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依娜自己进不了宫,只能带着秦有念先去崇亲王府找白慕淮和安从玉,崇亲王府朱门紧闭,门口的石狮子威风凛凛,塔依娜抬手叩响门环。不多时,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王府管家见是塔依娜,连忙恭敬行礼,将二人迎了进去。
王府内,白慕淮和安从玉正在庭院中下棋,白慕淮一袭华服,神色干练,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家风范,安从玉则身着素袍,温润如玉,儒雅的气质扑面而来。塔依娜快步上前,身后的秦有念不卑不亢,目光平静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白慕淮看着塔依娜身后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急切问道:“他便是那个蛊医吗?你真的找到了?”
塔依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颊微微泛红,“他不只是蛊医,他还是我亲爹。”
安从玉闻言,手中的棋子滑落,跌落棋盘,一脸震惊,“这位蛊医是你爹?那戈越王呢?”
“戈越王?他就是个夺人所爱,霸占他人妻女的王八蛋!帮你们救完人,我再回去找他好好算账。”秦有念没好气地说,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塔依娜拉了拉白慕淮的胳膊,神色焦急,“你们见过临雀吗?”
白慕淮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没和你一路回来吗?”
“没有,先不管他了,我们先进宫去,楚千墨身体如何了?”塔依娜看着白慕淮和安从玉问道,眼神中满是担忧。
“还是那个样,走吧,我带你们进宫去。”白慕淮搂着塔依娜的肩膀,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安从玉急忙追上白慕淮,气喘吁吁地说:“我的祖宗啊,你慢一点儿。”
白慕淮大大咧咧地说道:“放心,我的孩子,结实着呢,哪儿那么娇气。”
秦有念叫住安从玉,眼中带着一丝好奇,“你和她谁是王爷?”
“您有所不知,天陵女子为尊,王爷自然是她,我是她的王妃安从玉。”安从玉微笑着解释,声音温和有礼。他的英俊儒雅很入秦有念的眼,秦有念心想,这天陵的男子果然是不俗,之前见的临雀已是上等样貌,不曾想,这个王妃更胜一筹。幸亏当年钟琴去的是赤蜀,这要是先来天陵,怕就没他什么事了。
秦有念看着这崇亲王亲昵地搂着塔依娜,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天陵和戈越不是宿敌吗?这崇亲王与塔依娜如此亲密,其中究竟有何缘由?
白慕淮脚步匆匆,带着一众人,神色焦急地直奔白镜禾的寝殿。白慕淮一进门,便吆喝道:“表姐,塔依娜带着她蛊医爹回来了!”听见这称呼的塔依娜和秦有念同时无语。
正于内室批着奏章的白镜禾,听闻这声音,手上动作一顿,随即快速整理了一下衣装,急忙从内室走了出来。她身着华服,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家威严,可眉眼间却满是藏不住的忧虑。与此同时,塔依娜和秦有念也跟随着安从玉踏入殿内。
白镜禾看着一身布衣还挂着酒壶的秦有念说道:“有劳您从戈越跑一趟,孤万分感激,听刚才崇亲王说的,您是?塔依娜的父亲?”
秦有念站在那里,身形随意,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开口道:“虚礼虚话咱们都省省吧,你们要救的人呢?让我看看。”白镜禾也不拖沓,连忙侧身引路,带着秦有念向内室走去,安从玉不放心地跟了进去。
内室中,光线柔和,躺着的楚千墨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秦有念踱步到床榻边,看了眼床上的人,暗自思忖,嗯,的确是面容俊朗,难怪天凌王会娶他做皇后。
秦有念伸出手,手指搭上楚千墨的脉搏,诊起脉来。他微眯着眼,神色专注,周遭的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片刻后,他扭头看向身后的白镜禾和安从玉,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们打算谁与他种蛊?”
白镜禾没有丝毫犹豫,上前一步,坚“孤。”秦有念闻言,伸手抓住白镜禾的手腕,稍作探查,随即皱起眉头,语气严肃,“你种不了,你有孕在身,九转血虫蛊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那东西也没你们想得那么简单。”
这话一出,白镜禾与安从玉心里皆是猛地一沉,两人对视一眼,面色瞬间变得沉重无比。白镜禾咬了咬下唇,“那如果孤放弃腹中孩子呢?可能种蛊?”她的话音刚落,还没等秦有念开口回应,安从玉便急忙出言阻止,“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秦有念瞧着这一幕,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安从玉对天陵王过于紧张了。他饶有兴致地盯着两人,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心中暗自猜测,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定不一般。
白镜禾眼眶泛红,看着安从玉,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从玉,你知道孤不可能不救他。”安从玉看着白镜禾,目光坚定,手指指向床榻上的楚千墨,“你也知道,我不可能眼睁睁看你有危险,堕胎有伤母体,我不会同意的,若是阿兄醒着,他也不会同意!”
秦有念一听这话,心中恍然,合着这王妃和皇后是兄弟俩,原本高涨的好奇心瞬间降了下去,心里直叹,真无趣。他扭过头,再次给楚千墨搭脉,心中暗自感慨,此人伤成这样,还能吊着一口气,真是不容易啊,换作一般人,早就死透了。
“行了,你们两个吵什么呢?”秦有念打断了两人的争执,“九转血虫蛊不仅仅是因为她身怀有孕不能种,而是他的身体承受不住。九转血虫蛊,要放两人的活血豢养十天,就他现在这样的,别说放血十天,放不到一天就死了,好,就算他抗住了放血,这蛊虫要走遍全身血脉,锥心灼烧之痛,好人都得折去半条命,更何况他这将死之人呢?再退一万步说,他忍过了剧痛,种蛊成功,这蛊虫必须要双血养着才能活,蛊虫活,则人活,蛊亡人亡,双方都得放血供养对方蛊虫,这种蛊虫极其脆弱,不种蛊,也就死他一个,种蛊,弄不好加她肚子里的,就是死仨。”
白镜禾和安从玉听秦有念说罢,异口同声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他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