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够明白你们的难处,也愿意去体谅你们所经历过的一切,但请记住,你们永远都不要心存幻想,认为我会轻易地原谅并接纳你们!”李沐风紧紧咬着牙关,面色通红,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小,他一字一句地吼道:“我李沐风自小便是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独自一人摸爬滚打,早已习惯了这种孤独的生活。我决不允许自己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生活轨迹,就因为你们的突然介入而偏离了原有的方向!”
说罢,李沐风猛地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继续用那毫无感情色彩且异常平静的语调缓缓说道:“我的人生已经如此艰难,实在经不起任何折腾与变故了。所以,请你们离我远一点,越远越好!”
就在这时,原本站在一旁的老夫妇,身体竟然不约而同的一晃。
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泣不成声地哭诉道:“孩子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呀?我们可是你的亲爷爷奶奶呀!当年并非是我们故意要抛弃你,而是我们真的对有你的存在一无所知啊……”
话音刚落,夫妇俩不约而同地愣住了,他们呆呆地望着对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沉默片刻之后,还是那位满脸皱纹的李爷爷最先回过神来,只见他颤抖着嘴唇,声音沙哑地问道:“孩子,难道就连给我们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吗?”
“其实,我觉得,你们不需要跟我解释这些的。你们为国家尽忠,天经地义,我不会怪你。况且,早上的时候,我不是没给过你们机会,我坐在这里,安安静静的等着你们的飞机落地。我也曾在等你们过来的时候,幻想着至亲见面时候,自己应该怎么办。”
看着两位脸色有些灰暗的老人,李沐风有些于心不忍,但是现在事情都已经闹到这个程度了,他也必须要继续说下去。
“可是,你们是怎么对我的?坐下来,咱们都还没聊上几句吧。二位的关门弟子,也就是这位江婉月小姐就进来了,说是要和你们讨论工作。”
李沐风说着说着,还伸手指了一下搀扶着李奶奶的江婉月。
“这,这是意外,这是我的错,我可以跟你道歉。”
此言一出,江婉月顿时瞪大了眼睛,立马开口说道,企图把责任给揽过来。
“别,千万别跟我道歉,耽误了国家大事儿,这么大的罪过,我李沐风可担待不起。”
见状,李沐风直接摆了摆手,阻止道。
“从头到尾,我都没说你们在这件事情上做错了,我一句不好的话也没说过,反而是主动的让出了空间给你们。”
“但是!!!我只说一句,我要出门的时候,你们就没人跟我说一句话吗?或者说,我站在门口,我就站在这门口,等了你们整整半个多小时,从始至终,你们都没有人出来过,跟我说过一句话,哪怕只是解释一下,可能讨论的时间比较长,我也不是等不住。”
“沐风!我……我们也不知道啊,你有意见,可以跟我们直说啊。”
这时,脑子转不过弯儿来的李爷爷,一脸茫然的开口了。
“是呀,李沐风,这个项目对我和老师还有师娘来说,真的很重要。希望你能够理解一下,我们真不是故意的。”
“直说???你让我怎么直说??本来我们就不熟悉,我还开口不让你们科研讨论?我一句话都不说,就被你们挥舞着道德得大棒子肆意的指责了,我要是开口阻止了,不是要被你们用道德的大棒子,给活生生的打死???”
面对李沐风的回应三人相顾无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还有,你,江婉月,不要开口道德仁义,闭口仁义道德,我李沐风穷苦人家出身,你说的那些大道理我不懂,别往我这儿阴沟儿里面扔棉花球儿。我已经够理解,够体谅你们了,什么话也没说,什么要求也没提。刚才你进来的时候,我在外面的走廊上,等了好久,就想等那么一句话。可惜没有,你们理所当然的认为,我就会乖乖的等着是吧?”
“不是不是,沐风。我们没有这个意思。是我们真的讨论的太入迷了,一下子忘记了这一茬儿事情……”
“既然你们能忘记了自己此行得目的,那你们过来找什么孙子!!!”
“你们倒好,自己过来看过了孙子了,然后拍拍屁股住进了重重安保得疗养院,那我呢?我该怎么办?你有想过吗?万一被有心人知道这件事情,我会不会有危险,你有考虑过吗?要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是不是为了国家,我就要被你们给含泪牺牲掉?”
“我要是从小在你们的呵护下长大,享受过了各种优渥得条件,那也就罢了。可我没有啊,我没爹没妈没爷没奶的,就这样长大了,要不是托了我太爷爷也就是你爹的恩情,在萧家老太爷的帮助下完成了教育。要是我混了社会,变成了古惑仔,在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你觉得我现在还会这么好说话吗?还会控制着欲望?怕是我在就已经跟你们要车要房要钱了吧。”
“对不起,沐风,我和你奶奶真的是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们不是故意不找你的。之前又因为……”
“行了,我说过了,国家大事别跟我道歉,我一个小老百姓,我担待不起。你们为国尽忠。那谁来爱我啊?”
“反正,今天从见面到现在,什么亲情不亲情的,我没看到,也没感受到。但是你们挥舞着道德大棒肆意的指责我,倒是看到了好几回。你们倒好,开口闭口,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把自己弄得跟个圣人一样,我要是不原谅,不理解,倒显得我这个人太低俗了。”
“所以,我理解,我明白,但是我不会原谅你们。想要和我沟通交流,就请你们拿出应该有的态度,你们是圣人,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