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民主纪念碑广场|晨7:22
素拉育的军靴碾过未干的血迹,莱斯残破的竞选海报在硝烟中飘摇。他摘下将星肩章别在阵亡士兵遗体上,转身对记者镜头微笑:“临时政府将重启大选,当然——”他踢开脚边的催泪弹残骸,“是在清除所有境外势力之后。”
广场大屏幕突然插播紧急新闻:周家老宅废墟中发现成箱纸质档案,泛黄的实验日志记载着1989年周耀辉与美军的秘密协议。镜头扫过某页潦草笔记——mx-7培养皿:周寅坤脊髓液样本,接种体存活率0.7%。
“将军!”副官挤过人群低语,“周寅坤的船出现在湄南河口,带着周夏夏。”
素拉育抚摸着腰间象牙枪柄,那是用颂堪的骨头雕成的。“派水上飞机去,”他撕碎士兵遗书点燃雪茄,“告诉美国人,猎物进笼了。”
湄南河·赌船底舱|上午10:45
周夏夏在柴油机轰鸣中惊醒,铁链摩擦着甲板上的弹孔。周寅坤背对她调试勃朗宁手枪,桌上摊着被血浸透的信纸——那是从周耀辉尸体胃里剖出的绝笔:
1998.3.15
阿坤,当你找到这封信,说明我终究没能阻止夏夏成为武器。mx-7项目必须终止,即便要亲手杀了我的女儿......
舱门突然被撞开,林城拖着中弹的右臂跌入:“水上飞机投了深水炸弹,河道被封死了!”
周寅坤将信纸塞进周夏夏手中,反手两枪击穿舱壁。浑浊的河水涌入时,他扯断她脚镣:“游到底舱暗门,有人接应。”
“那你呢?”她攥着信纸后退。
他笑着拉开满是疤痕的衬衫,腰间缠着炸药引信:“总得有人教美军怎么放烟花。”
清迈·皇家植物园|正午12:30
陈舒雯的墓碑藏在蓝玫瑰花丛下,碑文只有经纬度坐标。周夏夏按信纸背面的密码打开墓穴,手电筒照亮满墙实验照片——二十岁的周寅坤被铁链锁在手术台,周耀辉正将注射器扎进他脊椎。
牛皮日记本从暗格滑落:
1997.9.8
军方要求加大mx-7病毒剂量,阿坤今早咳血了。夏夏的排异反应加剧,或许该听他的提议,用我的心脏做培养皿......
地面突然震动,素拉育的士兵踹开温室大门。周夏夏撕下日记页吞入喉中,滚入玫瑰花丛。子弹击碎玻璃穹顶,她在漫天晶雨中摸到墓碑后的老式手雷——那是周寅坤十五岁生日时,周耀辉送的“防身礼物”。
湄南河口|傍晚6:17
美军巡逻艇的探照灯锁住赌船残骸,周寅坤仰躺在漂浮的赌桌上,指尖转着最后一枚子弹。素拉育的快艇划破血色河面,喇叭播放着周夏夏在植物园的监控录像。
“用你换她,很公平。”素拉育举起绑着炸药的遥控器,“毕竟你们周家人最喜欢——”
枪声截断尾音。周寅坤的子弹穿透快艇油箱,火光中他翻身潜入河底。素拉育的惨叫被爆炸吞没前,周寅坤已游到接应渔船边,掌心握着从快艇上扯下的加密硬盘——里面是素拉育与二十年政变计划的全部名单。
清迈夜市|夜8:55
周夏夏混入泼水节人群,素拉育士兵的军装被水枪浸透。她蹲在算命摊前,盲眼老妇突然扣住她手腕:“蓝玫瑰开在尸骨上,你要找的人在北方。”
竹签筒底部刻着缅甸语坐标,那是周寅坤幼年躲藏的克钦族山寨。夜市彩灯骤灭,追兵的手电光束扫过摊位,老妇拽开暗门将她推进地下河:“告诉他,素拉育的飞机明早飞密支那。”
湍急水流中,周夏夏摸到石壁上的刻痕——歪扭的汉字“坤”与“夏”,环绕着蓝玫瑰简笔画。二十年前的刻痕边缘沾着新鲜血渍,延伸向黑暗中的木舟。
克钦山寨·旧教堂|凌晨3:03
周寅坤踢开腐朽的告解室,老鼠从圣母像眼眶窜出。手电光照亮墙壁弹孔,那是他七岁时被军方追杀的痕迹。祭坛下铁盒里躺着褪色的全家福:周耀辉抱着婴儿时期的夏夏,少年周寅坤别扭地别过头,指尖却小心护着妹妹的后脑。
教堂大门轰然倒塌,素拉育的直升机探照灯刺破夜色。“真是感人。”素拉育的扩音器带着电流杂音,“可惜周耀辉到死都不知道,他女儿是你唯一的解毒剂。”
周寅坤点燃汽油桶,火光照亮教堂梁柱上悬挂的炸药:“巧了,我也刚知道你的飞机装了二十公斤病毒原株。”他甩出铁盒砸向直升机螺旋桨,“这份大礼,记得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