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胜武见此情景,手握精钢齐眉棍走进主室中。众人屏息凝神的听着主室里的声音。只听得两根长棍舞的“呼呼”作响,随后传出精钢长棍相撞在一起的轰鸣声,声响较之先前尤为响亮。
半刻之后,听得一声“哐当”声后,长棍相撞的声音陡然消失,紧接着便是拳拳到肉的肉搏声。声响虽不及武器相撞时的响亮,但“砰砰”的沉闷声更令人揪心。
叶莺莺早已收起了泪珠,她有点担心道:“大师兄,阿胜他不会有事吧。”
陈清风皱着眉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此刻拳脚相交的声音非但没停,反而越发激烈起来。他虽然知道松鹤道人不会下死手,但照这般打斗下去孙胜武受到的皮肉之苦绝对比他要狠。他不禁也有些担心,不知道为何阿胜会如此拼命。
足足一炷香后,主室的打斗声才停了下来。接着孙胜武便飘着回到小石室里。没错就是飘着,刚才他和松鹤道人比斗的过程中实在拼命,身上受的伤,体内的炁力耗尽他的不知,仍在战斗。直到被松鹤道人擒住手腕,破掉心中撑的那口气之后,昏了过去。此时是松鹤道人使的炁力将他送回来。
松鹤道人在石室中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中毫不隐藏着赞赏。他道:“胜武小友名副其实,胜天胜地胜自己,心性实乃罕见,当之无愧的武学奇才。胜武小友与老夫对掌四十七招,对拳六十三招,对脚五十一招,武器不算也足足使了一百七十一招。实为难得。”
陈清风听懂松鹤道人言语中指导的意思。他朝主室一拱手,朗声道:“晚辈愚钝,多谢前辈提醒。晚辈定不忘前辈指导,置之死地而后生。”他知道自己虽也尽力缠斗,但在最后一掌后虽未全失招架能力,却失去了再战的心。此次只是简单的师门试炼,倘若日后面临强敌而不得不上时,难道也不能放死一战吗。他忽然想通了许多。
其余几位师弟师妹也都不傻,纷纷理解其意。蒋雪莲抬着娇弱的脸蛋,一脸坚定的走进石室。
孙胜武躺在地板上,由叶莺莺在照料。虽然孙胜武昏迷过去,但内外伤并不重,休息两天便能恢复。其余几人又聚精会神的听着蒋雪莲的比试。
这场比试就要安静许多。没有长剑长棍那么凶猛的“呼呼”风。只有偶尔传来一道“咻”的破风声,然后是一声银针相撞的声音。之后石室便安静下来,隔了一会又出现一道破风声。
众人心里清楚,这场比试虽然听着安静,但若是去瞧上一眼定能感觉到其中危险。石室安静,两人绝不可能是站在原地不动,肯定是各自施展灵巧步法在快速移动又不出声响。道道破风声也是银针发出的响声。银针所脉大多是人体经脉汇聚的重点,也叫穴道。一旦银针破入穴道内,那危险程度远比皮外伤要厉害的多。
一刻钟后,蒋雪莲扶着石壁走了回来。她本就身形娇弱,此时更是身子不住的颤抖,走到门口时脚下一软就要跌倒下去。陈清风几人正欲前去搀扶,却见一道身影闪过,已将蒋雪莲稳稳的扶起。众人定睛一看,原是张三木。几人倒也没多想,皆是松了一口气。张三木将蒋雪莲交给陈清雅后,身形一纵便消失不见,再一闪已到主室之中。
陈清雅接过蒋雪莲,一番检查下发现蒋雪莲也只不过是炁力透支而已,并无大碍,于是她让陈清风从自己洗漱的房间内搬出两个木床,将蒋雪莲和孙胜武各自抬到床上。
出乎意料的是,张三木的比试很快就结束了。前后只不过花了三五分钟,就被松鹤道人一挥手送回小石室,然后一道白光也随之隐入张三木体内。
陈清风接过张三木,察觉也是因为炁力透支,不由的苦笑一下。这一个个的都这么拼命,反倒是自己这个大师兄受伤最轻了。安顿好张三木,陈文云也拿起长枪,走了过去。陈清风在后张了张口想要提醒一二,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大家都这么拼命,他想让小师弟不拼命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陈文云手持长枪走进主室,他看见松鹤道人此时身上已是惨不忍睹,衣服被匕首划成一条一条的布条,显的略有狼狈。想必刚才张三木虽战斗时间短,但战斗激烈程度绝对不低。他拱手道:“前辈,请赐教。”
松鹤道人笑道:“文云小友,请。”
