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纣王极恶已无恩,安得延绵及子孙;非是申公能反国,只因天意绝商门。收来四将皆逢劫,自遇三灾若返魂;涂炭一场成个事,封神台上泣啼痕。”
话说周信率领三千人马,气势汹汹地杀到西岐城下。一声令下,城门被冲开,他们如潮水般涌入东门,朝着城里杀去,一时间金鼓喧天,喊杀声震耳欲聋。杨戬见敌军全部进城,将手中大尖刀一挥,大声呼喊:“周信,是你自己来送死,别跑,吃我一刀!” 周信也大声回应,挥舞着宝剑,直刺杨戬;杨戬举刀迎面抵挡。
与此同时,李奇带领三千人马杀进西门,哪吒挺身而出,拦住厮杀;朱天麟领着人马杀进南门,玉鼎真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杨文辉和吕岳则杀进北门,只见黄龙真人骑着仙鹤,大喝一声:“吕岳,休得放肆!你竟敢欺负西岐无人,简直是鱼游釜中、鸟投罗网,自寻死路。” 吕岳一看是黄龙真人,也大声喝道:“你有什么能耐,敢口出狂言!” 说着,他挥舞手中宝剑,刺向黄龙真人,黄龙真人赶忙举剑招架。这真是:神仙杀戒相逢日,只得将身向火中。
黄龙真人用双剑迎战吕岳,吕岳坐在金眼驼上,瞬间变化出三头六臂,施展起神通。一边是修行得道的真仙,一边是瘟部的鼻祖,双方打得难解难分。暂且不说吕岳在北门的战斗。
且说东门处,杨戬与周信交战,没打几个回合,杨戬担心敌军进城后大肆杀戮城中百姓,便将哮天犬祭到空中。哮天犬如闪电般扑向周信,一口咬住他的脖子,死死不放。周信想要挣扎,却被杨戬趁机一刀砍为两段,一缕灵魂径直朝着封神台飘去。杨戬趁机大开杀戒,敌军士兵纷纷逃出城外,各自逃命。杨戬随后前往城中中央,准备支援其他战场。
在西门,哪吒与李奇激烈交锋。没几个回合,李奇便不是哪吒的对手,被哪吒用乾坤圈打倒在地,哪吒又补上一枪,李奇也一命呜呼,灵魂去往封神台。玉鼎真人在南门与朱天麟激战;杨戬赶来支援,此时哪吒已经斩杀李奇,登上风火轮,追杀敌军士卒,他如同猛虎下山,敌军纷纷奔逃。吕岳与黄龙真人战斗,黄龙真人渐渐不敌,朝着城中正中央败退;杨文辉大喊着要抓住黄龙真人。哪吒听到敌军呐喊声震动山川,急忙赶去查看,只见吕岳三头六臂,正追赶黄龙真人,哪吒大声喊道:“吕岳,别逞能,我来了!” 说着,他斜刺里杀向吕岳,吕岳举剑抵挡,两人战在一处。正战斗间,杨戬赶到,挥舞着三尖刀,寒光闪烁;玉鼎真人祭起斩仙剑,斩杀了朱天麟,随后也赶来,与杨戬、哪吒一起围攻吕岳。此时,西岐城内只剩下吕岳和杨文辉两人还在顽抗。
姜子牙坐在银安殿内,他的病刚刚痊愈,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身边有几个门人侍奉。雷震子、金吒、木吒、龙须虎、黄天化、土行孙等人,只听到外面喊杀声震天,锣鼓齐鸣,姜子牙急忙询问众门人发生了什么事,众门人都表示不知道。这时,雷震子说:“让弟子去看看。” 他展开风雷翅,飞到空中一看,原来是吕岳杀进了城,赶忙回来向姜子牙报告:“吕岳欺人太甚,杀进城来了。” 金吒、木吒、黄天化听到后,对吕岳恨之入骨,五人异口同声地喊道:“今日若不杀了吕岳,誓不罢休!” 说完,他们一起冲出相府,姜子牙阻拦不住。
吕岳正在战斗,忽然听到金吒大喊:“弟兄们,别让吕岳跑了!” 金吒说着,将遁龙桩祭到空中。吕岳见这法宝落下来,急忙拍了拍金眼驼,那金眼驼四足瞬间生起风云,正要飞起逃走,没想到木吒将吴钩剑祭起砍来,吕岳躲避不及,被剑砍掉一只手臂,只能忍痛逃窜。杨文辉见局势不妙,也跟着师父败下阵来。
