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太后目光阴沉地盯着竹息,瞳孔周围泛着浓郁的血丝,声音带着几分狰狞,令人不寒而栗:“富察贵人的事暂且不提,哀家现在要先找年家报仇。此次年家出师不利,决不能就此善罢甘休。”
竹息神色顿时一僵,咬了咬牙道:“奴婢已经去打探过前朝的消息,说是此次战场失利,皆因十四爷的那几个孩子贪功冒进。虽然战事最后反败为胜,不过大将军和年家的几个后辈却深受重伤,至今昏迷不醒。”
太后的脸色晦暗不明,阴恻恻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怨恨:“那他们怎么没死?死的却是我的孙儿!”
太后早已陷入疯魔,她极痛恨年家,多次恳求皇上下旨处置年家,甚至要求将他们满门抄斩。可任凭太后如何折腾、施压,皇上始终不为所动。年家的将领伤的伤,残的残,早已上交了兵权,他怎能做出让功臣寒心之举,尤其还是为了老十四的孩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随着年家的几个杰出子弟相继退出朝堂,曾经权倾朝野的年家逐渐淡出了权力中心。如今的华妃娘娘,虽然没有了家族庇护,但是皇上对待她时也少了许多算计。
这些日子里,华妃却因为年家众人受伤一事,整日郁郁寡欢,终日卧病在床。原本华丽的寝宫如今也显得冷冷清清,只有贴身宫女颂芝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她。尽管太医们频繁前来诊治,但华妃娘娘的心结未解,病情始终不见好转。
与此同时,前朝的富察家族已经开始频频动作。
他们通过抽丝剥茧,将皇后这些年残害皇嗣的罪行查的一清二楚,甚至连当年伺候纯元皇后的下人也全部找了出来。更令人震惊的是,富察家族还查出了纯元皇后当年使用迷情药勾引妹夫、攀附权贵的丑事!
“乌拉那拉氏,欺人太甚!既如此,便断了他们所有的指望。”
“我这就安排人在前朝弹劾?”
“不要用我们的人,敦亲王从来不吝啬给皇上添堵,此事不必族中之人动手。”
富察家族瞅准时机,悄悄地将所有证据透露给了敦亲王。他得到证据后瞬间变得精神抖擞,气势汹汹地朝着皇上发起猛烈攻击,直把皇上搞得灰头土脸,颜面尽失!
在如此局势下,皇上铁青着脸下令:“来人,将景仁宫的宫女和太监全部被打入慎刑司。”
随后又悄悄下了命令:”纯元身边的旧人也派人严加审问。”
而皇后早在身边心腹统统被带走之时就心急如焚,多次派人向太后传递消息,恳请太后出手相助。然而,太后始终不为所动,一心扑在为自己的孙儿复仇雪恨上。
在皇上的铁腕之下,纯元和宜修的所有事情被吐得干干净净。在诸多证据之下,皇上龙颜大怒,下旨废除皇后乌拉那拉氏的尊位。
太后傻眼了,她此前之所以按兵不动,不过是因为还有纯元这张底牌在,太后只要保住乌拉那拉氏一族在外的名誉就是,至于宜修本人是死是活,她根本就不在乎。可令太后没想到到的是,皇上竟然完全没有了纯元滤镜,他执意废后,毫不留情!
“朕没有废除纯元,便是对皇额娘孝顺至极!”
太后在年家全身而退、家族再无指望之后,终于支撑不住。临死前,她心中的怨恨却愈发浓烈。
“华妃的药下了吗?”太后虚弱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竹息低声回答:“听说她快不行了!翊坤宫已经闭宫多日,华妃娘娘很久没有出来了。”
太后闻言,嘴角上扬,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然而,还不等她笑出声,寿康宫的小太监匆匆跑来,跪在门口禀报:“太后娘娘,华妃娘娘身体大好,特意来向娘娘请安!”
太后脸色骤变,她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整个人宛若濒临死亡的鱼儿一般,胸口剧烈地起伏,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
突然,她身子如同失去支撑般猛地一歪,摔倒在榻上,双眼圆睁,直直地盯着上方,死不瞑目。
太后离世不久,周宁海和颂芝两人深夜前往寿康宫。
第二日清晨,有宫人传报,竹息上吊自缢,追随旧主而去!
随着皇后被废,太后和竹息相继离去,后宫之中暂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在前朝却是风云变幻、风波不断。
终于,敦亲王起兵造反,一时间,紫禁城内烽火连天,喊杀声震耳欲聋。华妃被叛军挟持,带到了一条水流湍急的河边。
华妃下巴扬起,一脸傲娇的姿态,正准备慷慨激昂地发表一篇感言时,颂芝柳眉紧皱,高声惊呼:“娘娘,不要啊!不能跳河啊!”
我的好娘娘,少说两句吧,再耽搁下去,等您把这番感言讲完,叛乱都平了!
华妃瞪了颂芝一眼,这是我的高光时刻,她大声道:“本宫……”
一抬眼,看到颂芝和周宁海不准备等她了,匆忙补了一句:“宁死不屈!”
话音未落,她猛地挣脱了叛军的束缚,纵身一跃,跳入湍急的河中。与此同时,颂芝和周宁海大惊失色,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地紧跟着跳进河里。
几位叛军面面相觑……
“怎么跟王爷交代?”
“咱们赢了也不用交代了,输了也不用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