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贾府,因着黛玉不愿开口向苏旭求情,替贾赦和贾琏说几句好话,好让苏旭别向皇帝参他们一本,府里上下都对她生出了几分不满。
贾琏私下里嘀咕道:“她如今是苏家的媳妇,自然胳膊肘往外拐,哪里还顾得上咱们贾府的颜面?”
邢夫人听了这话,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可不是嘛,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今有了身孕,更是连娘家都不认了。”
贾赦更是被气的不轻,不过这圣上知道此事以后,似乎并未迁怒贾家,这让他更加肆无忌惮,心想:“
你苏旭未免过于得意,未免太小看我贾家,皇上心里分明还是念着我贾府!”
他眼神阴冷,心里更是有了一个更加阴险、歹毒的计划。
王夫人虽不言语,可眉间那抹不悦却藏也藏不住,显然也觉得黛玉做得不够厚道。
连带着几个丫鬟小厮私下议论,都说黛玉心硬,连自家亲戚都不肯帮衬一把。
唯有贾母那边,仍被蒙在鼓里,满心欢喜地想着黛玉的喜事,全然不知府中这些龃龉。
她时常拉着鸳鸯问:“玉儿如今月份大了吧?她几时回京城来让我瞧瞧我的小外曾孙?”
鸳鸯只得笑着敷衍:“老太太别急,待她身子好些,自然就回来了。”
而此时,苏旭正带着黛玉沿水路前往扬州,眼看着她的身子越发沉重,已是七个多月。
他忧心忡忡地对黛玉说:“这水路虽平稳,可你如今这样,我总怕有个闪失。”
黛玉却强撑着笑安慰他:“旭哥哥莫担心,我自有分寸,左右有丫鬟仆妇照料。”
到了扬州,苏旭细细安顿好一切,才依依不舍地与她告别。
他握着黛玉的手,低声道:“你安心养胎,我去京城定会速去速回。”
随即,他带着苏礼,快马加鞭赶往京城,心头却始终放不下一路颠簸的她。
刚一踏入京城的城门,便听到了南安郡王战败的消息传来。
随即,他带着苏礼匆匆启程,一路快马加鞭赶往京城。
马蹄声声,却难掩心中忧虑,脑海中不断浮现黛玉孕育七月的身影。
每当夜宿客栈,望着窗外明月,更是思绪万千,担心她在扬州是否安好。
即便有丫鬟日夜伺候周全,亲爹林如海和女医生柳姑姑也时时陪在身侧,嘘寒问暖,
可黛玉怀胎七月,身子越发沉重,这孕期的种种辛劳与寻常日子毕竟大不相同,苏旭心头总不免悬着一丝放不下的忧虑。
林如海临别之际,拉着苏旭的手,语重心长地叮嘱道:“旭儿,你此番平安洲之行,行事稳妥,果断决然,着实让我欣慰。”
他顿了顿,又温声笑道:“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担当,处置事务滴水不漏,将来前途定是不可限量,我心甚安。”
林如海的目光转而沉稳几分,继续说道:“至于得罪贾府那些事,你不必多虑,只管公事公办,按规矩来便是。”
他拍了拍苏旭的肩,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朝堂之上,风云变幻,局势才是根本。”
苏旭闻言,低声应道:“岳父教训的是,我自当谨记,凡事以大局为重。”
林如海笑了一声,缓声道:“如此便好,亲情虽重,却不可乱了朝堂的分寸。”
一路上风尘仆仆,马不停蹄,苏旭一行人终于赶到京城。
刚踏入城门,迎面而来的小贩、商贾们便议论纷纷,南安郡王战败的消息已传遍大街小巷。
苏旭心下一惊,连忙打听详情。
街头巷尾都在传,这位曾让朝野震惊的郡王,如今已沦为阶下囚。
南安郡王不仅在战场上一败涂地,更是被敌军生擒活捉。
这位昔日威风凛凛的王爷,如今沦为阶下囚,朝堂内外无不唏嘘感叹。
这般耻辱,对一个王爷来说,无异于天塌地陷。
在这朝堂之上,最是忌讳皇室成员被俘这等奇耻大辱。
自古以来,但凡皇子落入敌手,不仅身份尊严尽失,更是永远与那至高无上的龙椅无缘。
这是祖制,更是铁律。
苏旭心中暗忖,南安郡王这一败,怕是再无翻身之日。
纵使他日后被救回来,朝中重臣也断不会允许一个曾被敌军俘虏的王爷再掌兵权。
这偌大的权力核心,从此再无他的立足之地。
“南安郡王战败被俘是何时的事?”他低声问随行的苏礼。
苏礼沉吟片刻,道:
“不过是三日前吧,却已有风声传遍各府了。
小的听闻军报送入宫中那日,皇上龙颜大怒,南安郡王怕是彻底完了。”
苏旭心头一沉。
南安郡王被俘,朝中局势势必大变,而他新官才上任,应该不会波及。
这南安郡王虽然早前与他并无太多交集,但贾府时常与南安郡王亲密往来,若循着关系挖掘下去,牵连贾家倒有些可能。
苏旭到吏部述职以后,心不在焉地完成了所有手续,便匆匆回到自己在京城的院子。
推开门的那一刻,他愣在了原地,院中一片寂静,没有往日黛玉轻声吟诗的悦耳声音,也没有她在花园里修剪花枝的身影。
这一次只有他一个人回来,黛玉因身孕未能跟随,让他心头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
他缓缓走进屋内,目光扫过每一个黛玉曾经停留过的角落,仿佛还能看到她婀娜的身影,听到她银铃般的笑声,这种思念之情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桌上无人奉茶,迎面空无人迹,他眉心微拧,想起黛玉腹中的孩儿,更觉心揪不安。
他正打算遣人去扬州送信,却听外头传来吵闹声。
“让开!我是荣国公贾府的人,看你们这副不懂规矩的模样,怕是不知我是谁吧!”
原来是兴儿来替贾府送信。
苏旭疑惑不已,因为自己参了贾府一本,他以为贾府不会和他来往了。这时唱的哪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