吕岳一路败逃,来到一座山中,心中十分惊恐。他下了坐骑,倚靠在一棵松树下的石头旁,稍作休息。杨文辉说:“今日这一败,大大损害了我们九龙岛的名声。如今我们去哪里找一位道友,来报今日之仇呢?”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背后有人唱着道情走来。那人唱道:“烟霞深处隐吾躯,修天皇访道机;一点真元破漏,易拖白虎过桥西。消磨天地须臾入,称我全真客;伴龙虎,守茅庐,过几世固守男儿。”
吕岳听了,回头一看,只见一人既不像俗人,也不像道士,头戴一顶盔,身穿道服,手拿降魔杵,缓缓走来。吕岳站起身问道:“来的道者是谁?” 那人回答:“我不是别人,乃是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门下的韦护。如今奉师父之命下山,辅佐师叔姜子牙东进五关,讨伐纣王。我先往西岐,擒拿吕岳,作为进见之礼。”
杨文辉听了,大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口出狂言!” 他快步上前,举剑刺向韦护。韦护笑着说:“真是凑巧,原来在这里正好与吕岳碰上。” 二人在山前迅速交手,只打了三五个回合,韦护便祭起降魔杵。这降魔杵是怎样的宝贝呢?有诗为证:“曾经锻炉中人,制就降魔杵一根;护法沙门多有道,文辉遇此绝真魂。”
话说这降魔杵拿在手中,轻如灰草,打在人身上,却重似泰山。杨文辉见这宝贝落下来,想要脱身,却难以躲避,正中头顶。可怜他脑浆迸裂,一道灵魂也飘进了封神台。吕岳见又折损了一个门人,心中大怒,喝道:“好孽障,竟敢如此大胆,欺负我!” 他提着手中剑,直刺韦护。只见韦护挥舞宝杵,变化无穷。一个是三教法门的全真弟子,一个是瘟部正神,两人来往交战五七回合,韦护再次祭起降魔杵。吕岳见状,知道自己无法破解此宝,便借助土遁,化作一道黄光逃走了。韦护见吕岳逃走,收起降魔杵,径直往西岐而来。很快,他来到相府,门官进去通报:“有一位道人求见。” 姜子牙听说来了道者,连忙说:“请他进来。” 韦护来到檐前,倒身下拜,口称:“师叔,弟子是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门下的韦护。如今奉师父之命,前来辅佐师叔,共同辅助西岐。弟子在途中遇到吕岳,双方交锋,我用降魔杵打死了一个道者,不知其名,只让吕岳逃走了。” 姜子牙听了,十分高兴。暂且不说吕岳逃回九龙岛。
再说苏侯被郑轮阻拦,无法归周,心中十分烦闷。他暗自思量,自己多次得罪姜子牙,这可如何是好。暂且不说苏护心中烦恼,故事分作两段来讲。
且说太华山云霄洞的赤精子,因为削去了顶上三花,潜藏消弭了胸中五气,平日里闲坐在洞中,保养元气。这天,只见玉虚宫的白鹤童子手持书信到来,赤精子接见白鹤童子,打开书信阅读,谢恩完毕后,才知道姜子牙即将登台拜将,邀请师叔前往西岐接驾。赤精子打发白鹤童子回宫。
这时,赤精子忽然看到门人殷洪在一旁,便对他说:“徒弟,你如今在此,并非能了道成仙之人。如今武王是有道之君,要为天下百姓谋福祉,吊民伐罪。你姜师叔即将封拜,东进五关,在孟津会合诸侯,在牧野消灭纣王这个独夫。你可以即刻下山,助姜子牙一臂之力。只是你有一件事会成为阻碍。” 殷洪问:“老师,弟子有何事阻碍?” 赤精子说:“你是纣王的亲生儿子,我担心你不肯辅佐周室。” 殷洪听了,咬紧牙关,双目圆睁,说道:“老师在上,弟子虽是纣王亲子,但我与妲己有不共戴天之仇。父亲不慈爱,儿子便可不孝顺。他听信妲己的话,剜去我母亲的眼睛,烙伤我母亲的双手,致使我母亲死在西宫,不得善终。弟子时刻心怀怨恨,痛心疾首。若能有机会抓住妲己,报我母亲的血海深仇,弟子就算死也无憾。” 赤精子听了,十分高兴,说:“你虽有此心,但不可改变念头。” 殷洪说:“弟子怎敢辜负老师的命令。”
