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尼黑,会议大楼。
凌晨5:03分。
距离隆美尔出发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还没有一点消息传来。
陆泽隐隐带上了一丝担忧。
他吩咐戈林将动静闹得再大点,只是为了引出城市内各处的探子,将消息带回各自的国内。
为陆泽新计划的实施添砖加瓦。
这时候,鲍尔与古德里安已经赶到了办公室。
没有多余的废话,陆泽直接解释道:“军队已经整装待发,在短时间内…向西达奥格斯堡,向东至帕绍,我们需要向外扩张了。”
这一句话,两人已经等太久了,此刻忍不住开始激动。
鲍尔强忍着兴奋说道:“太棒了长官!我早就在期待这一天了!”
他扬着拳头,眼底的狂热闪了又闪。
粗重的鼻息暗示内心的激荡。
贯穿眉骨的刀疤像是肉体蜈蚣一般,立体而狰狞。
古德里安露出一个有些腼腆的笑容,顿了顿才说:“那元首您的战略计划中,由谁负责西线,谁负责东线?”
这个问题很敏感,一下子让心情火热的鲍尔消沉了下来。
要知道奥格斯堡距离慕尼黑不过几十英里,甚至比到罗森海姆还要近…
如果鲍尔不幸被选择西进,那么对于他来说,可能不到一天战斗就结束了,很不畅快。
最重要的是,没有多少战功。
奥格斯堡作为距离陆泽军团最近的帝国军队驻扎前线点,守军早就被吓破了胆,该跑的全跑了…
剩下要么就是一些老弱病残,要么就是忠诚的爱国分子严防死守。
可以说奥格斯堡的取舍,只在陆泽的一念之间。
而东线的帕绍就不一样了,足足有数百英里!
途经数十个小城镇和上百个村庄!
哪怕敌人都闻风丧胆不战而降,那么关于战功的收益也是非常可观的。
鲍尔下意识权衡利弊,可是也没有选择去左右陆泽的决定。
因为他知道,关于长官的谋划,远不是以他的目光短浅能够窥探的。
现场沉默了有一分钟,陆泽这才幽幽说道:
“很可惜的就是,这一次行动的领导人都不是你们…”
“啊? ? ?”
鲍尔与古德里安同时懵逼了。
不是元首,那大半夜叫我们来干嘛的?
也不是异常紧急的大规模作战,非要选在这个时间点?
陆泽没有让他们过多疑惑,很快解释说:“东线我准备选择希德勒再次作为总司令…也算是弥补之前北伐时的损失。”
这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尤其是古德里安,每当想到希德勒的时候,都忍不住为陆泽担忧。
他作为战后的第一大功臣,独自研发出第一代坦克,凭借坦克的高机动性和重火力,打出了极为夸张的战果…
但这份功劳其实有一部分是来自陆泽的。
如若没有元首的亲临技术指导,可能直到战时也就研发出几台霍尔I型的坦克,根本不可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
而希德勒…
完全凭借着最新动员来的新兵,而且还通过了上百英里的极速行军的方式,拿下了因施尔戈塔特和雷根斯堡两座重点城市…
简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甚至希德勒才应该是最大的功臣,被授予最光辉的荣誉。
可是陆泽没有这样做,反而只是给予了一个“骷髅师”的名号,然后别无他物!
要知道希德勒的军团中曾是最为忠实的工人党成员。
经过了长刀之夜清洗,如今是集团内最为高效的兵团。
却在这一次战役中导致多数骨干战死,人心不齐。
谁也想不明白陆泽究竟要干什么。
此时。
古德里安突然提出了心中的疑惑道:“希德勒同志…最近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他也不是故意要打断元首的发言。
只是觉得现在有必要提出这个问题。
不能因为这些细节而导致元首的谋划落空。
陆泽点点头说:“我知道。”
“那您怎么还…?”
“欲使其灭亡,必使其疯狂。”
哗——
鲍尔一个没坐稳直接从凳子上摔下去,结结实实与地板亲密接触,摔了个严实。
他急忙站起身,丝毫不遮掩脸上的惊诧。
“长官!为什么!”
在他的记忆里,陆泽明明是一个很讲仁义有条理的领导者,从来不会做莫名的针对。
而希德勒,至少在明面上对于陆泽的忠诚,得到了集团内多数人的认可。
可是听长官刚刚的这句话,就像是要除掉希德勒一般。
如若陆泽不做出合理解释…
简直是割裂人设,让鲍尔的世界观崩塌!
“你们觉得希德勒目前状态对吗?”陆泽说。
“不对…但是也远远不至于除掉他。”鲍尔答。
“哈哈哈,我从没有说除掉希德勒,我只是解释他疯狂的原因…”
陆泽的笑声回荡在办公室内,让其他两人陷入了同等的疑惑。
历史上小胡子的转变不是一蹴而就的。
就如同这个世界,希德勒也不会因为几次陆泽的帮助就进化为完全体。
经过今晚的思考,陆泽明白希德勒不应该束缚在身边,而是需要更广阔的天地。
自己的存在只是对方信仰之上的阻碍。
因为希德勒自成一派的信仰和作风,与他是互斥的。
一个集团不需要两个政治演讲家,精神领袖只有一个。
陆泽当时派遣希德勒北上的做法,明显就是将工人党的信仰再次切割给希德勒。
让对方有了起兵自立的基础,然后凭借这次东进占领帕绍,以此为跳板一举打穿整个捷克斯洛伐克…
这是极为冒险的放权行为,不亚于私底下驯养一头成年的猛兽,时刻都有可能遭到反噬。
可如若一点点在夹缝中求生存,那推翻帝国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来自法兰西、不列颠和德意志的三重包围下,陆泽能做的,只有布置一手险招出其不意,绝境翻盘。
陆泽笑着向着众人点头说:“我意已决,最终结果如何,就要看希德勒对组织的认同是否足够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