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没有问孙湘怎么见到丈夫的僵尸吓成这样,只问“你还能走吗?”
孙湘显然想爬起来,但是没成功,她不说话,就一直哭。
“你就在这,哪都不要去。”夏清时说完,两人刚准备走。
孙湘突然喊了起来,“大师,给我张符吧,大师,求求你们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
“把这事给忘了。”许朝笑着说了一句,他准备去给孙湘符纸,但他又不愿在自己兜里掏。
毕竟他的那几张符,他连买主都想好了,那可都是钱呢!
于是,他把手往夏清时面前一摊。
夏清时很自觉地将一张驱邪符,放在了他手中。
许朝拿着那张符纸,给了孙湘,“拿好了,别丢了,有这张符在,鬼物伤不了你。”
毕竟这可是这个世界的主角画的!
许朝有点担心这女人恋爱脑,到时候真见到鬼物,三言两语,就把那符丢了,于是,补充了一句,“就算真见到你丈夫的鬼魂,也不能丢开这符,当然,个人有个人的命,你要是实在想死,那我们也没辙。”
孙湘忙点头,眼睛盯着许朝手上的符纸,生怕许朝反悔不给她,等拿到了符纸,便宝贝般地护着,一个人坐在那台阶上。
许朝觉得这女人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他将这诡异的感觉,归结于她刚死了丈夫,伤心过度。
此时,他们距离那座建在半山腰上的庙,已经很近了。
“夏清时,你是机器人吗?爬山都不带喘气的?”许朝喘口气问。
难道自己真疏于锻炼了?爬个山,累够呛!
“我背你。”夏清时浅声说了一句。
“滚啊。”许朝骂了一句。
觉得夏清时有病。
等两人来到那庙前,才发现,这是一座半荒废的庙,显然很久没人打理了,院中堆积着厚厚的落叶,一踩上去,整只鞋都往里陷,加之下过雪,白天太阳一晒,雪融化了,鞋面顷刻变得又湿又脏。
夏清时照例拿出符纸,符纸无火自燃,这一次,许朝发现那道白烟比之前短了很多。
“这玩意儿,居然这么智能,我原先以为它只能指方位,没想到还能显示距离。”许朝忍不住感叹一句。
但其实他也看不明白,于是问道:“那鬼在这庙里吗?”
夏清时点头。
两人踏进了庙里。
披着蓝色披风的土地公公塑像,端端正正地坐在正中间,其身上散发着一种庄严肃穆之感。
此时周围明明没有一丝风,但那顶上悬挂着的五彩旗帜却像是被操控一般,不停地发出“哗啦啦”地声响。
而这四周里更是弥漫着一股浓重得几乎让人窒息的阴气,这阴气如同一层厚厚的雾霭,将整个庙堂都笼罩其中,仅有的手电光线也变得越发朦胧不清起来。
在这样的气氛之中,土地公公脸上那和蔼可亲的笑容,都显得狰狞阴森了几分。
“朱华,你杀了人,无法自行投胎,我们是来超度你的。”夏清时语气淡然,丝毫没有受这阴气影响。
许朝看了夏清时一眼,他居然还会骗鬼?如果朱华杀了无辜之人,自然是不可能投胎的。
夏清时说完,四周陷入了一片寂静,于是他低声诵念一段咒语,干净利落地将手中符纸甩出。
那是一道现身符,按照常理,在符纸甩出的一瞬间,那鬼物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夏清时眉头微蹙。
只见,那符纸晃晃悠悠落在了地上,鬼物却没出现。
许朝一步上前,捡起那符纸,吹了吹落在上面的灰。
低声嘀咕了一句,“没生效的就不算二手符纸。”
说完他高高兴兴将那符纸据为己有。
转头对着夏清时说一句,“夏清时,你好弱哦,瞧你爹我的。”
许朝先假模假式地念了一段现编的绕口令,“天灵灵,地灵灵,山神土地快显灵……”
许朝边念着,边绕着夏清时转圈圈,感觉不像是要让鬼现身,倒像是在替夏清时驱邪似的。
而后才念出,“朱华!还不出来拜见你爷爷我!”
许朝十分帅气地往前一指,自信回头,对着夏清时说:“怎么样?”
夏清时压下唇角的笑意,“朝朝,他好像……跑了。”
许朝“?”
他转头一看,地上空空如也。
艹!装逼失败!
那什么鬼啊,怂成那样,转眼功夫跑出自己射程范围了?
许朝觉得自己这个技能好像有个bug,是不是鬼听不到,就不起作用?那万一鬼耳背呢?
也不知道自己带个扩音喇叭,能不能增加攻击范围,下次有机会一定试试。
突然,夏清时一把握住他的手,带着他往外跑去。
“没跑远!”他说。
许朝刚想问夏清时怎么知道的,转头就见朱华的鬼魂跪在那庙门外。
确实没跑远……
朱华像是忏悔般地低头跪着,忍不住地直打颤。
“鬼鬼……”王大人还没说出。
被许朝直接打断,“鬼什么鬼,小小鬼物,竟敢在你爷爷面前造次。”
朱华吓得不敢吱声。
“说说吧,为什么杀人?”许朝问。
他往那门槛上一坐,朱华跪在台阶下,倒真像古时候青天大老爷审犯人那么回事。
“他……不是人,他是畜生!”朱华低低的声音,也没能掩盖他话语里的愤怒。
许朝一听,居然真有问题,忙追问,“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女人凄厉地尖叫。
那声音听着并不是太远。
“孙湘!”许朝皱眉一瞬,立马起身,“你在这问他,我去看看。”
他想着,这朱华也不敢跑,自己在这他还支支吾吾,舌头打结。
“朝朝!”夏清时看看面前的鬼物,在他额头上加了一道符,确保他跑不了,然后追了上去。
许朝脚步飞快,但也觉得奇怪,那孙湘的声音怎么从附近传来,难道她还是找了过来?
手电在他手中,他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照去,这是庙后方的一条山路,孙湘就在那路旁,扶着根粗壮的树干,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发生什么了?”许朝问。
“下面……”女人吓得说不全话。
许朝走近几步,往底下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