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哆哆嗦嗦地走进帐篷,内心满是无奈与尴尬。
那帐篷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混合着我们几天来生活留下的味道。
我匆忙地拿起之前脱下来的衣服,手指慌乱地摸索着衣服的领口,好不容易才将它套在身上。
当我再次走出帐篷时,长发女人还是用那如鹰隼般警惕的眼神盯着我,仿佛我是一只随时可能扑上来的恶狼。
她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根粗壮的大树枝,双手紧紧握住,摆出一副极具威胁的姿势,那树枝在她手中微微颤抖,却又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决心。
不过对我这个剑道社成员来说,只需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是个十足的新手。她下半身双腿的位置明显不稳,重心偏高,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她吹倒。
抓树枝的力气大得有些过头,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这样下去,她的手臂用不了多久就会因为过度疲劳而酸痛不已。
而且一看她那纤细的身材,就知道不是肌肉发达的类型,身上没有丝毫因长期锻炼而形成的紧实线条。
我要是直接冲上去,凭借在剑道社训练出的敏捷身手和力量,肯定能轻而易举地制伏她。
但对方是两个被恐惧笼罩、害怕得不行的女人,要是真那么做了,我感觉自己就要从被误解的变态彻底进化成令人唾弃的超级变态了,所以我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
“好了,我投降。这下行了吧?”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缓缓举过头顶,做出不会有任何威胁的手势。
我的手臂因为长时间举着开始微微发酸,但我不敢有丝毫动作,生怕再次引起她们的恐慌。
长发女人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那眼神就像在审视一个危险的猎物,然后慢慢地向我靠近。
她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脚步轻微地挪动,仿佛脚下的沙子里藏着陷阱。
仔细一看,长发女人背着一个小背包。
那背包有些陈旧,边角处磨损得厉害,上面还沾着一些海水干涸后的盐渍。
是在遭遇船难前就带上的吗?
还是在这座岛上清醒后幸运地找到的东西呢?
从背包的样子来看,是个常见的旅行背包,虽然不大,但却让人忍不住好奇里面装着什么。
我听说过宥雅学姐也捡到过背包,但里面有用的东西只有美工刀和打火机,所以她把背包扔了。
不过,从这个女人背着背包这一点推测,里面可能装着比宥雅学姐捡到的背包里更有用的东西。
说不定有食物、药品,或者其他能帮助我们在这荒岛上生存下去的物品,想到这儿,我心里不禁涌起一丝期待。
从这两个女人的表情来看,她们没有表现出饥饿或口渴的样子。
她们的脸颊透着一丝健康的红晕,眼神中也没有那种因极度匮乏而产生的焦灼。
也就是说,她们在漂流到无人岛后,自己解决了饮食问题。
看来这两个女人的生存能力比看起来要强得多。
或许她们在岛上找到了野果,又或许发现了隐藏在树林里的清泉,不管怎样,这都让我对她们刮目相看。
长发女人从她的背包里拿出的东西是绳子。
那绳子看起来质地坚韧,不知道她从哪儿弄来的,不只是普通的一小段绳子,还有一捆绳子和一把美工刀。
绳子在她手中被抖开,发出沙沙的声响。
长发女人用下巴指了指我,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在下达一道不容置疑的命令。
中长发女人虽然还是一脸害怕,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犹豫,但很沉着地用刀割断绳子,然后慢慢向我靠近。
她的脚步有些颤抖,双手也微微哆嗦着,费了好大劲才把我的手和脚绑了起来。
在这两个女人靠近的时候,我本可以凭借敏捷的身手直接反击,挣脱束缚,但我能看出她们也不是真的想威胁我,只是为了自身安全采取的无奈措施,所以我乖乖配合了。
在这荒岛上,大家都只是为了活下去,这种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行为,我完全能够理解。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这两个女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被性欲冲昏头脑的 “男人”。
就像悠雅学姐之前担忧的那样,在这法外之地,人性的黑暗面可能会被无限放大。
一般来说,在无人岛上遇到幸存者,首先会很高兴地迎上去,彼此分享生存的经验和希望。
但她们的态度却不是这样。
她们先确认我是男人,然后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情况,采取了周全的措施。
从找树枝威胁我,到用绳子绑住我,每一步都透露着谨慎与警惕。
我觉得她们比我想象中冷静,判断也很正确,在这充满未知与危险的荒岛上,这样的谨慎或许是她们生存下来的关键。
“你叫什么名字?”
长发女人用美工刀指着我问道。那美工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虽然她应该不会真的刺过来,但我还是得好好回答,于是慢慢地说:“悠也。你们呢?”
我试图用温和的语气打破这紧张的气氛,希望能和她们建立起初步的沟通。
“我们没兴趣回答你的问题。”
长发女人的语气冰冷,没有丝毫温度,仿佛我是一个不值得交流的陌生人。
“你先问了对方的名字,至少也该回答一下吧,这不是基本的礼貌吗?”
我忍不住说道,心中有些疑惑,不明白她们为什么如此抗拒透露自己的信息。
“你们国家或许有这种说法,但对我们来说,这无所谓。”
长发女人的声音依旧冷漠,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屑。
“你会说中文,难道你是哪个大学的交换生吗?”
我继续试探着问道,试图从她的语言能力中找到一些线索。
“…… 闭嘴。”
长发女人突然怒目圆睁,她把美工刀的刀刃抵在我的脖子附近威胁我。
刀刃冰冷的触感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那锋利的边缘仿佛随时都会划破我的皮肤。
“闭上嘴。”
她再次恶狠狠地重复道。
“……”
我无奈地闭上了嘴,心中暗自叫苦。难道是我猜测她详细个人信息的样子让她不高兴了?
