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惠跟着萧逸进了御书房,一路上面如死灰,该来的还是来了!
萧逸让人都撤了出去,关上殿门,他站在书案前,盯着明惠,一言不发,明惠忍不住了,
“殿下,可是因为媛儿的事生气?”萧逸并未开口,只是沉默地转身,
两人沉默了许久,明惠朝着萧逸重重跪下,萧逸听见了明惠的动静,萧逸转过身子,不悦地看着明惠,想拉明惠起身,
“殿下可是想带走媛儿?”明惠后退一步,红着眼眶小声垂问,
萧逸温声开口,上前将明惠扶起,
“不会,媛儿是你的孩子,孤是想问你,一个人怀着孩子苦不苦?生孩子的时候可难熬?一个人照顾媛儿可是辛苦?”
萧逸越问越觉得胸闷,他怎么会想夺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他巴不得孩子跟着她,自己也想跟着她。
越想,他越透不过气来,不知这个女人究竟多坚强!
他不自觉嘴角溢出鲜血!身子也有些软,
明惠接住他,
“殿下!您怎么了?我帮你宣太医!”
“不必,只是一时真气乱了!”萧逸轻摇头,
“我帮您运气!”明惠想扶着萧逸打坐,被萧逸反手握着胳膊,拦下,他含情脉脉地看着明惠,
“惠儿抱抱我就好!”
萧逸无力地往下坠,明惠也跟着他坐在地上。
“明惠,抱抱我,紧一点好吗?”
“好!”明惠手上的力道紧了紧,
“你到底能吃多少苦?是不是没有孤,你也能活下去,可孤离了你,不能!”萧逸将头埋在明惠的胸前,贪婪地闻着她的味道,感受着她的柔软。
明惠感觉萧逸在哭,她轻声说道
“殿下,我没有吃多少苦,真的,是蓝追在照顾我!媛儿很听话!生她的时候也没难产!蓝追照顾我做月子,不过,您别怪她,我威胁过她,不让她说!”
“为什么不愿让我知道?”萧逸低声啜泣,
“也不是不愿,你那时正在大战,我不想你分心!后来老头子病了,也就没顾上!”
“惠儿,孤想跟老师提亲!”
“殿下,请不要跟我爹爹提亲!”明惠拼命摇头,
“为什么?”萧逸不解,
“我喜欢殿下,可我还没想好如何能让自己不嫉妒,不发疯,面色如常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夫君!扪心自问,我真的做不到!”
萧逸将头抬起来,有些痛苦委屈地看着明惠,他用力摇头,“惠儿,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可她们与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入府便会知晓!”
明惠觉得萧逸有些得了便宜卖乖的境界,一把将萧逸推开,站起来背对着萧逸。
“殿下,您那几个儿子,个个天资过人,聪明隽秀,此事可做不得假!”
萧逸被明惠推倒在地上,他怔怔地看着明惠,他知道不说清此事,明惠对自己永远不会真正接受。
明惠却觉得现在正是个时机,一刀两断,自己明日带着明舟和明媛离开去云州开药铺!她深吸一口气,心一横,语气冰冷地开口,
“殿下,妻妾成群对于您来说应该是家常便饭,可对于我来说,不是,我只想那人心中只有我一人,我只娶他一人!”
明惠抬腿想转身离开,可瞥见地上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地板的萧逸,骨节泛白,他的脸色很是苍白,明惠终究不忍。
“殿下,我帮您去宣御医!”
“明惠,你心里还有有我的对不对?”萧逸眼眶红肿,看着明惠
“殿下,您别动,御医马上就来!”明惠有种想逃的冲动,可她前脚刚迈了一步,便被萧逸紧紧抱住,
“殿下,您现在气息不稳,不能强行运功啊!”明惠知道萧逸又强行使了幻影步法,
她现在有点抱怨随风了,没事儿教他这个干什么?
果然下一秒,明惠感觉萧逸的身子在往后坠,手也软了下来。
明惠侧身接住萧逸,两人又一次稳稳落地。
“殿下,您这样不顾惜自己的身子,算是威逼利诱奴才吗?”明惠气恼,
“不,明惠,你听我说完,你再决定要不要留在我身边,好不好?”萧逸无力地摆手,
明惠看着萧逸这副样子,又恨又心疼,
“殿下请讲,奴才还有要紧事要办!”
萧逸伸手想触摸明惠的脸颊,被明惠无情躲开,萧逸的手停留在半空,又无力地垂下,
“明惠,太子妃宋凝霜是父皇母妃钦定的,我只有与她圆房,母妃才答应放过你与蓝追。
剩余部分三个,李梦,是我自己选的,炎儿的母亲,你知道的,她一心求仙问道!根本不理俗事。
高雅,是她父兄犯了错,司徒家之前承受过他父兄的恩惠,所以母妃强塞了进来。
还有云烟柳,是因为她是世家大族,云氏一门五翰林,是父皇下的旨意。
我曾去找过父皇,让他收回成命,被敬嬷嬷拦下,她告知我,母妃同意你入太子府了。
我那时只顾着心思雀跃,未曾对母妃设防,到了储秀宫,母妃邀我赏月,与我对饮,那酒里下了不少的欢愉散。
我那时神智不清,元启也未在身边,母妃告知我,你回来了,在偏殿等我,我不受控制去了偏殿。
偏殿里软烟罗帐,那味道像是你,我便信了。”
萧逸嘴唇都在颤抖,他痛苦地闭了闭眼,
明惠大概能想象到发生了什么,她眼角的泪水不自觉流了下来,将萧逸抱得紧了一些,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她觉得这不是爱,不是为他好,是折辱,是欺君!
萧逸觉察到明惠的动作,缓了缓神,继续开口,
“母妃给我服药的份量很足,那两人一前一后隔了一个时辰,穿着打扮与你在柳州时那身衣裙一模一样。”
“那您后来呢?”明惠用手指拭去萧逸眼角的泪水。
“算是纵欲过度吧!大病了一场,受了刺激,失了味觉,嗅觉,我醒来的时候,木已成舟,那几人已经被母妃送入府中。是我威逼之下她们才说了实情!”
萧逸苦笑垂眸,他是储君,是个什么样的储君!从那时起,兰贵妃的对他的恩情便不复存在,她只是司徒家留在这世上的一点血脉!
“母妃让她们提前服了助孕的药,后来便有了那几个孩子。那晚我也确实受了刺激,不能再人道了,在东海那次,我以为是你,真真切切感受到是你,我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在冒州,幸好真的是你!
惠儿,终究,是孤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萧逸的声音越来越弱,呼吸声渐渐加重,
“殿下,我有些乱,您给我些时间,让我想想好吗?”明惠将自己的脸贴在萧逸的侧脸上,萧逸的脸凉凉的,明惠想帮他暖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