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张启山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撩起江落耳畔一缕乌发,锋锐如刃的唇角勾起玩味弧度,“难怪你总是对日山冷嘲热讽、暗中挤兑,原来你是想当我儿子?”
男人沉黑的眸像溺死人的深潭,盯着江落暧昧不明地道:“倒是我看不分明了,错会了你的意。”
此时此刻江落第一次体会到尴尬,羞耻这种情绪,整个脑袋好似都被浸在了冒泡的烫水中,热得脸皮疼,就跟要蜕皮的蛇一样。
管人叫爹这种事,他早已驾轻就熟,甚至在平日里他也没少管张启山叫……
放错求饶时、故意招惹时、夹着嗓子撒娇时……他都记不清管张启山叫过多少次了……
但见鬼的,这次他居然感受到了久违的羞耻心?
江落十分平缓地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这种见鬼的感觉,心底不断咒骂:
“真应该让那群张家人瞧瞧您这位威严冷酷的张大佛爷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说起浑话来你都是我祖宗!死闷骚最能装正经!”
然而现实却是,他熟稔地侧过头凑到张启山手边亲了亲,满脸讨好谄媚,看向男人的眼神都快黏成丝:
“佛爷,我想又有什么用呢?您都尝过我的滋味,难不成还想后退一步,来上一出父慈子孝吗?”
说着,他勾着眼尾,视线如有实质般顺着男人俊朗的脸部线条缓缓下移,最终停在男人还在隐隐渗血的颈侧,嗓音黏腻含混:
“佛爷……您若是想我这个做小辈的怎能不从,毕竟干erzi也可以干的……”
江落说完荤话,便仰着下颌,迷乱地盯着男人瞧,用侧脸蹭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装出一副无比乖顺的模样。
张启山冷眼横他,就着那缕乌发,用带薄茧的手逗猫调情一般轻挠他光洁下巴,说着令他目瞪口呆的话:
“那你今后就改姓张,出了城主府大门别忘了自己身份,听懂了吗?”
江落动作一僵,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盯着男人这张冷峻的脸,几乎要以为自己在做梦在幻听!
张启山刚才说什么?让他改姓张???
张启山见他跟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呆呆瞪着眼睛,嘴角玩味更浓,捏着他的下颌,凑到他耳边继续道:
“索性我如了你的愿,但你以后在外面可别露了怯,不然……”
他眼神陡然变得异常凌厉,犹如出鞘利刃:“呵!我绝不会轻饶了你!”
江落耳畔处的肌肤泛起阵阵刺麻,男人嗓音好似在耳道内不断回荡,裹着一层带刺的温热。
尤其最后半句“绝不轻饶了你”,更是惊的他差点站起来。
他可怜兮兮地贴到男人脸侧,喘着热气,一边扭着腰,一边故作紧张地问:“我这般愚钝若是真不小心露了馅,让外人察觉到干**的干是那个干,您会怎么不轻饶了我呢?”
张启山往后仰了仰,与他错开距离,拇指扣住他腰侧穴位,重重一按。
江落精致的眉眼间顿时拢上一层极致痛苦,瘫在他怀里,像一条濒死的鱼,瞳孔散大,嘴巴张张合合大口大口喘着气。
张启山作为始作俑者,那条手臂圈住了他腰身,将他带入怀中更深处,注视他的眼底流淌一片温热笑意:“现在明白了吗?”
江落整个人就像是融在烈酒里的白雪,醉醺醺热腾腾的不断被消融着。
好一会儿,他才从那种恐怖痛感中缓过神来,冷白手指无力地抓着男人手臂,心底的异样感情被这一下冲击的烟消云散。
他眼皮半耷拉着,忍着翻脸冲动,眼底戾气横生,在心里面抱头蹦跳,嘶吼咒骂男人早晚阳*,被他弄死搞活,再也嚣张不起来!两条腿再也站不了地,妈的死闷骚!!!
张启山看着江落胸口剧烈起伏,以及隐隐传来的磨牙声,眉梢微动,眼底划过一丝戏弄,用手掌摩挲他莹白滑腻的后颈,低沉着嗓音故意问道:“想什么呢?喘的这么急?”
江落宛若被人扼住命脉,心底咒骂声荡然无存,他咬了咬颊肉,甜腥的血气涌出,掀开眼皮直视男人。
不过转瞬间他又换了一副面孔,只见一双浅眸氤氲着水雾显得格外纯真,脸上也挂着甜醉的笑容,仿佛在剖白心迹,又像醉酒说着软绵绵的胡话:
“我,我在想您呀!我真的好喜欢您,喜欢的恨不得将您满身血肉都咬碎!想您想的发了疯,迷了心,想捧您做莲上圣佛!”
张启山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唇角,面上神情莫测。
青年皮肤泛着柔腻光泽,眸心粼粼水波,温软又无害。
不用刻意欺负他,他眼尾就红了,浸了蜜糖的情话不断从这张红润的唇溢出,都要将人的心神迷晕,为其神魂颠倒,舍生忘死。
但张启山既然选择沉浸其中,自是有轻易脱身的把握。他掌心上带着常年握枪的薄茧,将青年冷白后颈磨红一片。
江落眼神闪了闪,双手往下,目眩神迷,痴了一般,朝着他低低呼气:“爷……佛爷您刚才那一下真的好疼……您难道就不想疼疼我吗……”
张启山唇角勾着薄冷的笑,再次恢复冷心冷情的模样,用一贯冷峻神情看着青年好似情动到难以自控的可怜又惑人的模样。
江落扭了会儿,见张启山没有半点动容,好不容易压下的恼怒又汹涌袭来。
抬手狠推了下他的胸膛,恨恨起身,站立在一旁,眼睛微眯似嗔非嗔,似讥非讥:“半点反应没有,您晚上是不是用的替身啊?!”
张启山全当没听见,垂目整理了下出了褶皱的衣裤,随即翻开桌面上一份文件,神情不变。
见男人这样,江落绯红靡丽的面庞直接气得涨红,他像一只狂躁的兔子,不断绕着男人恼恨跺脚,整间书房都充斥回荡着刺激耳膜的“咚咚——”声响,就仿佛要把地板跺碎。
片刻后,张启山将手中文件放下,抬眸看见青年头发完全散乱的模样,转动座椅,朝他招了招手:“乖儿子过来。”
江落身形猛地一僵,脸涨红的几乎要冒烟,他隔着凌乱发丝朝着男人投射凶恶眼神。
张启山毫不怀疑,如果眼神能杀人,自己怕是早被江落大卸八块,他不禁失笑:“好孩子,我不逗你了,过来吧!”
江落喘了口闷气,把蹦到脸前的头发吹得动了动,他猛地一下冲到男人身上,重重地颠了两下,朝着男人耳朵嘶声尖叫:
“张启山我是你的讨债鬼,上辈子你欠了我,这辈子我来找你讨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