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龟年猜到了什么,脸上表情也严肃了起来说:“我就是柳龟年,敢问您是?”
婆子丝毫不受他表情变化的影响,依旧乐呵呵的说:“我主家姓赵,昨天赵管事来过您家,差点伤了您家小辈,主家事忙走不开,这才派我过来,今天是过来赔礼来了!”她顿了顿看柳龟年没有接话的意思。接着说:“也是多亏了您家,主家才发现背主的奴才!您放心已经被打发到庄子上了,不会给您家添麻烦的!”
这时在后灶房帮忙端甜汤的泻壁,端着东西走了出来说:“让您久等了,哟~龟年回来了!你大哥和侄子都不在家,我这在家听到动静就过来了。”两家离得近,泻壁听到动静一看不寻常,怕雪衣和磊磊在家吃了亏,就忙过来了。
跪坐在筵席上的婆子,接过泻壁递过来的一碗甜汤,小抿了一口后才说:“不错!”大商人家里什么好东西没少吃,尤其是她这个主家得脸的奶嬷嬷,能得到她一句不错就肯定了雪衣做吃食的水平!
她刚想放下手里的碗,就突然想到了昨天赵管事被抬回来的样子,又颤颤的端回了嘴边,直到喝完才把空碗放在筵席上的小桌上。
老婆子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才接着说:“这第一礼赔的是家里柳妾氏伤了您家小辈,这第二礼赔的是昨天赵管事的无礼。”说着就毫不含糊的起身,要给柳龟年和柳重垚行大礼。
这柳龟年哪能让!忙起身去扶。
这回来的婆子,面上始终带着笑,态度极好赔礼也很真诚。
人家态度这样诚恳柳龟年都气不起来,也就没像上回对待傲慢的赵管事一样甩脸子,还一路把人家马车送到了柳家村的村口。
等柳书文得了信儿赶过来,见到的就是他弟弟家堂屋里,打开的两口大箱子,这箱子比昨天赵管事带来的还要大!一口箱子里装的成串的一贯贯的铜板,另一口箱子是成匹的绸缎。
哥俩皱着眉对视了一眼,这给的也太多了!
柳书文当即就吩咐柳林“老大,去打听打听其他被赵家害死孩子的人家给了多少。”
直到傍晚柳林才带着信儿回来,被赵商户折磨死的孩童家里,除了之前的赵管事去了一趟就没人去过,每家就给了二十贯。
这差的属实是太多了!给柳龟年家送的这一大箱子铜板差不多得有一千贯了!!!
哥俩一商量还是得明天起早,去趟郡里打听打听情况再说。
就这样早早歇下的两家人,这一晚上不知道翻来覆去的思虑了多久才睡着觉。
第二天,天还没亮呢!柳书文和柳龟年家里就都有了响动。等柳重垚睡到自然醒,起来找食吃时,她爹和大伯都回来了。
她被雪衣牵着到她大伯家时看到院子里每个人脸上都笑容满面的!
“哟~我们家磊磊醒了!这回可多亏了你,你大伯才得了这好事!你是我们柳家的小福星啊!”泻壁一看见柳重垚进来就夸张的说。
柳书文笑着不住的点头认同。
柳重垚只感受到了泻壁的欣喜情绪,旁边的傻大伯,还在那不住点头呢!
她不理这两人,专心吃雪衣给她做的点心。这是昨天她爹带她买糕点,回来后雪衣看见了模仿着做出来的。
站在院子里的柳龟年笑着对柳重垚招手,他这会满脸的喜意笑容止都止不住,等柳重垚走到他跟前,才说:“磊磊可愿意把赵家赔给你的铜板,分给村里一部分?”
“为……啥?”柳重垚歪着头问她爹,她要是没记错的话铜板是可以买吃的。
“你大伯得了郡守的赏识,当上里长了,拿出一部分钱庆祝,给柳家后辈识字,这样你就能上族谱了!”柳龟年几个到了郡里打探消息时,就被官衙里的人拦住了。到了地方才知道,柳书文被郡守点名当里长,文书都下来了!还留了话,说让他安心。
柳重垚反应了半天说“大……伯……拿……钱”
“噗……哈哈哈哈”柳聪反应过来笑得不行,他之前怎么不知道堂妹这么精呢!
柳书文笑着说:“磊磊是说大伯的喜事大伯得拿钱出来庆祝?”柳书文自己也没想到他这把年纪了,还能当把官!他不知道的是他们前天刚走,后脚郡守就派人来柳家村细细的摸了他的老底看他说的包括庄家苗的事是否属实。
“聪……明”柳重垚一边点头一边说。
“哈哈哈听磊磊的,大伯出钱庆祝庆祝这喜事!”柳书文笑得都快仰过去了。
晚食是在柳书文家吃的,回了家柳重垚就被他爹柳书文叫住“磊磊今天怎么没同意?是不舍得铜板?”柳龟年的声音包容又温和。
“嗯……嗯”柳重垚一边嗯一边点头。“铜……板……能……买……吃……的!”
“爹给你一样的吃的!和你换怎么样?”柳龟年换了个方式和柳重垚说。
“好”
“那好,去睡吧,剩下的交给爹办!”柳龟年觉得给闺女上了祠堂的族谱,等他和雪衣去了。闺女后半辈子能多一层保障!
“爹,木犁树是为我挖的么?”刘四醒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突然说话还吓了在思索的柳龟年一跳!
柳龟年瞪了他一眼,之前倒是不知道这个女婿还有这么执拗的一面,他气还没消不耐烦的“嗯”了声转身就回屋了。
背过身去的柳龟年没看到,他身后的刘四醒因为他这一个字笑的泪都出来了!
第二天一早,柳龟年都等不及吃早食,就去找了他大哥商量拿出来五百贯给村里孩童识字算数,但是他们闺女得上祠堂的族谱!
等柳重垚睡到自然醒,惊讶的发现她爹和她一起吃早食的!她左右转着头看,没看到她娘和刘四醒。
“你娘在后灶房研究点心,四醒带着牛羊吃草去了。”他们家所有的杂活,基本都是刘四醒在干。
“一会儿和爹去一趟村子里的祠堂!”柳龟年说这话时脸上笑得不要太慈祥!
柳重垚无可无不可的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