赤精子赶忙取出紫绶仙衣、阴阳镜、水火锋,拿在手中说:“殷洪,你若是东进,经过佳梦关时,会遇到一个火灵圣母。她有一顶金霞冠,戴在头上能放出金霞三四十丈,笼罩全身。她能看见你,你却看不见她。你穿上紫绶仙衣,可免受刀剑之灾。” 又把阴阳镜交给殷洪,说:“徒弟,这镜子半边白半边红,把白的一晃,便是死路。水火锋可以随身携带,保护自己。你不可耽搁,快收拾行李去吧,我不久也会前往西岐。” 殷洪收拾好东西,辞别师父下山。
赤精子暗自思忖:我为了姜子牙,把洞中的宝贝都给了殷洪,可他终究是纣王之子,倘若中途变心,那可如何是好?到时候事情就不妙了。赤精子急忙喊道:“殷洪,你且回来!” 殷洪问:“弟子已经要走,老师又让弟子回来,有什么吩咐?” 赤精子说:“我把这些宝贝都给了你,你千万不可忘记我的话,一定要保周伐纣。” 殷洪说:“若不是老师把我带上高山,我早就死了,哪里还能有今日。弟子怎敢违背老师的话。” 赤精子说:“人心向来难测,口是心非,我怎能确定你能坚持到底。你须对我发个誓。” 殷洪随口说道:“弟子若有二心,四肢俱成飞灰。” 赤精子说:“你既已发誓,那就去吧。”
且说殷洪离开洞府,借助土遁朝着西岐而来。正是:神仙道术非凡术,只踏风云按五行。
殷洪驾着土遁正在前行,不知不觉落了下来,眼前出现一座模样古怪、地势凶险的高山。这山是何模样呢?有诗为证:“顶巅松柏接云青,石壁荆榛挂野藤;高千丈崔嵬峰岭峻,千层峭险壑崖深。苍苔碧藓铺阴石,古桧高槐结大林;林深处处听幽鸟,石磊层层见虎行。涧内水流如泻玉,路旁花落似堆金;山势险恶难移步,十步全无半步平。狐狸麋鹿成双走,野兽玄猿作对吟;黄梅熟杏真堪食,野草闲花不识名。”
殷洪施展土遁法术,在半空飞行,正全神贯注间,忽然身形一坠,落在一座山势奇特、充满危险的高山之前。这座山的山顶,松柏高耸入云,与青天相接,枝干仿佛与天际融为一体。悬崖峭壁之上,荆棘丛生,野藤肆意攀爬,给人一种原始而神秘的感觉。山峰巍峨险峻,高达千丈,悬崖深壑,一层又一层,仿佛通往无尽的深渊。山壁上布满了苍苔和碧藓,为其增添了几分岁月的痕迹。古老的桧树和高大的槐树相互交织,形成了一片茂密的森林。在森林深处,不时传来幽鸟的啼鸣声,仿佛在诉说着山林的故事。层层叠叠的石头间,偶尔能瞥见老虎的身影,它们威风凛凛,让人望而生畏。山涧中的水流奔腾而下,如同一泻千里的玉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路旁的花朵纷纷飘落,堆积在一起,犹如金色的地毯。山势陡峭,行走艰难,每迈出一步都十分吃力,十步之中,几乎找不到半步平坦的地方。狐狸和麋鹿成双成对地穿梭其中,野兽和玄猿相互呼应,发出阵阵叫声。黄梅和熟杏挂满枝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而那些不知名的野草闲花,也在山间肆意生长,为这座山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殷洪一边感叹着山景的壮美与险峻,一边在茂密的山林中前行。突然,林中传来一声巨响,他抬眼望去,只见一个人从林中冲了出来。