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哭着去把胡神医喊来。
胡神医给陆弃娘把了把脉,“死不了。”
二丫的泪戛然而止。
胡神医说死不了,那她就还有娘。
“老胡,疼死我了。”陆弃娘捂住肚子,“我还从来没这么疼过,我这是怎么了?”
“你月事多久没来了?”
“得将近一年了,自那病之后,就一直……你是说,我要来月事了?”
“那么久没来,好容易要来,你跳到冰凉的河水里泡大半天。陆弃娘啊陆弃娘,你有没有把自己当女人!”胡神医气得头疼。
要是图点什么也行,什么也不图,就是热心肠,把自己给泡坏了,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而且这脑子的病,他也没办法。
“老胡,你倒是说怎么办啊,疼死我了。”陆弃娘疼出来一头冷汗。
“弃娘,弃娘!”萧晏急匆匆地从屋外进来,“这是怎么了?”
刚回来就见到三丫在门口抹眼泪等着他,说是陆弃娘病了。
萧晏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立刻跑进来。
“没,没事。”陆弃娘哪里好意思说,自己来了月事。
“逞英雄去了,该!”胡神医没好气地道。
陆弃娘不敢说话了。
她怕自己一说话,就忍不住疼得喊。
她的手在被子下,紧紧抓住褥子。
萧晏早就察觉出她的不对劲,要握住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背已经紧绷到青筋暴起,手心里更是一片冷汗。
“弃娘,弃娘——”萧晏慌得六神无主。
他从未见过这般脆弱的陆弃娘。
可是胡神医偏偏说没事。
这是没事的样子吗?
可是怎么问,胡神医就是,多喝热水,要等月事结束之后,再吃药调理调理。
也建议,不调理,是药三分毒。
“生个孩子就好了。”胡神医道。
陆弃娘老脸通红。
“肚子疼,给她揉揉,抱个汤婆子,都行。就是今日受了凉,熬一熬,明日就好多了。”
胡神医留下这样一句话就走了。
萧晏到底不放心,追了出来。
“胡神医,弃娘她疼成这样,真的没事吗?”
“有事我还能不救她?”胡神医没好气地道,“你怎么也不管管她,一天天的,到处管闲事,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萧晏不置可否,只问他,怎么才能让陆弃娘好受些。
“把手搓得热热的,给她揉揉小肚子。”
“是……”萧晏迟疑了下,“隔着衣服吗?”
胡神医皱眉看了他一眼,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无情嘲讽:“我就觉得不对劲,不该疼成这样。原来,你们俩还没有……”
要是经历了最亲密的事情,断然问不出隔着衣服这种蠢话。
萧晏脸色通红。
“怎么,你有病?”胡神医调侃道。
萧晏脸色更红,又问了一遍,“需要隔着衣服还是……”
“兄弟,你早说啊!兄弟帮你!”胡神医道,“早知道,我就和陆弃娘说,是阴阳失调,让你早日得逞。”
萧晏:“胡神医,慢走不送。”
说完,他就落荒而逃。
胡神医笑得很大声。
萧晏替陆弃娘揉了一晚上的肚子。
陆弃娘:“其实,那个,萧晏,我不疼了。”
害臊的心情达到了顶点,疼都没有那么明显了。
她的肚子上,全是肉啊!
“那说明有用,我再帮你揉揉。你快睡——”
陆弃娘以为她会羞得睡不着。
但是实际上,略显粗糙的掌心,从小腹处传来源源不断的温暖,让她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小婴孩,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被晃啊晃……
晃得她很舒服,懒洋洋地睡着,不想睁开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想睁眼看看是谁抱着她。
一睁眼,却是萧晏。
“爹?”她喊了一声。
然后就被自己吓醒了。
完了完了,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天天被三个丫头“爹啊爹啊”的洗了脑,她竟然也想让萧晏当她爹了?
这也太可怕了!
大丫已经带着二丫三丫去摆摊,给她写了个纸条,大概怕她认字不多,主要是画的。
饭在锅里,躺着休息,不出门。
陆弃娘身上不舒坦,确实也难得不想动,就躺在窗前,晒了大半天的太阳。
结果,还是躺不住。
起来也不敢干重活,还得随时往茅厕跑,简直血流成河。
饶是这样,她还是把家里收拾了一遍,不能碰冷水,她就烧水,兑温水把家里被褥拆了都洗了。
好在昨日那股不要命的疼劲过去了,今日这种闷闷的不舒服,她能忍。
晚上萧晏回来,给陆弃娘带了红糖。
“我打听过了,说红糖好。”萧晏的耳根子都是红的。
陆弃娘谢过他,脸也红了。
哎,经过了昨晚的事情,两个人都有些不自然。
啊啊啊啊,陆弃娘要疯了。
还好萧晏白天不在家,否则大眼瞪小眼,她要尴尬死。
这会儿已经很尴尬了。
等晚上萧晏又要替她揉肚子的时候,尴尬再次爆发。
“不用不用,我好了。萧晏,昨天谢谢你了。”
“举手之劳。下次若是还疼,让我帮你。”
其实胡神医说了,生个孩子是最好的办法。
这个,他也能帮的……
陆弃娘心里暗暗想,我就是疼死,我也不能说。
忍疼最多忍一两天,但是尴尬这事,真是经年累月都难以消解啊!
难受。
第二日就是八月十五。
陆弃娘又生龙活虎,一条好汉。
萧晏下午就能带着云庭回来,陆弃娘想着,既然是过节,那就要买点好酒好菜。
中秋节,阖家团圆,是个大日子。
看到猪肉新鲜,买,回家氽丸子吃。
看到小白菜鲜嫩,买,回家烧汤喝。
兜里有钱,嘴上有油,一家人平安健康,陆弃娘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日子。
“这菱角怎么卖的?”陆弃娘看到小贩挑的菱角十分饱满,不由停下来问价。
“让开,都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