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外的百姓们,有好些人,向宋磊涌去。
挤的不可开交。
有冤,心里不平的人实在太多。
往日里沉寂,是因为活着的人还得活下去。
如今卫国大将军做了背书,有了机会申冤。
百姓们自然不能放过。
就算日后权贵寻仇,人这么多。
还能单独寻到我这一家不成?
这是一场平头百姓们的狂欢。
杨隆站起来,向下面摆摆手。
公堂内的士兵会意,带着其他衙役们出去了。
公堂内只剩杨隆,许青和刘阿大三人。
不会再有第四个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杨隆转头看向许青,笑着说道。
“青哥,我没来迟吧。”
“来的刚刚好,多谢。”
“说的这是什么话,青哥发话了,那我肯定来。”
杨隆环顾四周,才沉声说道。
“我已经去信给那个狗丞相吴心。
这事八成就是那个狗丞相干的。
就算不是,凭他的手段,想要揪出那些陷害栽赃之人。
想必也不是难事。”
许青点点头,回道。
“不错,那个狗丞相吴心肯定不会出面。
但是吴心手底下的几条大鱼,还是可以揪出来。”
杨隆想到丞相吴心,越想越气,骂道。
“他娘的,这个狗东西怎么当上的丞相。”
“隆子,政治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不是爱戴百姓,有能力就能上去的。”
许青顿了顿,继续说道。
“政治,充满了贪婪与妥协。
狗丞相吴心恰恰最是这种人。”
吴心当上了丞相,还对皇位有染指。
这是贪婪。
碍于毒药,吴心忍得下去。
这是妥协。
杨隆深深叹了口气,也不再多想。
最起码,现在有手段控制丞相吴心,跟太子赵凌。
想必他们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杨隆摸了摸肚子,说道。
“青哥,来得急,还没吃饭呢。
那个衙役头子登记案情,估计还需要点时间。
咱们找个地方喝两杯?”
许青跟杨隆有一个共同的爱好。
就是喝酒,品酒。
许青还好,喝多了,还可以用法力驱散酒意。
杨隆就是纯纯的一个酒蒙子,每次都醉倒在酒桌上,不省人事。
刘阿大则是跟着二人喝酒,时间长了,也有一副好酒量。
许青点点头,笑道。
“走,我请客。”
许青回头看着刘阿大还没走,笑道。
“愣着干什么,阿大,走啊。”
“来了,道长。”
刘阿大高兴的跟了上来,笑容满面。
……
大玄王都,丞相府。
丞相吴心眉头紧皱,看着手中的信件。
手指不断用力,把信纸捏成一团,吴心愤怒的把它丢在了地上。
信纸团摔落在地,滚到了一边角落。
“欺人太甚!”
“真是欺人太甚!”
这个杨隆,居然还揪着十年前的事情不放。
放了他一条命,他还蹬鼻子上脸了。
越来越过分。
让他吴心交人出去?
这不是在打他吴心的脸么!
“啊!啊!”
吴心在房间中,疯狂的摔打着一切。
良久。
吴心弯腰捡起了那张信纸团,摊开,看着上面的内容。
吴心又掏出一张纸,脸上挤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写道。
“好的,隆哥。
这事相关人等,我一定给你写的整整齐齐,不少一人。
让这群大玄的人渣,整整齐齐的上西天。”
他娘的。
这些人可都是我手底下的人才,这么交出去真不甘心。
可不交的话,杨隆那个莽夫。
吴心还是心有余悸。
怕杨隆一上头,跟他玩不要命的,玉石俱焚。
也罢。
养着的东西就是要用的,哪怕再珍贵。
还能有本丞相的命珍贵?
只能拜托你们都去死了。
放心,有朝一日,杨隆一家都会来陪你们的。
还有那个叫武松的。
吴心眼中寒意锋芒。
“来人!”
马上,一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恭声道。
“丞相大人。”
“把这封信送出去,送给杨隆。
注意。
要隐秘,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是,大人。”
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吴心又叹了口气。
不能让手下人知道,是他这个老大爆了他们的底细。
不然,他这个丞相还怎么混?
唉,难啊。
吴心发出了一口长长的叹息。
几天后,杨隆收到了吴心的回信。
杨隆满意的点点头,说道。
“你这个狗丞相,还是蛮上道的嘛。”
杨隆照着名单,上书朝廷。
要求彻查十年前,私通匈奴一案。
介于杨隆刚刚升任卫国大将军,威名正盛,更是深受皇帝的赏识。
满朝文武震动,皇帝赵巡更是震怒。
在丞相吴心和太子赵凌的主导下,派下来了不少人,彻查此案。
经历了长达一个月的艰苦奋战,最终确定了实证。
将杨隆所提交名单上的人,在丞相吴心的建议下。
通通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至于那些被诬陷的人,朝廷特意发布公告,以证清白。
只是私通匈奴一事,罪责重大。
是要夷三族的。
那些被诬陷的人,还有他们的家人,再也没有机会看到这些公告。
除了陈启文。
汉城的百姓们,开始敲响鸣冤鼓的号角。
鉴于陈启文的事迹,但凡申冤成功的人。
对幕后主使都要从严从重处罚。
当街打死人的孙家二少爷,在游街示众后,当着众人的面,被砍下了头。
还有王家的大少爷,李家的三小姐等等。
犯过人命的,通通以命抵命!
汉城的百姓们,这几天乐开了花,终于到了能出一口恶气的时候。
当然,也有世家,暗中跟当初结怨的百姓谈话沟通。
在出了一大把银票的情况下。
那户百姓答应,不去敲响鸣冤鼓。
这样的情况,还不在少数。
这也在情理之中,相比于一口恶气,或者一个交代。
有些人更想要的是好好的活着。
但总得来说。
汉城世家子弟的嚣张气焰,彻底散了。
因为朝廷规定,特别是汉城,鸣冤鼓一响,必须对案情查个清清楚楚!
陈启文跪在父亲陈大的墓前,哭声道。
“父亲,您的清白回来了。
可是您,看不到了。
还有母亲,爷爷……
他们都不在了。”
陈启文越说越伤心,大声哭了出来。
这是十年来,陈启文哭的最伤心,也是最开心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