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抽打着岩洞外的棕榈叶,石兰的尖叫几乎盖过雷声。 她蜷缩在洞角,指甲抠着胳膊上凸起的肉瘤:\"有东西在动! 它在我皮肤底下钻!\"
陆月按住她乱蹬的腿,军用手电筒的光束里,那些米粒大小的鼓包正缓缓蠕动。 \"按住她!\"陆月冲江白吼,匕首在篝火上烤得发红,\"这是船蛆幼虫,再拖就要钻到骨头了! \"
林英的高烧让视线模糊,她瘫在岩壁旁,看着江白白衬衫上晕开的血渍——那是三小时前替她挡子弹留下的。 当陆月的刀刃划开石兰的皮肤时,她恍惚看见父亲在暴雨中剖开海鱼的场景,鱼腹里也有这样扭动的白虫。
\"按住!\"陆月的手背青筋暴起,刀尖挑出条半透明的线虫,\"这不是船蛆! \"虫体在火光中爆出蓝绿色的黏液,溅在石兰新买的香奈儿手链上,腐蚀出焦黑的痕迹。
江白突然扯开林英的绷带,溃烂的伤口边缘泛起同样的蓝绿色:\"你也被寄生了。 \"他的指尖压住她想要抽回的小腿,\"这种寄生虫嗜好神经组织,二十四小时就能钻进脊髓。 \"
石兰的哭嚎突然变成诡异的咯咯声,她的眼球开始不受控地左右震颤。 \"按住她舌头!\"陆月用皮带勒住石兰的嘴,\"虫子上行到脑干了! \"
林英摸到后腰的伤口在发烫,皮肤下的蠕动感让她干呕。 她抓起篝火边的鱼叉,尖端对准自己小腿:\"怎么杀? 火烧?\"
\"用这个。 \"江白从急救包翻出半瓶医用酒精,\"浓度不够,但总比……\"话音未落,林英已经拧开瓶盖浇在伤口上。 火焰窜起的瞬间,陆月扑过来用毯子压灭:\"你他妈疯了! \"
剧痛让林英咬破嘴唇,但皮肤下的蠕动真的停止了。 她扯开烧焦的绷带,溃烂处渗出蓝黑色的血:\"管用……\"话音未落,洞外传来重物坠海的闷响。
二十多个荧光绿的浮球被浪涛推上沙滩,每个都缠着腐烂的海藻。 江白用树枝捅破一个,腥臭的鱼卵喷涌而出,卵膜里裹着成团的线虫。 \"苏家的标记。\"他踢开浮球残骸,底部印着北斗七星,\"这是人工培育的寄生虫载体。 \"
陆月突然将匕首抵住江白咽喉:\"你怎么知道北斗七星是苏家标记? \"她的刀尖压出细小的血珠,\"上岛第一天你就该说! \"
\"说了你们会信吗? \"江白扯开衣领,锁骨下的旧疤形状正是残缺的北斗,\"这是苏家惩戒叛徒的烙痕,我父亲当年……\"
林英的鱼叉突然刺穿浮球,爆开的虫卵喷了三人满身:\"要吵等活着出去吵! \"她扯下岩壁上的藤蔓捆住石兰,\"先找能杀寄生虫的东西! \"
暴雨中传来引擎声。 五艘快艇撞上暗礁,戴防毒面具的追兵正朝岩洞包抄。 陆月抓起燃烧的木头:\"带她们从后洞走! \"她将军用匕首咬在齿间,\"我断后。 \"
林英架起神志不清的石兰,江白突然拽住她手腕:\"潮水要淹没后洞了,走西侧断崖。 \"他的掌心有黏腻的冷汗,\"那里有艘沉船,船舱里可能有药品。 \"
\"你早该说!\"林英的怒吼混着雷声。 断崖下的浪头像巨兽的獠牙,江白把救生绳系在她腰间时,指尖擦过她后颈的胎记:\"抱紧我,别往下看。 \"
当四人跌进沉船腐朽的货舱时,林英的伤口已蔓延到膝盖。 货架上的玻璃瓶装着暗黄色液体,标签上的日期定格在1997年8月15日——父亲殉职前三天。
\"是甲醛!\"江白砸碎玻璃瓶,刺鼻的气味充斥船舱,\"能杀死幼虫! \"他浸湿纱布按在林英伤口上,剧痛让她咬住他的肩膀。 陆月正在给石兰灌药,忽然踢开个铁盒:\"你爸的日记! \"
泛黄的纸页上,父亲潦草的字迹被血迹染污:【苏家将寄生虫混入岛民饮用水,伪装成登革热疫情。 若见此信,务必销毁东岸蓄水池……】
石兰突然剧烈抽搐,呕出大团纠缠的线虫。 她的美甲抓烂脖颈,在皮肤上划出道道血痕:\"它们在我脑子里产卵……杀了我! \"
---下章预告:新的危机(二)**
甲醛的灼烧感让林英暂时清醒,她发现沉船货舱深处堆着数百个铁笼,笼内骸骨的手腕都戴着警用手环。 陆月撬开船长室的保险柜,里面是苏家买通市局高层的汇款单。 江白在昏迷前塞给林英半支疫苗,标签上竟印着她母亲的名字。 涨潮时分,追兵的快艇包围了沉船,麻醉枪瞄准了正在焚烧日记的林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