此人面色如亮漆般黝黑,下巴留着红色的胡须,两道黄色的眉毛十分醒目,眼睛如同金色的宝石般闪闪发光。他身着黑色长袍,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身上穿着一副金锁甲,手持两条银装锏,气势汹汹地朝着殷洪冲了过来。此人一见到殷洪,便大声呵斥道:“你是哪里来的道童,竟敢窥探我的巢穴!” 说着,举起锏就朝着殷洪劈头打去。殷洪见状,急忙举起水火锋抵挡,两人就此战在了一起。他们的武器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山林间回荡。
就在此时,山下又传来一声呼喊:“兄长,我来了!” 只见另一个人骑着黄骠马,风驰电掣般赶来。此人头戴虎磕脑,面色如同赤枣般红润,下巴长着长长的胡须,手中挥舞着驼龙枪,加入了战斗。殷洪面对两人的夹击,渐渐感到难以抵挡。他心中暗自思索,师父曾赐予我阴阳镜,据说此镜能掌控生死,今日不妨一试。于是,殷洪迅速从怀中取出阴阳镜,将白色的那一面朝着两人一晃。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两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瞬间失去了对坐骑的控制,从马鞍上跌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殷洪见此情景,心中大喜。
然而,还没等殷洪高兴多久,山下又有两人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这两人的模样更加凶恶,其中一人面色金黄,头发短而卷曲,胡须浓密,身着大红袍,外面披着银甲,骑着一匹白马,手中挥舞着大刀,看起来勇猛无比。殷洪见此,心中不禁有些胆怯,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再次举起阴阳镜朝着此人一晃。结果,这个人也像之前那两人一样,从马上跌落下来。后面的一人见殷洪施展如此神奇的道术,吓得赶紧滚鞍下马,跪在地上哀求道:“恳请仙长慈悲为怀,饶恕他们三人的罪过。” 殷洪见此人态度诚恳,便说道:“我并非仙长,而是纣王殿下殷洪。” 那人听了,连忙叩头在地,说道:“小人不知千岁大驾光临,我兄长也不知情,还望千岁饶恕。” 殷洪说道:“我与你们并非敌对,自然不会伤害他们。” 说罢,殷洪将阴阳镜红色的那一面朝着三人一晃,三人瞬间苏醒过来。他们一跃而起,却似乎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大声喊道:“妖道,竟敢欺负我们!” 旁边一人连忙大声喊道:“长兄不可鲁莽,这乃是殷殿下。” 三人听了,急忙倒身下拜,口称:“千岁。”
殷洪见此,便问道:“请问四位高姓大名?” 其中一人回答道:“我们在这二龙山黄峰岭落草为寇,我叫庞弘,他叫刘甫,他叫苟章,他叫毕环。” 殷洪看着四人,见他们相貌堂堂,气宇不凡,心中一动,说道:“看你们四人一表人才,皆是当世英雄,为何不随我往西岐,帮助武王讨伐纣王呢?” 刘甫听了,疑惑地问道:“殿下,您乃是成汤的后裔,为何不辅佐纣王,反而要帮助武王呢?” 殷洪叹了口气,说道:“纣王虽然是我的父亲,但他灭绝人伦,违背君道,已被天下人所唾弃。我顺应天命,不敢违背。你们这座山上现在有多少人马?” 庞弘回答道:“山上有三千人马。” 殷洪说道:“既然如此,你们随我往西岐,日后必能获得人臣之位。” 四人听了,纷纷说道:“若能得到千岁的提携,那是我们的福气,我们岂敢不从。” 于是,四将便将三千人马改编为官兵,打着西岐的旗号,放火烧了山寨,跟随殷洪离开了高山。一路上,他们浩浩荡荡,士气高昂,仿佛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气势。
