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天后,沪市造船厂的人,苏鸢是等到了。
新的问题却出现了。
齐莲等人看到先进的大型锻压设备高兴是高兴,他们没运输工具啊。
现今,国内载重汽车产量非常低,车型也有限。
难以满足工业原材料、农产品等物资的运输需求,货物运输效率很低,制约了经济的发展和物资的流通。
天气越来越冷,频繁降雪。
临时从其他地方调车,来不及。
苏鸢一咬牙,豁出去了。
她拿出临出发前,陈厂长交给她的工作证,“齐秘书,段厂长,不才还是我们岛上修配厂的销售员。”
“我这辆运输卡车就是我们厂造的,你们要不要?”
“你们也知道,我们岛上条件艰苦,岛上正派人来棉省买煤炭,这两天应该到了。”
杨洋和钱卫国:……
他们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苏鸢同志,你可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啊。”段厂长搓着手不好意思地说,“只是这样一来,你们岛上怎么运输煤炭?”
苏鸢豪爽道:“诶,都是兄弟厂,互相照顾嘛。”
“煤炭的事,交给煤炭厂,他们应该有运输车。”
“大不了,我们多付点运费。”
一句话说的段厂长更加不好意思,“这件事,我们厂占了大便宜。”
“这样,小齐啊,你给估个数,苏同志的运输费我们厂出了。”
段厂长不是别人,正是齐莲的姑父。
当他得知齐莲被苏鸢所救,非常感激,也愿意送苏鸢个人情。
最重要的是,锻压设备和运输车真真解决了他们厂的燃眉之急。
这台设备带来的后续利润不可估量啊。
“那怎么好意思。”苏鸢嘴上这么说着,却没有拒绝,痛痛快快接过两袋子钱。
杨洋和钱卫国眼睛都看直了。
钱啊,好多钱啊。
事情谈妥后,苏鸢让杨钱二人回租赁的院子。
她则直奔警局话务室,无视高局长横眉竖眼,将人赶了出去,
“高局长,江湖救急,借您电话用用。”
高局长气得转了一圈,毫无办法,任由苏鸢去了。
经过这段时间,他已经了解到苏鸢的身份。
就凭她的功绩,红的不能再红了,根本不可能干违法乱纪的事儿。
苏鸢第一个拨通的是修配厂的电话,“喂,我找陈厂长。”
员工去通知陈厂长时,
大冷天,陈厂长冒了一头冷汗,以为苏鸢此行出了什么岔子。
他气喘吁吁赶到办公室,拿起话筒,听到苏鸢的话后,一整个呆愣住了。
“运输车?”
“我们厂是生产小型配件的,什么时候造过运输车?”
苏鸢煞有其事地说:“陈厂长,这个可以有。”
陈厂长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咽了咽干渴的喉咙,耐着性子说:“苏同志,我们厂的能力,你是知道的,这个真没有。”
结果,苏鸢来了句,“我牛已经吹出去了。”
“过几天,全国都知道咱厂里能生产载重运输车,厂里的电话能打爆。”
“厂里没有也得有。”
“我我我……”陈厂长急了,半天我不出来,
最后气得来了一句,“老子上哪里给你有?”
苏鸢掏了掏耳朵,说出自己的计划,“我给你一辆模型车,您组织人拆了重装,学一遍,会造吗?”
“材料我提供。”
陈厂长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懒得擦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只能咬牙应下,“能!”
肉都喂到嘴边了,不吃是傻子。
挂了电话后,陈厂长原地转圈,转的会计都晕了。
会计催促道:“厂长,苏鸢同志说了什么?您倒是说啊?”
“厂里的兄弟们都快急死了。”
若是销货不顺利,他们这几个月的工资年前是发不上了。
陈厂长嘴里念叨,说给其他人听,也是说给自己听,“苏鸢同志给我们接了个大工程。”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我们没这个能力,造不出来。”
他右手握拳重重砸向左手掌心,一把撤掉电话线后,吩咐下去,
“苏鸢同志回来之前,谁都不准接电话。”
“实在推脱不了,就给我拖。”
“就说,咱们厂里没有载重运输车现货,拖到明年,拖到后年,看你们的本事了。”
载重运输车?
他们厂什么时候有这玩意儿了?
陈厂长气沉丹田道:“听到了吗?”
领导班子齐声道:“听到了。”
爱什么什么,具体不需要他们考虑,出了事有苏同志顶着。
他们厂长说了,抱好苏同志大腿,有饭吃。
同样的场景,在造船厂厂长办公室上演。
王振华震惊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大型锻压设备?”
“不是,苏科长,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液压打桩机还没造出来。”
对面的苏鸢不知道说了什么,
气得王振华一个倒仰,“你不管谁管?老子有这么大本事吗?”
下一秒,话筒里传出忙音。
王振华不敢置信地望着话筒,气得他拨回去,结果对面没人接。
他一拳头捶在办公桌上,用尽全身力气吼道:“开会!”
苏鸢这是拿他们当驴使啊!
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用的。
他们小小的造船厂前段时间旱死,现在涝死。
就他们这帮草台班子,国家重型机械厂都干不出来的事儿?他们能做出来?
没办法,现在是赶鸭子上架,不干也得干。
王振华考虑到的事情,苏鸢能不知道?
于是,她一个电话又打到了黎家。
向嵘接起电话,听到孙媳妇的声音,笑得像朵花,“阿鸢啊,还顺利吗?”
苏鸢开门见山道:“奶奶,您有熟识的工程师吗?”
“我们岛上急缺。”
“只要来岛上,分楼房,家属安排工作,其他条件也尽管提。”
黎至善和黎睿夫妻围在向嵘身边,努力伸长耳朵听。
说到正事,向嵘表情严肃,推开黎至善的脑袋说道:“行,奶奶给你想办法。”
“你别急,你爷爷和爸爸也会帮忙。”
“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别太拼了,注意安全。”
一切安排妥当后,苏鸢走出办公室,刚要开口。
高局长立刻抬手阻止,“你别说话。”
“不用谢,麻溜走。”
这段时间,他是真的被压榨怕了。
家里的小辈,他都没有这么上心过,能动用的关系都动用了。
老脸都豁出去了。
他撑不住了。
黎部长和苏老那么光明磊落的人,怎么会有苏鸢这种没脸没皮的后辈?
“嘁!”心思被看破,苏鸢到嘴边的话,不得不拐弯,
“唉,为了感谢某人这段时间的照顾,我特意准备了烟酒,可惜某人没口福。”
烟酒?
高局长眼睛亮了,忙不迭地问:“在哪里?”
当苏鸢从背包里拿出进口烟和酒时,高局长总算笑了,“算你这丫头有良心。”
高局长不能薅羊毛了。
苏鸢在脑海里挑挑拣拣,有了新的人选,当即风风火火地跑走了,“高局长,回见。”
高局长大声道:“别,不用见了。”
祖宗,你可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