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垂目盯着那几根放肆抓着领口的又细又白的手指。每一根指尖、每一寸与衣料摩擦的玉白肌肤都因用力绷紧而泛着肉粉。
脆弱的不成样子,仿佛只要他稍微抵抗,这几根粉玉一样的手指,就会可怜崩碎。
江落像是被他灼热暗沉的视线烫疼了手,猛然松开衣领,心底刚冒出的恶意,也倏地缩回了头。
“你……你……”然而就在这一瞬,他瞳孔猝然一紧,松开的手还未能从男人幽暗视线逃离,便被强力桎梏,手腕上像被烙红的铁攥住,烫得他皮肉骨骼都在细颤。
张启山原本单膝跪地,另一条半蹲的腿在此刻也完全屈折,膝盖抵在地面。
与此同时,他手臂搂住青年纤薄腰肢,用力一带,便以这种姿态,将人拥了个满怀。
江落颤动的瞳仁进一步凝缩,不等他反应,男人冷峻面庞已经贴到他面前,两人鼻尖相对,呼吸相绕。
灼热的气息同那种檀木香气从他的呼吸道,强横钻入他的肺腑,在里面聚成一团火焰,猖獗燃烧。
两日没有饮过男人脖颈处的‘烈酒’,他体内仿佛焚烧一切的热浪被引诱,在隐秘翻滚,
皮肉上的紫金凤凰好像也要浮于表面,饥渴地、不知羞耻地想要那只凶兽予以回应,同它相会。
张启山薄唇蹭在青年唇珠上,柔软又温热,最终恋恋不舍地错位,高挺的鼻梁划过青年挺翘鼻尖,像一柄没开刃的钝刀,落在青年半侧晕开薄红的脸庞。
江落受不住地想要后仰着头,那只本应该在腰上的手,却像先一步察觉到他的念头,强势桎住他的后脑。
让他无处可逃,无路可退。
他半垂的眼睫毛戳在男人这张冷峻脸上,卷得更弯,明明男人连亲吻都没有,他全身的骨头却没出息地软了。
软趴趴的,就像生来就是某种软体动物一样,瘫在男人身前。
他感觉到男人优越的鼻梁骨刮蹭着他刚被虚假的泪濡湿的脸颊,灼热的鼻息将那微凉的湿意驱逐,令他本就燥热的脸庞,热得刺痛发麻。
江落感觉有些呼吸不上来,就好似两人之间形成的逼仄空间内所有的空气都被男人无情掠夺,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心脏跳动的仿佛要砸碎耳膜。
他垂目视野变得有些模糊,盯着男人这张俊美又冷厉的脸,脑子里莫名浮现,好似在相学中,男人眉骨越高,眉目越深邃,鼻梁越高挺,某方面的功能就越强……
张启山好似上瘾了般,不断用鼻梁蹭着青年面庞,从光洁如玉的额,到俊美秀丽的眉眼,再到白皙细嫩的脸颊……
明明青年俊丽漂亮的脸蛋看起来没有多余的软肉,但被他鼻尖一抵,哪怕不必特意用力,就陷了一个小小的,有些发粉的肉窝。
在这灼热的氛围中,最终两人鼻梁像归鞘的剑刃,左右相抵着。这一刻,男人脖颈上硕大的喉结稍显急促地滑动,是代表吞咽的一个极其细微的微小动作。
江落不知为何就这么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的呼吸也跟着没由来地变得沉重,急促。
他感觉脸上的肉有些刺麻,好似最上层的薄薄的皮真的被男人鼻梁蹭破……
两人之间所形成的逼仄空间,好似又缩小了些,成了一道狭窄的、潮湿又闷燥的罅隙。
江落头脑晕昏的迷乱时,耳边好似传来男人的低笑声。
男人嗓音沙哑,声线低沉:“可我哭起来很丑,该怎么办?”
“什,什么?”江落怔怔抬目,猝然与男人沉柔视线相撞。耳边仿佛是呼啸盘旋的风,听不真切。眸心深处漾着的水光好似都变得黏腻起来,心脏这次跳动的声音真的要震碎耳膜……
“你恨明月高悬,独不照你……”张启山碰触他颤抖的唇,好似又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哑轻笑,“我的好孩子,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把我想做皎洁明月。”
“我哪里像什么明月呢?”
在他落泪的一瞬,男人薄冷的唇触碰了他温软的唇。
“我没有那么高尚,我只是在这身不由己的时代中的、一个欲望深重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