,剩下的人或许更适合诛心…”
门外传来宫人们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曹琴默快步走上前,朝着外面的宫人喝问:“出了何事?为何如此慌张?”
小太监急忙跪下行礼:“回小主,延庆殿走水了!”
曹琴默的脸上顿时露出恰到好处的诧异之色,连忙催促道:“这可如何是好?快快快!你们赶紧去帮忙,音袖,你速去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切莫耽搁!”
宫外传来阵阵嘈杂之声,呼喊声和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乱作一团。这场喧闹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才渐渐平息下来。
第二日清晨,景仁宫,请安。
皇后端坐在凤椅上,面色严肃,不怒自威。
她环视众人一圈后,缓缓开口:“昨日延庆殿失火之事,想必各位妹妹都已知晓。此次走水致使端妃丧生,实在令人痛心。从今日起,诸位妹妹们宫内务必要小心火烛,更要加倍谨慎,万不可在这喜庆之时再出任何差错。否则,一旦酿成大祸,不仅本宫难以向皇上交代,就连你们自己恐怕也难逃罪责!”
华妃嘴角上扬,满脸都是幸灾乐祸的笑容,她不以为然地轻哼一声,冷冷道:“有什么可谨慎的?这场大火蹊跷的很,除了端妃的寝殿被烧的一干二净,其余地方竟毫发无损。依本宫看,她就是亏心事做多了,遭了报应了!哈哈哈哈…”
说罢,华妃放肆地笑出声来,眼中满是大仇得报的畅快。
“天降业火,火烧罪人,这是为后宫祛除奸佞,此乃祥瑞之兆。皇后娘娘实在不必如此忧心!”
皇后面沉如水,像是没有听到华妃的话似的,眼尾都没扫她一个,用平静的语气继续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昨晚,碎玉轩的莞常在竟在宫道上被人不明不白地砸死了。你们各自回宫后,务必仔细清查自己宫内是否有形迹可疑之人,如若发现,立刻上报本宫。”
“是,皇后娘娘。”众妃嫔异口同声道。
华妃轻轻抚了抚自己头上华丽的珠翠,娇声笑道:“莞常在?哦,本宫倒是有些印象,就是那个口齿伶俐之人?”
稍微停顿一下,像是又突然想起什么,接着说道:“她不是刚入宫便患上时疾了吗?她时疾好了?”
丽嫔连忙回道:“这莞常在自从入宫以来,就一直身患重病。如果她的病情痊愈,按照规定,必然要出席除夕宫宴。听闻皇后娘娘特意传旨称莞常在尚在病中,嘱咐其留宫休养呢。”
华妃冷嗤一声:“时疾没好,怎么会独自一人出现在宫道上?大晚上的不好生在寝宫歇息,反而四处乱窜,也不怕把病气过给大家?”
丽嫔赶忙附和:“可不是嘛,一个端妃还不够,又来一个添乱的,真是晦气!”
华妃继续问道:“莞常在身边伺候的奴才呢?都去哪儿了?居然放任小主这般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