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生意兴隆?”
晏羽带着涛哥儿,踏入周氏商行。
向那柜台后的中年男子,作揖道。
“客人想要买些什么嘛?”
那掌柜抬头瞄了一眼晏羽。
穿着数个补丁的粗布衣裳,黑不溜秋脸上,挂满笑容。
“我这有些上好的货物,不知掌柜收不收。”
晏羽掏出两块肥皂,放在柜台上。
一个山野村夫,能有什么好货物。
若不是东家在商行巡视,真不想搭理这泥腿子。
那掌柜拿起肥皂,听着晏羽激情介绍。
那掌柜将肥皂,往柜台一扔。
“这不就用来洗衣洗澡的吗?皂角一块才二十文,你这肥皂怎的要三十五文。”
“这两块肥皂,还请掌柜试用一番,试试与皂角的区别,改日再来叨扰。”
免费的东西,谁能不喜欢,掌柜收起那两块肥皂
“那我就试试再说”
见掌柜已收下肥皂,晏羽拿出一个小包裹。
在柜台之上,挑了个阳光能照到的区域,小心翼翼的打开。
“掌柜的,这白糖收吗”
“洁白如雪,还是一粒粒的小颗粒,你这白糖是什么东西,做什么用的。”
听到了洁白如雪,且是颗粒状的糖。
正躺坐在摇椅上,品着茶的中年男子起身,慢慢走向柜台。
“东家”
见那中年男子走过来,掌柜连忙起身打招呼。
“小兄弟,你这糖霜哪来的?有多少?”
那中年男子,看了看柜台上的白糖,向晏羽笑眯眯问道。
原来白糖在明朝叫糖霜,但初次见面就刨根问底。
晏羽留了个心眼。
恭敬回道:“这糖霜,是在下随平江县刘老板,前往广州府跑商所得,目前也就二十来斤。”
“我家东家姓周,名周为礼,是秀才功名。”一旁的掌柜得意介绍道。
晏羽故露出惊讶之色。
作揖道:“原来是秀才老爷,在下西乡晏羽。”
周为礼笑着点点头。
“不必虚礼,你这糖霜怎么卖的。”
“五百文一斤,在下就是挣个跑腿钱。”
“五百文一斤也不算贵,你这二十斤我都要了,不知小友可还有存货。”
“在下没有存货,不过可找刘老板,补些货源,不知周老爷还要多少?”
“那就再补个二十斤吧!月底能送来嘛?”
“能送来,在下过几日便去平江县,补些货源。”
“行,这十两银子收好,下次送货来,交与掌柜结账就行。”
“周老爷,要不要试试这肥皂清,若是满意,是否也进购一些来售卖。”
“我相信小友的眼光,你那肥皂也给我来二十块。”
待晏羽走后,周为礼向掌柜招了招手。
那掌柜很配合,附上耳朵靠近。
“安排一个陌生面孔,盯着这个泥腿子,我要知道他哪来的糖霜。”
“老爷,这糖霜真这么值钱吗?”
“两年前,老夫人做寿,大哥从洪都府买过几斤糖霜,花了一两银子一斤,还是碰运气才买到的。”
“那泥腿子说平江县刘老板,要不差个人去平江县问问。”
“除了破衣裳与草鞋,刚才交谈下来,这晏羽哪像个泥腿子,他的话能信吗?”
人靠衣装,马靠鞍。
几个商行逛下来,这一身补丁衣裳,惹人轻视,不受人待见。
在周氏商行卖得一些银钱后,晏羽便带着涛哥儿,寻找裁缝店。
转过一条街道后,涛哥儿心中众多疑问,便喷涌而出。
“羽亚,广州府是什么地方,你何时认识平江县的刘老板,车上不是还有二十斤糖霜吗?干嘛不一起卖了…”
“停”
听着涛哥儿十万个为什么,晏羽得意笑了笑。
“能卖出货就行,别问那么多,你这会还会抱怨,送给那几家商行的肥皂吗?”
“肥皂才卖出去二十块,车上可还有两大箱了。”
“急啥,咱们先去买身像样衣服,再找个客栈住下。”
“有钱也不是这么用的,买点布匹回家,让婆娘做好就行了。”
“我花钱给你买,确定不要吗?”
“不要白不要”
把独轮车推到裁缝铺前,涛哥儿一溜烟,就窜进了裁缝店。
晏羽笑了笑,将独轮车往后拉些,别堵人家店铺门口。
在回头看后退道路时。
只见刚才转角的巷子里,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见晏羽回头,那人收回了眼神,朝巷子深处走去。
莫非是财漏白了,也不对啊!
就为了十两银子,在这宁州城内,还不至于被盯上。
难道是怀璧其罪。
有人想知道这些商货的来源。
是的,一个毫无背景乡野村夫,那便是人人可宰的羔羊。
晏羽躺在客栈床上,回想着下午,那跟踪者的眼神。
在涛哥儿的呼噜中,晏羽仔细盘算着,有没有可用的关系资源。
除了同村晏铁蛋的媳妇的表哥,在宁州城做衙役,好像没听说过谁在宁州城。
晏羽大学毕业后,就回乡创业,一场疫情下来,店铺被迫关门。
做过几年生意后,很难适应职场,几份工作都没干长久。
为了生存,送过快递,跑过外卖,干的都是社会底层工作。
一个月前,送外卖途中发生了车祸。
晏羽的灵魂穿越了,穿到了四百年前的家乡,还是同名的祖宗身上。
自己好歹是材料化学毕业,做过几年生意。
在抖音上,也刷到过不少穿越短视频,教做跨时代商品与火器。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晏羽卖掉家里仅剩的稻谷,做一批肥皂与糖霜。
邀上原身发小涛哥儿,来宁州城售卖。
为宏图霸业,积累初始资金。
第二天一大早,晏羽便拉上涛哥儿,到粮行中买了两斗稻米。
几经问询,终于找到胡训亮胡差爷的家。
“请问胡差爷在家吗?”
晏羽敲了敲院门,大声问道。
“你们找谁?”
一个美妇人打开院门,打量了一番后问道。
晏羽脸上挂满笑容。
“找胡训亮胡差爷,我们是西乡二房源村村民,是胡差爷的远房亲戚。”
那美妇人脸色下沉,转身往屋里走去。
顺便朝院西侧喊了一句:“你掉粪坑里了,有乡下穷亲戚来找你。”
“马上就好”
西侧茅房传来一声回应。
趟开的院门,留下晏羽和涛哥儿,在院门口外,风中凌乱。
不到半刻钟,一米八的彪形大汉,走出了茅房,大步往院门走来。
“两位亲戚是?”
胡训亮笑呵呵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