在行军途中,不知过了多少日子。一天,众人忽然看见一位道人骑着老虎迎面而来。众人见状,纷纷大喊:“老虎来了!” 道人却笑着说道:“无妨,这是我家养的老虎,不会伤人。麻烦你们通报殿下,就说有一位道者求见。” 军士赶忙跑到殷洪马前,禀报说:“启禀千岁,有一位道者求见。” 殷洪本就出身道门,便命左右停下人马,请来相见。不一会儿,只见一位道者飘飘然走来,此人面色白皙,留着长长的胡须。道者上帐后,对着殷洪行了个稽首礼,殷洪也以对待师长的礼节回敬。殷洪问道:“道长高姓?” 道人说道:“你师父与我同属一教,都是玉虚门下。” 殷洪听了,连忙欠身,口称:“师叔。” 两人坐下后,殷洪问道:“师叔高姓大名,今日到此,有何见教?” 道人说道:“我乃申公豹。你现在要去哪里?” 殷洪回答道:“奉师父之命,往西岐助武王伐纣。” 申公豹听了,脸色一正,说道:“岂有此理,纣王是你的什么人?” 殷洪说道:“是我的父亲。” 申公豹听了,大声喝道:“世间哪有儿子帮助他人讨伐父亲的道理。” 殷洪解释道:“纣王无道,天下人都背叛了他。如今我顺应天命,替天行道,即便有孝子慈孙,也无法改变他的罪过。” 申公豹听了,冷笑道:“你真是愚昧之人,固执己见,不明大义。你是成汤的后裔,即便纣王无道,也没有儿子讨伐父亲的道理。况且百年之后,谁来继承王位?你为何不以社稷为重,听了谁的话,做出这等忤逆灭伦之事,成为天下万世的不肖子孙,恐怕没有人比你更过分了。你现在帮助武王伐纣,倘若有个三长两短,宗庙被他人毁坏,社稷被他人占有,你日后死在九泉之下,有何颜面去见你的始祖?” 殷洪被申公豹这一番话,说得心动了,低头不语,陷入了沉思。过了半晌,他说道:“老师的话虽然有道理,但我曾对师父发誓,要帮助武王。” 申公豹问道:“你发了什么誓?” 殷洪说道:“我发誓说:‘如果不助武王伐纣,四肢俱成飞灰。’” 申公豹听了,笑着说道:“这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世间哪有肉身化为飞灰的道理。你听我的话,改变主意,去讨伐周,日后必能成就大业,也算是不辜负祖宗社稷,也不枉我一片苦心。” 殷洪此时,被申公豹的话迷惑,渐渐将赤精子的叮嘱抛到了脑后。申公豹又说道:“如今西岐有冀州苏护正在征伐,你去与他合兵一处,我再为你请一位高人来助你成功。” 殷洪说道:“苏护的女儿妲己害死了我的母亲,我怎么能与仇人之父共事。” 申公豹说道:“仇恨要放在心里,见面又有何妨。等你成就了天下,再去报你母亲的仇,又何必急于一时,错失良机。” 殷洪听了,欠身谢道:“老师的话,实在是有理。” 就这样,申公豹成功说反了殷洪,然后骑着老虎离开了。这真是:堪恨申公多饶舌,殷洪难免这灾遭。
