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振看起来比白理还要惊讶,“不是女的吗?我只看了她的背影,那细腰、那身段,不可能是大老爷们吧,也太娘了!”
这可是一条重要线索。
下令手下人继续追,白理跟齐振则是往回走。
别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
齐振略带担忧的问道:“白头,我没追上那个贼人,不会被问责吧?”
皇宫里很多事是说不清的,明明性质很严重,上头却可能视而不见。
偏偏无足轻重的事,反倒有可能带来杀身之祸。
白理道:“那贼人的身法迅捷,有目共睹,追不上也正常。何况你还拿回了赃物,上头问起来,我自会替你言说。”
齐振这才放心,“多谢白头仗义执言。”
“你如果再见到此女,能不能认得出来?”
“你放心,一眼就能看穿她!”
齐振还是低估了董倩偷盗在宫里的影响。
丢东西其实反倒是小事,重要的是皇宫竟然可以被人轻易进出,如入无人之境,这才是最要命的地方。
齐振因为没有追上女飞贼,按说应当重处。
但屈岩求念在其追回了赃物,而且事发地并非他当时的辖区,最终既没有奖赏,也没有处置。
就是不算功劳,当然也不能算有过错。
不过屈岩求还是口头表扬了几句,毕竟其他人连影子都追不上。
召集队正以上开会时,屈岩求特别强调,这几日有番邦使者来朝,务必要加强安保。
像飞贼之事,万万不能再出现纰漏。
两日之后,齐振一队转成白班。
白班其实轻松,宫里人来人往,有几个不长眼的?
当然想要偷懒也更难。
当天白理传令,明日番邦使节要入朝觐见,他们需要在奉天殿外的广场值守。
每个人重新下发了光鲜亮丽的盔甲,穿上后果然效果不同。
接见外宾嘛,当然要注意形象。
翌日。
齐振手拿长戟肃立,却看到了对面的王尚。
嗯?
这小子也上值了?
看他胸口的标志,也是一个队正?
王尚冲着他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齐振轻轻点头。
有背景就是好,一天不用训练,上班就是队正,不像自己累死累活……
微微转动眼珠,就发现在王尚的左边远处是慕瀚。
这小子不知怎么混的,也是队正。
看到慕瀚就不自觉的想起了慕婉兮,也不知道会去祸害谁家的孩子。
“陛下有旨,番邦使节觐见!”
声音落下,从宫门处前后走来几个人。
前边一个是正使,后边三个是随从,手里端着小箱子。
“宣高句丽使者朴不栋觐见!”
我去……
齐振差点笑出声,这名字一听就很别致。
宣旨太监的嘴也抽了抽。
朴不栋个子不高,脸皮白皙,一双单眼皮似乎始终睁不开,但却带着满眼的不屑。
入殿之后,并不下跪,只是微微躬身施礼。
女帝居高临下,看的清楚,玉手不禁握紧了龙椅扶手。
连这番邦小国都瞧不起朕这个女子么?
“我高句丽特送来贺礼数件,恭喜燕国女帝新近登基。”
说着向后一挥手,随从将三个小箱子摆好,然后直接打开。
朴不栋介绍道:“其一为高丽参,其二为大城宝石,这其三么,就是一件纱裙,特意献给女帝。”
殿内众臣低头一看,三个箱子里人参三五根、宝石七八块,寒碜不已。
朴不栋四下瞅瞅,俯身将那件纱裙随手拿了起来,展示给众人看。
纱裙手艺应该是不错的,但却薄如蝉翼,几乎透明。
这种衣服怎么能送给女帝?
明显就是在挑衅。
众臣无不怒目而视。
左丞相李德用稳如磐石,根本不为所动。
礼部尚书何年瞥了一眼礼部侍郎崔海。
崔海马上开口道:“朴大使,这种衣服还是留给你朝的王后去穿吧。我朝织女虽然只有数十万人,但一件纱裙还是能织出来的。”
然后抬手指了指另外两个箱子,“包括这两样东西,你们也有心了,不过太贵重,我朝不敢受啊。”
崔海说的明显就是反话。
朴不栋的小眼睛眨了眨,似乎早有所料,也不在意,随手将那件纱裙丢入箱子。
“这几样并不是主礼,只是一个形式而已。”
崔海道:“我要提醒朴大使,这里是我大燕朝堂,不是菜市场!”
口气已经明显不善。
朴不栋道:“勿急,本使奉我王上之命,想与燕国打个赌。如果燕国赢了,我高句丽愿意进贡高丽参一万斤!”
“嗡”
虽然是在朝堂,但百官还是忍不住交头接耳。
要知道,高丽参可强身健体,关键时刻还能吊命。
但价比千金,别说普通百姓,就连一般的中产家庭也难以承受。
关键还有价无市。
如果高句丽能进贡一万斤,那是什么概念?
到时如果陛下能赏赐个一根半根下来……
不少人的眼里都闪过热切之色。
崔海的心也猛的跳了一下,但马上镇静下来。
对方肯定有对等的条件。
“你最好一次说完。”
朴不栋微微一笑道:“如果贵国输了,那就要答应与我高句丽和亲。”
说着抬手指了指女帝,“我高句丽的王子与女帝陛下和亲。”
此话一出,百官呵斥!
女帝也是一阵气血翻涌,这个小小的番邦,竟然如此大胆。
现在自己刚刚登基,政局不稳。
各方势力觊觎,蠢蠢欲动,根本不是出兵的时机。
所以高句丽就瞅准了这个时间,想要试探。
但越是此时越不能示弱。
女帝抬起手臂,朝堂立时安静。
“你打算怎么赌?”
崔海急道:“陛下,不可啊。”
女帝示意他安静。
朴不栋道:“本使会出一道题,如果燕国有人可以做到,就算赢。”
“什么题?”
朴不栋冲着其中一个随从使个眼色,那个随从转身出去。
时间不大,从宫门外推进来一辆车。
上边是个一丈左右四四方方的架子,外边罩着黑色的布,封的严严实实,不知道里边是什么。
这个车只是推到了奉天殿前的广场上,不允许再向前,刚好就停在了齐振的面前。
朴不栋傲然道:“各位,还请随本使外出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