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圣使缓吐一口气,继续发问道:“小子,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
陈文云单膝跪在地上,用傲雪枪撑着身体。他拭去嘴角的血迹后,勾嘴冷笑道:“我刚才就已经说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只是个路人。”
杨圣使怒道:“放屁,西川城还没强到跟上京一样,遍地是高手。小子,你最好实话实说,说不定我还能饶你一命。不然让你尝尝老子拳头的味道。”
陈文云丝毫不惧道:“已经尝过了。味道不怎么样。”
两边倒地的人马心中都暗暗惊奇这年轻少年真是勇气可嘉,都被打倒单膝跪地了,嘴还是这么硬。是真不怕死啊。
杨圣使勃然大怒,聚掌便又冲了过去。同时怒吼道:“小子,我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让你知道什么叫痛苦。”
杨圣使虽然气急败坏,但拳法依旧稳重,气息不乱。陈文云猛吸一口,握枪提炁侧身横扫。未等杨圣使变招招架的拳法落下,他又枪尖一抖,变幻一枪使出十二路枪法其中第三路,劈砸车轮势,枪身半圆抡过头顶砸下。
杨圣使双手交叉格挡于头顶上,挡下这一击,但他也被砸的身形下降两厘米。然后他猛的用炁力,弹飞傲雪枪,张口便是一声咆哮。
这声咆哮跟刚才的长啸不同,长啸声尖锐刺耳,令人炁力紊乱。但这一声咆哮正中陈文云胸口,令他宛如撞到一口大钟一样,整个人被震的七荤八素。
杨圣使借机贴身,右手化爪,朝着陈文云脖颈处捏去。
远处的红衣女子见此情景,顿时惊呼出声道:“公子小心!”
陈文云被喊回神,见杨圣使已然近身,便毫不犹豫的放开傲雪枪,双臂格挡在身前。杨圣使顺势化爪为掌,狠狠的一掌将陈文云拍飞出去。
这一击威力不小,陈文云被拍飞撞到树上,连连撞断三棵大树才跌落在地上。虽然还未昏迷,但是体内炁力已经快要耗尽。想要再起身迎战恐怕是不行的。他恍惚之间,仿佛又看见寻阳道人和大师兄关切的眼神。随后在云鹤门过的快乐幸福的生活如同走马灯一般一幕幕浮现眼前。陈文云喃喃道:“难道,我要死了吗?”
意识开始昏沉。陈文云闭上眼睛,感觉到好累。他还能听见杨圣使正走过来的声音,但是他睁不开眼,更提不起炁力。
杨圣使一脸狞笑的走了过来。远处大刀侍从强提着气准备拖着红衣女子逃跑,但被红衣女子倔强的挣脱开来。她一脸朝陈文云喊去:“公子,公子!”
但没什么用,陈文云依旧趴在地上没有什么反应。杨圣使狞笑道:“小子,怪就怪在你不知天高地厚。想冒充英雄好汉,那也得有那个本事啊。”他捏住陈文云的脖颈将他像拎小鸡一样提了起来。
看着陈文云那潦草但依旧清秀的面庞,杨圣使更是嫉妒万分。他疯癫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长成这样!去死,你给我去死!”
随着杨圣使手掌用力,窒息感扑面而来,陈文云意识却反倒清醒了一点。他拼命的想扒开杨圣使的手指,但却无济于事。随着窒息感越发明显时。陈文云忽然感到体内丹田处那道虚幻的人影竟渐渐清晰起来,一颗乌黑乌黑的小球猛然震动一下。顿时一股恐怖的死寂之气散发出来。
杨圣使只觉的手掌处握着的脖颈突然变的火热无比,他惨叫一声松开手掌,连连后退。任由陈文云跌落下去。他眼中忽然变的惊恐万分,看着陈文云的眼神宛如见到了什么鬼怪一般。他本想靠近确认一下,但是陈文云体内忽然一道极为细微的黑气朝着他心脏位置射出。
那黑气速度极快,杨圣使勉强偏了偏身子,让黑气从心脉一旁掠过。但就这简单一击,直接让他身受重伤。慌乱之下,他也顾不得许多。转身便逃,身形在树林间几个闪烁便不见了踪影。
余下那些黑衣人个个目瞪口呆,他们并不清楚修为高深莫测的杨圣使为什么突然间仓皇而逃,仿佛丧家之犬一样。但是连杨圣使都逃了,他们几个小喽啰还留在这里肯定没好果子吃。惊慌之下,剩下活着的黑衣人也都拖着残存的身子苍茫而逃。
红衣女子那边几人同样不明所以,明明刚刚杨圣使还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怎么突然就逃了。他们可不认为是杨圣使突发慈悲放过陈文云,肯定是陈文云拼死一击给杨圣使带来重伤才会如此。而那些黑衣人群龙无首,自然也只能慌忙逃命,只是可惜他们现在也是重伤之躯,不然定要将这些黑衣人永远的留在此地。
