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迈·蓝玫瑰种植园|晨8:17
周夏夏站在病毒泥沼中,溃烂的素拉育已化作白骨。蓝玫瑰在毒雨中疯长,花瓣边缘滴落的黏液腐蚀着军靴。她弯腰拾起将军的铭牌,背面刻着mx-7项目资助人1993-1997——正是她作为胚胎被植入芯片的年份。
地底传来周寅坤预设的钟声,每声轰鸣都伴随新的玫瑰破土。她踩着花尸走向地窖,每步都惊起磷火般的蓝蝶。暗门后,周耀辉的遗物整齐码放:二十个贴着年份标签的铁盒,从她出生到周寅坤出逃的每一年。
1998年的铁盒里塞满注射器,针管残留着暗红血渍。标签写着:阿坤今日逃跑被抓,抽血800cc后昏迷,醒来第一句话是“夏夏的药够吗”。
曼谷·湄南河码头|晨9:00
周寅坤浸在浑浊的河水中,林城剖开死鱼腹部取出蜡封指令。维披什遗孀的回信沾着鱼腥:已接收钚矿路线,民主党将于今日发动国会弹劾。
他望向对岸冒烟的临时政府大楼,将蓝玫瑰干花碾碎撒入河水。花瓣顺流漂向清迈方向,其中一片用血写着:小兔崽子,这次算你赢。
清迈·雨季公路|上午10:20
周夏夏劫持的军车在暴雨中打滑,副驾驶座上摊着从地窖带出的铁盒。2005年的盒内躺着周寅坤的断指——那年她被绑架,绑匪要求用他的右手换人质。断指旁的字条潦草:挑了小拇指,不影响握枪。
后视镜里出现追兵直升机,她猛打方向盘冲进山道。崖边蓝玫瑰在雨帘中摇曳,像极了周寅坤总别在枪套上的那朵。
曼谷·国会大厦|正午12:00
周寅坤混入游行人群,将钚矿样本塞进议员公文包。民主党领袖接过文件时,他压低帽檐耳语:“维披什夫人向您问好。”
大厦内突然爆出怒吼,素拉育的余党持枪冲出。周寅坤点燃鞭炮扔向空中,在混乱中扯开衬衫——腰间炸药绑带惊得士兵连连后退,他却笑着举起酒瓶:“敬自由的泰国。”
清迈·悬崖木屋|下午1:30
周夏夏撞开腐朽的木门,陈年灰尘惊起窗边的蓝玫瑰鹦鹉。鸟爪上的铜环刻着:2009年礼物,会学你哭鼻子的声音。
她翻开工作台的抽屉,泛黄的训练手册掉落——十岁的周寅坤画的防身术图解,空白处补着歪扭注解:被人抓头发时踢这里,别心软。阁楼突然传来异响,她握紧锈刀上楼,却见满墙照片:她小学毕业礼、中学运动会、大学开学日......每张角落都粘着蓝玫瑰干花瓣。
直升机轰鸣逼近,她将照片塞进背包,纵身跃入瀑布。
曼谷·贫民窟诊所|傍晚6:45
周寅坤躺在手术台上,无影灯照亮胸前新旧交叠的伤疤。赤脚医生取出子弹时,他正用匕首在床板刻字:夏夏看到素拉育的铭牌了吗。
窗外飘进蓝玫瑰花瓣,穿过铁网落在伤口。他抓住花瓣轻笑,血珠滚落拼出曼谷旧港的坐标——那是周耀辉第一次教他开枪的地方。
清迈·边境丛林|夜8:15
周夏夏在溪边包扎伤口,背包里的老式收音机沙沙作响:“临时政府垮台......民主党启动宪法修正案......”突然插进加密频道,周寅坤的声音混着电流传来:“哭包,抬头看北边。”
树冠间升起数百盏孔明灯,每盏都绘着蓝玫瑰。最大那盏飘到她头顶,绳结系着铁盒——里面是周耀辉的忏悔录像带:爸爸把你的芯片记忆改成恨他,因为只有恨能让周寅坤狠下心当你的盾牌。
曼谷·周家老宅废墟|夜11:30
周寅坤踩过焦木残骸,月光照亮神龛下半截牌位。他挖出埋在后院的铁盒,倒出满盒子弹壳——每枚都刻着日期,从夏夏出生到昨天。
“生日快乐。”他将最新一枚壳子穿进银链,对着香港方向举起威士忌,“小兔崽子终于学会拆炸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