看着她那充满警惕与愤怒的眼神,我意识到自己可能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和她强硬的语气不同,她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那微微颤抖的手腕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与不安,估计她也是第一次用凶器威胁陌生人吧。
尽管她努力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但我还是能看出她的慌乱。
一眼就能看出,她们就像温室里的花朵一样娇弱。
她们的皮肤白皙细腻,没有一丝被生活磨砺的痕迹,不用看都知道她们没什么力气。
从她们拿树枝的姿势,到用绳子绑我时的笨拙动作,都能看出她们缺乏应对危险的经验。
但即便如此,她们为了保护自己,还是鼓起了勇气,这一点让我对她们多了几分敬意。
“我们这些幸存者这样对峙下去也没什么好处。当然,在你们看来我可能有威胁,但至少我没有伤害你们的想法。”
我试图缓和气氛,真诚地说道,希望她们能相信我的话。
“……”
长发女人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我,眼神中依旧充满了警惕。
“而且,不只是我,还有另外两个和我一起漂流到这座岛上的人。她们也是女人,和你们一样。要是不信,就等着看吧。”
我继续解释道,希望能让她们放下戒备。
“……”
长发女人依旧沉默,但她的眼神中似乎有了一丝动摇。
一直沉默的长发女人,终于慢慢地张开了嘴。
“…… 我叫艾丽亚,22 岁,那边是我的姐姐塞丽亚,24 岁。”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你们是外国人?”
我惊讶地问道,没想到她们会主动透露自己的信息。
“混血儿。我父亲是美国人,母亲是中国人。”
艾丽亚回答道,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所以头发是银白色的啊。”
我喃喃自语道。不过我记得美国人一般不是银白色头发吧,但头发颜色是银白还是金黄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长发女人比我小,而且她和另一个女人是姐妹关系。
知道了这些,我感觉和她们之间的距离似乎拉近了一些。
“你们是一个人来的?还是……”
我刚想问下去,长发女人突然看了看帐篷里面,喃喃自语道:“看来真的还有其他人,而且还是女人。”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还有些许好奇。
“顺便说一下,其中一位是我们系的教授,诺亚教授,另一位是我们社团的社长,悠雅学姐。她们和我一起生活。”
我详细地介绍道,希望能让她们对我们的团队有更多了解。
“那她们在哪儿呢?那两位女士?”
艾丽亚追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她们去钓鱼了,暂时不在。”
我如实回答。
“…… 这附近有水吗?还是说去海钓?”
艾丽亚继续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严格来说,是前者。我刚刚证明了海钓效率不高。”
我苦笑着说道,想起之前与玻璃瓶的再次相遇,心中满是无奈。
这时,我听到帐篷后面有草丛晃动的声音。
那声音虽然轻微,但在这寂静的环境中却格外清晰。
从声音大小判断,是人的体型发出的。
在长发女人和中长发女人的视线转向那边之前,一个人以极快的速度向长发女人冲了过去。
在海边阳光的照耀下,头发随风飘动。
而且她手中拿着的短棍,一眼就能看出是 “悠雅学姐” 来了。
悠雅学姐身姿矫健,步伐轻盈,那短棍在她手中就像一件灵动的武器。
砰!
悠雅学姐瞬间靠近长发女人,挥舞着短棍。
那短棍划破空气,发出呼呼的声响。
长发女人连忙后退躲避宥雅学姐的攻击,由于退得太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判断悠雅学姐并不是真的想攻击她,只是为了制造威胁,保持安全距离才挥舞短棍的。
悠雅学姐的眼神中透着冷静与警惕,她在保护我们的同时,也不想真的伤害到这两个陌生女人。
长发女人摔倒在地,慌乱中拿起美工刀就想站起来反击。但她的反击没能成功。
“别动。” 悠雅学姐的短棍抵在了中长发女人的脖子上。
她放开长发女人的同时,为了让她无法反抗,劫持了人质。这果断的判断,精准的动作,不愧是剑道社社长,我不禁咋舌赞叹。
悠雅学姐在关键时刻总能保持冷静,做出最正确的决策。
“…… 别伤害我姐姐。”
艾丽亚焦急地喊道,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只要你老实待着,我就不会伤害她。”
悠雅学姐冷静地说道,语气中透着坚定。
一直躲着的诺亚教授也现身了。
诺亚教授惊讶地看着这两个女人,喊道:“这不是艾丽亚和塞丽亚吗?”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惊喜与意外。
“教授,您认识她们?”
我惊讶地问道。
“她们是我们学校的交换生,哲学系的姐妹俩。”
诺亚教授解释道。
“……”
听到教授的话,我心中的疑惑顿时解开了。
艾丽亚看到教授后,放下了手中的美工刀。
亲眼看到教授后,她才相信我说的不是假话。艾丽亚这丫头,虽然比我小,但做事还挺谨慎的。
她在确认了教授的身份后,才放下戒备,这一点让我对她又多了几分认可。
悠雅学姐看到艾丽亚的反应后,也放下了手中的短棍。
塞丽亚似乎被吓得不轻,眼角湿润,开始抽泣起来,诺亚教授把她揽入怀中安慰她。
教授的怀抱就像一个温暖的港湾,让塞丽亚在这充满恐惧与未知的荒岛上感受到了一丝安慰。
此时,紧张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大家的眼神中不再充满敌意,而是多了几分好奇与期待,期待着在这荒岛上,我们能一起找到生存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