陈文云也不谦让,身形一动,其势迅捷宛如蛟龙出海。凶猛无比。此正是乌龙行踪第一式‘乌龙出海’。手中长枪上刺直击面门,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松鹤道人轻喝一声“好”手中长枪也傲然直刺向胸膛,这一击竟是打算以伤换伤,以命搏命。陈文云心中不由的一惊,长枪变势下撩上挑画成圆形将松鹤道人的长枪挑到上方。
松鹤道人手中力道微加,长枪立压,反将陈文云的长枪压在地上。陈文云连抽两次却因松鹤道人力道太大,抽不出来。他心中虽惊,却也不显慌乱,左掌猛拍枪托,长枪立马挣脱束缚往前划去。陈文云炁力一提,脚下两蹬两步‘乌龙搅海’身形往前一纵便重新将长枪握在手中,轻抖枪身连续数刺刺去。
这一路招法却是原先就学会的‘霸王刺’八八六十四枪,一枪连着一枪,一枪强过一枪。只是这一招未能刺出十枪便被松鹤道人一一弹开,攻势稍顿霸王刺便续不上去,即使强行续上威力也大打折扣。这一招主要讲究的就是连贯,只有一气呵成的连贯才能将威力叠加起来,哪怕出手稍有迟钝,先前叠加的威力顿时消散。
陈文云无奈只能再次变招,以枪为棍,大开大合,扫刺勾挡,均是硬碰硬。这些都是‘金乌枪法’里的招式。金乌是什么,金乌为日,日为阳,阳则刚。故而‘金乌枪法’主要就是阳刚迅猛。
可即便连连变招,松鹤道人依旧连攻带守,稳稳不落下风。
陈文云心里也知道,自己和松鹤道人的差距实在强大,哪怕只是支撑一百招那也是极为困难之事。可又一想到几位师兄师姐都拼尽全力,透支炁力的去迎接强敌。他也绝不能比师兄们做的差。
陈文云手中长枪再度变的凶猛起来,脚踏乌龙行踪,手中长枪此刻又宛如猛虎下山,气势凶猛。一时之间竟有点压制住松鹤道人,令其暂无余暇进行反击。
松鹤道人心想:文云小友果然勇猛,连续数次的变招竟能隐隐压老夫一招。老夫倒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惊喜。心中如此想着,松鹤道人手中长枪挥舞的越发圆润,将陈文云攻来的招式防的滴水不漏。
陈文云这次倒是没变招,一口气将五虎破门枪从头刷到尾,也将松鹤道人从头到尾的压制住。可招式用尽,新招未出,就这点空隙时间松鹤道人便趁机刺了两枪。陈文云侧身躲过,再度施展十二路枪法,这招于五虎破门枪又有所不同,招式并不凶猛,但上下横扫加上伸手长刺,威力也不小。
松鹤道人依旧稳稳挡住,不留一丝机会。
陈文云心有一计算得自己已出五六十招,只要再来一遍便也能撑过一百招。当下他欲将五虎破门枪从头再施展一遍。可松鹤道人好似发觉他的想法,全然不给他机会。长枪借机连刺数枪,反倒刺了陈文云一个措手不及。
松鹤道人得理不饶人,手中长枪挺进,反守为攻。轻抖枪身,将陈文云笼罩在一片枪尖之下。
陈文云堪堪抵挡,不多时身上的衣裳便被刺破数个大洞。他额上已流出些许的汗,知道是松鹤道人留情,不然刚才那几枪已将自己刺了个背穿透心凉。手忙脚乱之下,陈文云竟然掉头就跑。
松鹤道人见此一式,心中了然。不由的一笑。为了不拂好意,他也脚步连踏追了上去
陈文云心中一喜,以为松鹤道人中计,连逃数步后略略停顿,趁着松鹤道人冲上前来后,反身下蹲上刺一气呵成。原是‘回马枪’。只是这一枪刺去,松鹤道人并未脱开,陈文云一惊,却又看见自己的枪尖被松鹤道人两根手指轻松的夹住,枪尖虽距离咽喉处不足寸许,不过此刻却难再进一分。
陈文云试试无果,当机立断丢掉长枪,双拳鼓动贴身肉搏去了。他和孙胜武所练拳脚相同,都是‘八极拳’,拳法刚猛,拳劲突然。对上松鹤道人后也打的“砰砰”作响。只是他和孙胜武相比体型相差较大,抗揍能力差了许多。数回合交手下来陈文云已被打的鼻青脸红,体内炁力也到消耗精光,再无一丝力气抬手。
好在他脖子带着寒玉玉坠,体内虽无炁力,但有玉坠的寒气,他倒是没昏过去。不过这刚被揍一顿还昏不过去,身上的疼痛让他直咧嘴。这种情况,倒还不如直接昏过去好些。至少感受不到疼。
陈文云疼的哼哼唧唧,对着松鹤道人撒娇求饶道:“前辈,我输了。前辈,哼哼疼。”
松鹤道人哈哈一笑道:“老夫为你们舒经活络,当然要疼一点才有效果。”
陈文云顿时无语,心想:这若是舒经活络,那真要挨打还不知道要被打成什么样子呢。
这时陈清风,陈清雅和叶莺莺三人一同走了进来。陈清风道:“前辈,还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