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仍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但由于捕刀人和御刀人的这一番闹腾,各方势力之间原本就脆弱的信任瞬间土崩瓦解,彼此猜忌、怀疑,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而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唯有那一群和尚始终保持着平静与淡定。
他们每日从清晨开始便念念有词,诵经之声不绝于耳,直到酉时方才停歇。仿佛外界的喧嚣和纷争都与他们毫无关系一般。
再看捕刀人这边,情况不容乐观。刘柯身受重伤,伤势严重到甚至无法自理生活。因此,其余三名同伴不得不轮流留下来照看他。
今日,恰好轮到赵天靖负责照顾刘柯。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将新鲜的桃子切成均匀的小块,然后耐心地一块接一块地喂进刘柯口中。
然而,自始至终,两人都沉默不语。刘柯因颈部的伤痛而难以忍受,每吞咽一口食物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屋内安静得只能听见刘柯艰难的咀嚼声。
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赵天靖终于打破了这份沉寂。他凝视着刘柯,轻声问道:“你当时为何要自刎呢?”
听到这话,刘柯一脸茫然地回答道:“我……我没有自刎啊?”
赵天靖皱起眉头,语气略微加重地说:“若不是因为有幸得到了空大师出手相救,即便你侥幸保住性命,恐怕下半辈子也会落得个残废的下场。”
刘柯闻言,努力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可脑海中的记忆却如同被迷雾笼罩一般模糊不清,绝大部分细节都已遗忘殆尽。
“对不起,我实在想不起来了。”刘柯满怀歉意地说道。
赵天靖微微摇头,表示并不在意,淡淡地回应道:“命是你自己的,你无需向我道歉。”
说完,他再次拿起一块桃子,缓缓送进刘柯嘴里。
夜幕降临,李青玄和吕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原地,但令人失望的是,他们依旧毫无头绪,一丁点有用的线索都没能找到。
就在大家陷入绝望之际,一直沉默不语、因脖颈受伤而说话含混不清的刘柯突然开口说道:“或……或许我知……道哪儿可能会有线……索。”
由于刘柯的脖子遭受了致命的刀伤,每一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时都显得格外艰难且模糊不清。
众人经过反复确认才终于听清了他所说的话。
紧接着,吕奎毫不犹豫地弯下腰,将身体虚弱的刘柯背在了背上。
就这样,一行四人朝着那间早已破败不堪的屋子缓缓走去。
在刘柯那混乱如麻的记忆深处,这个地方似乎隐藏着一头神秘的木驴。
当他们终于抵达目的地之后,刘柯示意其他人把自己放下来。尽管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休息,然而脖子上的重伤毕竟是要命的,再加上之前他频繁施展绛天神晖这门强大法术所带来的反噬,使得此刻的刘柯仍旧无比虚弱。
吕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刘柯,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摔倒在地。
谁也没想到,刘柯竟猛地伸手一把撕下缠在脖子上那块染满血迹的布条。
见状,一旁的吕奎焦急地喊道:“你这是干什……么啊?”
然而,还未等到刘柯给出回应,他脖子上那狰狞可怖的伤口瞬间崩裂开来,鲜血如决堤之水般汩汩涌出。
其余几人见状大惊失色,急忙想要冲上前去帮忙止血。
但刘柯却出人意料地抬起手,制止了他们靠近。只见刘柯强忍着剧痛,伸出另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不断流淌而出的鲜血。不一会儿功夫,他便接到了满满一捧猩红的血液。
接着,刘柯毫不迟疑地将手中捧着的鲜血用力洒向那头布满灰尘的木驴。
奇迹发生了!当那大量温热的鲜血触碰到木驴的一刹那,原本死气沉沉的木驴仿佛突然间被注入了生命一般,竟然真的活了过来!
看到眼前这惊人的一幕,刘柯顾不上自身伤势,连忙大声催促道:“快……跟紧它!”
吕奎弯下腰,艰难地背起受伤的刘柯,其余三个人不敢耽搁,立刻紧紧跟在那个缓缓前行的木驴后面。
他们的脚步匆匆,心中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终于,那头木驴在一块古老的石碑旁边停住了脚步。那块石碑看起来饱经风霜,上面刻着一个醒目的“林”字,字迹虽然已经有些模糊,但仍然能够辨认出来。
吕奎看到这个场景,皱起眉头说道:“这块碑我们之前已经仔细调查过好几遍了,不单单是我们,就连御刀人、禁玄卫,还有那两个当官的也都曾前来探查过,可是一直都没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听到这话,刘柯果断喊道:“不管那么多了,先把它砸开看看再说!”
“好嘞!”
李青玄毫不犹豫地应道,只见他双手紧握着那柄巨大的锯齿刀,高高举过头顶,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挥。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石碑瞬间被击碎成无数块碎石,四处飞溅。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即便石碑已碎,周围依旧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出现。
这时,李青玄不禁怀疑起来:“刘柯,难道真的搞错了吗?”
刘柯没有回答,而是咬咬牙,伸手用力撕开自己脖子上刚刚包扎好的伤口,鲜血顿时汩汩流出。
他不顾疼痛,用手掌接住涌出的鲜血,然后朝着刚才石碑所在的位置狠狠地撒了过去。刹那间,一股浓烈得让人作呕的尸臭味扑鼻而来。
可是由于失血过多,刘柯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他连忙用另一只手捂住脖子上的伤口,试图阻止血液继续外流。
就在这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随着他的双眼缓缓闭上,原本流淌不止的鲜血竟然奇迹般地止住了。
众人见此情形,纷纷惊叹不已。吕奎忍不住问道:“刘柯,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在这里能找到线索的?太厉害了吧!”
刘柯虚弱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凭着一种直觉,觉得这么做可能会是正确的,而且不知为何,总觉得好像曾经在哪里见到过类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