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终于靠近楼梯间时,顾晚那句冰冷决绝的“我是不会如你意让你生下这个孩子的”,直直钻进他的耳朵里。
让他脚步猛地顿住,脸色变得阴沉无比。
白苑薇余光瞥见陆准的身影,心中暗喜,机会终于来了。
她收起脸上那抹得意,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顾小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说着,她伸出手,作势要拉住顾晚的手,祈求原谅。
顾晚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下意识地心生厌恶,还没有碰到她的时候,把手一收。
白苑薇本就存着心思,顺着着她的道,装作站立不稳,往后一仰。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楼梯下方滚去,发出一连串惊恐的叫声。
“啊——”那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
顾晚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滚落下去,自己明明没有碰到她。
陆准见状,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想要拉住白苑薇,却还是慢了一步。
白苑薇重重地滚落在楼梯下方,身体蜷缩着,双手下意识地护住肚子,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你没事吧?”
陆准下去将她扶起。
白苑薇靠在陆准怀里,泪水夺眶而出,虚弱地说:“阿准,好痛……孩子…”
陆准抬起头,眼神冰冷如霜,看向顾晚,一句话没说。
他抱起白苑薇,转身就往医院的急救室跑去。
留下顾晚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楼梯间。
白苑薇身下血迹蔓延,脸色如纸般惨白,医生们神色匆匆,迅速将她推进了手术室。
不一会,医生拿着手术同意书出来,严肃地告知陆准手术的风险:“病人情况很不好,子宫内有黏连,为了保证病人的生命安全,需要摘除整个子宫。”
陆准等待时,顾晚缓缓走到了他的身后。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如果我说,我没有碰到她,你信吗?”
陆准缓缓转过身来,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你为什么要害她?”
顾晚的眼眶微微泛红,心中一阵刺痛。
“我真的没有要害她,是她自己故意的,她想陷害我!”
陆准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陷害你?她为什么要陷害你?现在是她躺在手术室里,你真让我失望!”
顾晚心中的希望一点点熄灭,她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解释,陆准都不会相信自己了。
她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能默默地转身离开。
留下陆准一个人,在手术室外。
顾晚失魂落魄,脚步虚浮,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的医院。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到了裴译。
她急忙抬手慌乱地抹掉眼角的泪水,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裴译看到顾晚,立刻停下车子,快步走了过来。
他一眼就看到顾晚通红的眼眶,心中一紧,下意识地问道:“怎么了?”
顾晚原本强撑着的坚强瞬间崩塌,再也忍不住,扑进裴译的怀里,身体微微颤抖。
陆准站在原地,他觉得自己刚才说话确实有些重了,在顾晚离开后跟了出来。
当他看到顾晚扑进裴译怀里痛哭的那一幕时,神色一冷,想要上前去。
就在这时,医院的电话突然响起,陆准深深地看了顾晚和裴译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陆准回到医院,赶到白苑薇的病房。
推开门,就看到白苑薇已经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白苑薇看到陆准走进来的那一刻,眼眶瞬间红透,作势眼泪便扑簌簌地往下流。
她微微颤抖着嘴唇,声音带着哭腔说道:“阿准,我好不容易试着接受这个孩子,结果……”
说到这里,她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轻声抽泣起来。
“你好好休息。”
陆准沉声说道,然后转身出去。
裴译一路将顾晚送到公寓,顾晚身心俱疲,一进房间就倒在床上,陷入了沉沉的梦乡,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
当她终于悠悠转醒,意识逐渐回笼。
她起身想要去洗漱,发现自己的衣物都还留在北庭墅。
她怔愣了片刻,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回去拿。
顾晚打车回到北庭墅,推开门,屋内的气氛有些压抑。
陆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神深邃,看上去似乎已经等了她很久。
顾晚看到他,心中一紧,抿了抿嘴,装作没看见他的样子,径直朝着楼梯走去,想要上楼拿东西。
还没等她迈出几步,就被陆准低沉的声音叫住:“终于舍得回来了?”
那声音带着一丝嘲讽。
顾晚的脚步顿住,她缓缓转过身,静静地站在原地,与陆准对视着。
陆准微微叹息一声,率先打破了沉默。
“跟我去医院,跟白苑薇道歉。”
顾晚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目光,眼中满是倔强与不甘。
她冷若冰霜道:“做梦!我什么都没有做,凭什么要道歉?白苑薇害死我们孩子的时候,她可有来跟我说过一句道歉的话?”
陆准的脸色阴沉下来,“那件事情跟她没关系!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顾晚看着眼前这个被猪油蒙蔽了双眼的男人。
只觉得无比心寒。
她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你为什么一次次地维护她,你到底有没有真正相信过我?”
陆准被顾晚的话堵得一时语塞,那件事他自己查都没结果,而她却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一个无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