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力气起来吗?”夏清时问,同时对旁边的许泽伸出了手。
许泽借力从地上起来,一旁的陆燃没等夏清时对他伸手,自己撑着墙站了起来。
陆燃看着夏清时,夏清时对别人从来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淡然模样,无事时,也不会主动寒暄。
“听许朝说,你跟郑星熠是青梅竹马。”陆燃主动开口,表情是同学朋友间聊天时的随意之感。
夏清时淡淡扫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陆燃哑然一瞬,他自认为自己这话说的没什么问题,夏清时却明显带着几分敌意。
“我觉得挺有意思,你们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性格,正因为这样,你们才能一直做朋友吧,其实,我觉得你们可以往深一步发展,性格互补,门第相当。”陆燃这张剑眉星目的脸,不笑的时候,天然带着攻击性。
站在围墙边,准备清醒清醒的许泽,原本没在意他们的聊天内容,但当听到陆燃说夏清时和郑星熠性格互补,门第相当的话时,他忍不住回头看去。
心想,陆燃这表现得也太明显了,他果然是对许朝有意思。
许泽对此嗤之以鼻,但这并不妨碍他添油加醋,“我觉得他说的挺对的,而且是个人都看得出来,郑星熠喜欢你,你这么优秀,许朝配不上你,早点把他踹了吧。”
“是吗?”夏清时随口反问一句,接着语气认真道,“可我喜欢许朝。”
这话一出几人都沉默了,陆燃和许泽没想到,夏清时这种性格的人,居然会这么直接了当说出喜欢许朝这种话。
许泽心道,喜欢许朝难道是多光彩的事?
夏清时他爸没把他腿打断,就是对他宠爱有加了。
而夏清时却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他一直没有承认过这一点,即使他越来越在乎许朝,越来越依赖他,想无时无刻,和他在一起,想让他的眼中只有自己。
夏清时这个许朝男友的身份,加上他口中的这句,令他们倍感意外的喜欢,可以说在这场谈话中大获全胜。
但夏清时心中并无喜悦,他垂下浅淡的月白色眼睫。
他陪不了许朝多久,自己死后,陪在许朝身边的会是陆燃吗?
等他再抬眼时,眼中只剩氤氲着的冰冷寒意,夏清时只看了陆燃一眼,就准备走开。
陆燃低头看了一眼,旁边还处于昏迷状态的上官玄月,“不把他也弄醒吗?他是玄术师,一会也能帮点忙。”
夏清时只回了一句,“符在许朝身上。”
意思是爱莫能助。
陆燃这会儿也确实画不出符,而且回去至少要好好休息三天,才能将今天消耗的精力恢复。
金文一言未发,在旁边抽了根烟,他仔细听了几人的谈话,发现都是一些他们自己的事情,也就放松了一些。
突然,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陆燃走过来,倚靠在他旁边的围墙上,“金?”
“金文,我弟弟金武。”金文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然后说,“刚刚听你朋友说,你叫陆燃。”
陆燃点头,问:“我挺好奇,你在54层藏那么多牌位做什么?”
金文的心瞬间悬了起来,陆燃用的是藏,但他表情没有什么异样,也让语气保持自然的将之前,对许朝和夏清时说过的那些话,重又说了一遍。
陆燃见他都搬出张大师和沈老师了,也就没再费心盘问他,而是转头,后背靠着围墙,看向楼梯的方向,等着许朝上来。
而且,他发现,夏清时也在看着那边,他手里的手电正照着那个方向。
“金老板,开这么大一家酒店,顶楼怎么连灯都不装一个。”陆燃问。
“怕54层被传出很离谱的谣言,所以没有对外开放,也就没有装。”金文说。
陆燃不知道,有什么谣言,能比放着187块牌位,内墙上画着钟馗像,摆着桃木枝,还要离谱。
……
许朝在下楼时,将事情大致和郑星熠讲了一遍。
“不过,他们暂时还只是嫌疑人,因为没有证据证明,李氏家族187人的死,是他们指使的,那些鬼现在也开不了口。”许朝说。
听完整个故事的郑星熠,眉毛扬起,眼睛瞪大,双手捏紧,显示出极度的愤怒,“那金武绑架你,想逼我们离开酒店,就能说明这事肯定他们指使,哪有那么巧,那司机开着那么大的油罐车,就往居民楼里冲,还有那金文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许朝赞赏地点点头,“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所以,一会儿,你直接把金文按到椅子上绑起来,然后我们审问他,或者翻他手机,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比如他们两兄弟的聊天记录。”
郑星熠先是义愤填膺地点头,后知后觉问,“就我一个人按住他吗?”
“你没发现,就你一个人生龙活虎吗?我被敲那一下,现在还想吐。”许朝说着就做出一副要往他身上吐的样子。
郑星熠吓了一跳,躲避不及,甚至想用手接。
许朝憋笑憋的肚子疼。
郑星熠忍不住跟着一块笑,还问,“你笑什么?”
许朝摆摆手,指了指房间内的椅子。
他们搬着一把椅子,拿着一条床单回到顶楼。
刚上到顶楼就有一束手电光照着他们,许朝在楼梯口的铁门边站了会儿。
夏清时显然是猜到了他要做什么,他把手电光不动声色地调转方向,照着围墙边的金文。
许朝一看,正好陆燃在金文旁边,他拿过郑星熠手里那把,颇有些分量的,原木色木质靠背椅。
给郑星熠使了个眼色,就拖着椅子往金文那边去了。
椅子腿在顶楼地面上,划出“滋啦啦——”的声响。
许朝将椅子往金文面前一放,冲着陆燃说,“坐不?”
一旁的金文见状,刚准备往旁边走几步,把位置让出来,就被郑星熠眼疾手快一把按在了椅子上。
许朝快速将床单一角甩给了郑星熠,金文猝不及防坐了下来,刚准备站起,就被突然出现的床单,结结实实束缚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