且说殷洪听从了申公豹的话,改变了军队的旗号,不再打着西周的旗号,而是换成了商朝的旗号。一天,他们来到了西岐,果然看到苏侯的大营扎在城下。殷洪命令庞弘去传唤苏侯来见。庞弘不知内情,随即上马来到营前,大声喊道:“殷千岁驾到,令冀州侯前去相见。” 有探事的士兵连忙跑进中军禀报:“启禀君侯,营外有殷殿下的兵马到来,传令让君侯去见。” 苏侯听了,沉吟道:“天子殿下早已失踪,怎么又有殿下?况且我奉皇命征讨,身为大将,谁敢命令我去见他。” 于是吩咐门官:“你把来人叫进来。” 军政司将庞弘带到中军,苏侯见庞弘长相凶恶,相貌奇特,便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兵马,是哪个殿下命令你来的?” 庞弘回答道:“这是二殿下的命令,让末将来传唤老将军。” 苏侯听了,又陷入了沉思,心想:“记得当年,殷洪、殷郊被绑在红头桩上,被风刮走了,怎么又冒出一个二殿下殷洪?” 这时,旁边的郑轮说道:“君侯,听我一言。当年既然有被风刮走的奇异之事,此时就有难以解释的缘由。想必当日被哪位神仙收去了,如今见天下大乱,刀兵四起,特来扶助家国,也未可知。君侯不妨到他的行营,看看真假,便知究竟。” 苏侯觉得郑轮说得有理,便跟随他出了大营,来到辕门。庞弘进营,向殷洪回禀:“苏护在辕门等候命令。” 殷洪听了,命左右传令让苏护进来。苏侯和郑轮进入中军,行礼欠身打躬说道:“末将身着铠甲,不能行全礼。请问殿下是成汤哪一支宗派?” 殷洪说道:“我乃当今嫡派次子殷洪。只因父王失政,将我兄弟绑在绞头桩,欲要行刑,上天不灭我,有海岛高人将我救走。所以今日下山助你成功,又何必多问。” 郑轮听了,双手合十,说道:“今日能有此相遇,真是社稷之福。” 殷洪命令苏护将军队合在一起。殷洪进营升帐,便问道:“连日来可曾与武王交战,分出胜负?” 苏侯将前后大战的情况,一一说了一遍。
殷洪在帐内换上王服,第二天率领众将出营挑战。有报马跑到相府禀报:“启禀丞相,外面有殷殿下挑战。” 姜子牙说道:“纣王子嗣稀少,怎么又有殿下带兵前来?” 旁边的黄飞虎说道:“当年殷郊、殷洪被绑在绞头桩上,被风刮走,想必今日回来了。末将认识他们,待我去看看,便知真假。” 黄飞虎领命来到城下,他的儿子黄天化在后面压阵,黄天禄、天爵、天祥父子五人一同出来。黄飞虎骑在坐骑上,远远望去,只见殷洪身着王服,威风凛凛,左右两边站着庞、刘、苟、毕四将,郑轮作为左右护卫使,阵容十分整齐。再看殷洪出马,他头戴束发金冠,仿佛有火焰在上面燃烧,身上穿着连环铠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如同行云般飘逸。红色的袍子上面绣着团龙,栩栩如生,腰间束着挡兵走兽裙,显得十分威武。里面穿着紫绶仙衣,暗挂着稀奇的水火锋,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力量。手中拿着能掌控生死的阴阳镜,腹中安藏着神秘的五行之术。他骑着一匹走阵逍遥马,手持方天戟,戟上的龙凤图案中写着金字,彰显着他纣王殿下的身份。
黄飞虎驱马上前,大声问道:“来者何人?” 殷洪虽然多年前见过黄飞虎,但此时没想到他已经归了西岐,一时也想不起来。殷洪回答道:“我乃当今二殿下殷洪。你是何人?竟敢叛乱,如今我奉皇命西征,你早早下马受缚,免得我动手。不要以为西岐有姜尚这个昆仑门下的人就了不起,若是惹恼了我,我让西岐寸草不留,定要将其灭绝。” 黄飞虎听了,说道:“我不是别人,正是开国武成王黄飞虎。” 殷洪听了,心中暗想:这里怎么也有个黄飞虎?殷洪一夹马腹,摇戟朝着黄飞虎刺去,黄飞虎催动神牛,急忙举枪抵挡。两人就此战在了一起,牛与马相互交错,戟与枪相互碰撞,一时间,战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这一场大战,究竟谁胜谁负?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