而躺在地上的陈文云此时脖颈处的寒玉玉坠正散发出淡淡的白雾涌入体内。体内经脉处那一丝丝黑气一遇到白雾便疯狂的退缩,最后全都缩回道丹田人影的腹部。那些白雾见黑气消失,也便不再追查,直接化作一股精纯的天地之炁滋润着陈文云那干枯的经脉。
随着炁力渐渐恢复。陈文云意识也清醒过来。他龇牙咧嘴的勉强坐起身,四下一看并未见到杨圣使和那群黑衣人的身形。心中茫然,但很快又看见了红衣女子她们。顿时心中一定,也不去管杨圣使为什么不见了。他撑起身子,勉勉强强的朝红衣女子走了过去。
红衣女子和侍从等人此时炁力耗尽,经脉大伤。每动一动都痛苦万分。只得看着陈文云走过来。陈文云刚走到。红衣女子便感激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陈文云摆了摆手,有了那股白雾的滋润,他的身体修复的很快,除了很虚弱外,基本也没什么大碍。他道:“不打紧。姑娘可是西川城李家的人。”
大刀侍从立马警惕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红衣女子白了侍从一眼,便又望向陈文云道:“公子勿要怪罪。小女子李若云,正是西川城李家之人。”
陈文云一笑道:“那便更好,张大哥是李家客卿。我于大哥情同兄弟,帮助李家也是理所应当之事。况且那个什么杨圣使做事诡诈,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好人。惩恶扬善也是师门传承。”
李若云美眸转动,自己活下来后,她的心思立马活络起来。心想:公子口中的张大哥应该就是药香阁的张先生了。可是那晚张先生明明还不认识眼前的少年,怎么短短数月就互相熟知还称兄道弟了?心中虽然疑惑不少,不过她也是聪明人并未开口询问。她笑道:“公子既然于张先生相熟,自然也是我李家上宾。只是现在让公子看笑了。待回到李家,小女子自当禀告家主,有重礼相谢。”
陈文云道:“重礼倒是不必了。我此来西川城是想向李家讨要些许药材。”
李若云身为拍卖行总管,心思绝对灵敏。她知道现在自己这几个人生死还都在眼前少年的一念之间。虽说他跟张先生相熟,但自己又没接触过,谁又能说的准是好人还是坏人呢。眼下听到少年对李家有需求,心中立马放心许多。她道:“只是些许药材罢了。回到西川城后,公子只需写出所要的药材,小女子立马叫人送来。”
李若云身为国色天香的女子,这几番话又说的柔柔弱弱的。令人心生怜爱,就连陈文云也是一样。不过好在他生活单纯于许多事情上都还不知道,所以也没多想。他从乾坤袋中取出之前张炜给他准备的药材,分给李若云和她手下侍从。陈文云道:“这些都是张大哥给我的药材,有提神恢复炁力的作用。你们炁力耗尽,用这个最好。”
大刀侍从拿着药材还是有些警惕的看着陈文云,并未直接吸收药材精华。其他几个侍从虽然想恢复,但看到领队的这副模样,他们也就都拿在手上并未吸收恢复。
陈文云心想:这拿大刀的好怪,我好心拿出药材来给他们恢复炁力。他却把我当成坏人一样。他心中有些愤愤不平,直接一把抢过大刀侍从手中的药材吸收了起来。没过一小会,那药材的药效炁力便被吸光,直接化作粉末散开。
大刀侍从见此情景,知道药材无毒,便点了点头。其余几个侍从同时听话的吸收起手中药材开始恢复起来。
陈文云见大刀侍从面容刚毅,心想:这人也不坏,为了自己和伙伴的安全着想也是对的。于是他又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株药材递了过去,并说道:“侍从大哥,刚刚多有得罪,失礼了。”
大刀侍从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药材,又看着陈文云那干净清澈的眼眸。不禁感到有些羞愧。他接过药材,说了句“多谢。”随后便开始吸收药效开始恢复起来。
很快,李若云便第一个睁开眼。她修为最弱,吸收恢复起来也是最快,虽然体内经脉受损还需要时间修复,但有了炁力,好歹起身走动走回西川城是没什么问题。她站起身朝着陈文云屈膝行了一礼道:“多谢公子。”
见陈文云并未搭话,李若云好奇的走近了些。忽然陈文云直挺挺的朝她扑来,直接将她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