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像一块潮湿的破布，紧紧捂住赵鑫的口鼻，那股腐朽且带着霉味的气息直冲进他的鼻腔，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感觉自己像被丢进洗衣机甩干桶，天旋地转，五脏六腑搅成一团，耳边是洗衣机高速运转时那嘈杂的轰鸣声。
等他勉强睁开眼，眼前那令人作呕的景象差点让他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无数个“赵鑫”在他眼前晃荡，跟复制粘贴似的，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发麻。
每一个“赵鑫”的动作、表情都带着细微的差别，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不断闪烁，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如同鬼魅在低语。
有穿着新手村破烂道袍、对着符咒精打细算的抠门赵鑫，那道袍上的补丁在微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布料摩挲的声音好似在诉说着它的破旧；有站在深渊前犹豫不决、满脸纠结的怂包赵鑫，深渊里传来低沉的风声，仿佛是恶魔的咆哮；甚至还有个黑化版本，正狞笑着举起桃木剑，剑尖滴着令人不安的黑色液体，那液体滴落的声音“滴答滴答”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那眼神，简直像要活剥了他！
“我的妈呀！这什么鬼地方？！”赵鑫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手指触碰到空空的口袋内壁，那种冰冷光滑的触感让他心里一紧。
“连张驱邪符都没有，这系统玩我呢？！”
就在这时，那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响了起来，但这次却不是冷冰冰的电子合成音，而是…贺璃的声音？
那声音轻柔地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魅惑，如同轻柔的音乐钻进他的耳朵。
“选择你最讨厌的那个自己，杀死他。”那声音温柔中带着一丝蛊惑，像毒药裹着蜜糖，听得赵鑫后背直冒凉气，他能感觉到背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咽了口唾沫，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了那个黑化赵鑫身上。
这家伙正一脸嘲讽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恶意，那眼神仿佛带着一股寒意，直直地刺进他的心里。
“呵，要我杀我自己？系统你脑子瓦特了吧？”
突然，赵鑫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放声狂笑起来。
他一把扯下胸口那张散发着微光的符咒——那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天师境试用符，珍贵程度堪比他的命根子！
符咒上的微光在他眼前闪烁，带着一种温暖的触感，仿佛在诉说着它的来之不易。
“系统说废品符咒可以兑换道具，那我今天就兑换个‘丢掉单纯’！”他猛地将符咒撕碎，碎片瞬间化作一只只金色的纸鹤，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朝着黑化赵鑫飞射而去。
纸鹤飞行时翅膀扇动的声音“呼呼”作响，仿佛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就在纸鹤即将击中黑化赵鑫的瞬间，它们的眼睛突然闪烁了一下，倒映出一个令人心碎的场景——贺璃被无数条黑色的锁链穿透身体，鲜血淋漓，眼神却异常平静。
那一刻，赵鑫的大脑像被雷劈了一样，嗡嗡作响，耳朵里满是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贺璃的反常举动，想起她偷偷摸摸刻在他骨髓里的那个奇怪的契约，当时他只觉得这女人又在搞什么幺蛾子，现在想来，一切都是她提前布好的局！
系统吞噬记忆？
格式化程序？
全是假的！
真正的危机，来自他记忆深处的心魔，而贺璃，竟然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
迷宫中央，一面巨大的镜面缓缓浮现，镜中映出贺璃被系统代码缠绕的残影，仿佛一只被蛛网困住的蝴蝶，挣扎着，却无法逃脱。
镜面反射出的光线有些刺眼，那代码闪烁的声音如同电流的滋滋声。
“好一个系统…好一个贺璃…”赵鑫咬牙切齿，却并没有像预想中那样冲向镜子。
他猛地转身，抱住离他最近的一面墙壁，那墙壁冰冷而粗糙的触感让他的手有些生疼，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抠门的人最讨厌浪费！系统想玩，老子就陪它玩到底！”
他调动起天师境的力量，双手如同钻头一般，硬生生在墙壁上凿出一个洞！
碎石飞溅，打在他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露出后面隐藏的景象——那是一面用鲜血画满古老符文的墙壁，妖异而神秘。
鲜血的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刺鼻难闻。
这阵法，赵鑫认得！
这是贺璃当年被困在系统囚笼里时，自学的禁术！
她竟然…竟然早就…
“贺璃，你…”赵鑫喃喃自语，突然，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阵法中涌出，将他包裹其中，那股力量带着一种炽热的温度，仿佛要将他融化。
“傻瓜…”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这才刚刚开始呢…”
墙壁后的阵法光芒大盛，像一颗即将爆发的超新星，刺得赵鑫睁不开眼，那光芒带来的灼热感让他的眼皮都有些发烫。
等他再次适应光线，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纯白的空间，与之前昏暗的迷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脚下是柔软的云朵，踩上去软绵绵的，如同踩在上；头顶是无尽的星空，星星闪烁的光芒带着一种清冷的感觉，仿佛能照亮他的内心。
等等，这熟悉的配方，这熟悉的味道…这不就是系统空间吗？
他之前就知道系统空间有着特殊的环境规则，比如这里的温度和能量场与外界不同，可能会对物品产生影响。
他娘的，又绕回来了？
突然，一股阴冷的气息从背后袭来，赵鑫鸡皮疙瘩瞬间炸裂，那股寒意像冰针一样刺进他的身体。
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扭曲的黑影正朝他扑来，那黑影面目狰狞，尖牙利爪，散发着浓烈的怨气，活脱脱一个从恐怖片里爬出来的恶鬼！
黑影移动时带起一阵冷风，发出呼呼的声响。
“我靠，这什么玩意儿？！”赵鑫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摸向口袋，却只摸到一把黏糊糊的…糖？
等等，这不是他上次藏的战利品“千年人参糖”吗？
由于系统空间特殊的环境规则，人参糖在系统空间里融化了！
这是什么诡异的设定？
来不及多想，黑影已经扑到眼前。
赵鑫眼疾手快，掏出那半融化的人参糖，一把糊在黑影脸上。
“尝尝老子千年人参糖的厉害！”
糖浆糊了黑影一脸，它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那声音尖锐得让赵鑫的耳朵生疼，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就在这时，赵鑫脑海中灵光一闪：系统说过，用怨气淬炼的符咒能反弹攻击！
这千年人参糖吸收了系统空间的怨气，不正是一张天然的符咒吗？！
他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早就画好的桃木符，一股脑地贴在黑影身上。
“系统说用怨气淬炼的符咒能反弹攻击！”赵鑫大喊一声，仿佛在念某种咒语。
话音刚落，桃木符应声爆炸，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如同闪电一般刺眼，同时还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
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扭曲变形，最后竟然…变成了贺璃的模样？！
“为什么…为什么偏要救那个抠门鬼？”变成贺璃模样的黑影，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怨恨。
赵鑫愣住了，这什么情况？
系统bug了？
他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突然，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猛地掐住“贺璃”的脖子，
“因为你体内流着我的契约血啊！”
话音未落，真正的贺璃从一阵数据乱流中挣脱出来，她在数据乱流中挣扎了许久，脑海中不断思考着如何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眼神冰冷，手中金簪直指赵鑫天灵。
“现在系统权限归我，你这个抠门狗欠我的妖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