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道,“行!姥娘知道了,我会问问你娘的。你们放心,他们已经和离了,你们姐俩就安心在姥娘家待着,其他的等你们长大了再说。”
不想在孩子跟前说亲生父亲的不是,苏云想着,等到两个孩子有是非观念时,再让她们自己去评判爹娘当年的事情。
她这个姥娘只是做好自己该做的。
对于苏云来说,林巧英是原身的女儿,既然占了原身的躯壳,她自然有责任去帮衬她,而且林巧英对她来,说更是一个得力的助手。至于两个女娃儿,给自己的生活增添了很多乐趣,她也乐此不疲。
大丫似懂非懂,不知道姥娘为什么反应不大。但听到她说,她们母女三人可以安心的住下来,心里便放松了。
晚上,苏云本也想问问林巧英,但想着既然她不想说,那便不问了,她也相信林巧英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孙书君又一次名落孙山,跟秀才失之交臂。
孙家村便传出来许多风言风语,说什么他已经考了这么多年还不中,恐怕得当一辈子的老童生了!
也有人自来看不惯他眼高于顶,这下子更是有了话头,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
孙书君郁郁寡欢,便去县里的香楼,想着找老相好一诉衷肠。结果,对方知道他的境遇,竟露出了几分鄙夷神色,不愿再搭理他了!
这可吓坏了孙书君!
要知道,这窑姐儿干了这许多年,已经攒了不少傍身钱财。
当初他们浓情蜜意,已经私定终身,只要他肯将她纳进门儿,以后自己上京赶考的费用都不成问题。
这会儿,她竟然反悔?
这怎能不让他着急?之前,族长给他凑的拜师银子都已经花在这窑姐儿身上了!而且,林氏还闹了一通跟他和离并带走了两个闺女,家里的老娘就等着他将这位财神奶奶迎进门呢!
窑姐儿嗤笑一声,将手里帕子掩面,一副弱柳扶风的姿态。
“哼,我只想让你将我娶回去,这般就能脱离贱籍。奈何,从未想过郎君竟然如此薄幸,竟将自己多年的糟糠之妻给休弃,连孩子都不要了!”她说到这里,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加掩饰的嫌弃。
“这般无情无义之人,我怎可将我的下半辈子托付给你?”
其他姐妹听到这话,也不由侧目看向他,眼里的鄙夷展露无遗。
她们大都也是穷苦人家的女孩,没入贱籍实非所愿,一辈子挣扎着,便想着要脱离贱籍,还回良民身份。
但常年混迹风月场的她们也晓得,若是不擦亮眼睛,也只是从一个火坑掉入另一个火坑。
那叫瑶娘的,曾经是香楼的一等青女。只是,容颜易老,随着时间推移,也便想着早点儿跳出去,找个正经人家过日子。
曾经她以为,这孙书君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公子,但耕读之家只要勤学,考个秀才不成问题,将来再努力一些,说不定还能混个举人。听说他家有贤妻,每天都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便想着就算是做妾,也不会被正妻拿捏。何况,她有银子傍身,这孙家没多少银钱,肯定不敢得罪自己。
等过个几年,她再努力生下个一儿半女,在孙家站稳脚跟,就算是妾,也能过得风生水起!
却没想到,这孙书君是烂泥扶不上墙!不仅没考上秀才,还休了婆娘!竟然连闺女都不要了!
瑶娘想起很久远的过去,自己也是被亲爹给卖进香楼,像牲口一样被挑选,直到能够挂牌,成为香楼的抢手货。
不过也只是货而已……
她眼底里染了一层霜,声音却依然婉转悦耳。
“以后这孙郎君就不必再来找我了,我虽然是命贱,但骨子里还留存有几分清高,自此,咱们恩断义绝吧!”说完,便袅袅婷婷地抽身而去。
孙书君没有银子,龟公便鱼贯而入将他架了出去,马那家香楼的恩客也不能白嫖呀!
被扔在香楼门口的孙书君,顿时恍然大悟,才着急忙慌的跳起来,抖落身上的灰尘。
“阿瑶!你等着我,我一定能给你赎身的!”
龟公听到,转头看向他,嗤笑了一声道,“孙郎君,我们瑶娘可是香楼的招牌。这赎身银那是一天一个价儿,没有五十两断然不行的,你还是死了这个心吧!”
另一个龟公,劝说道,“孙郎君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回去勤学苦读。我们瑶娘最是喜欢读书人,特别是秀才公。”
这位也是存了劝说的心思,是个好人。
在香楼里干了这么多年,什么样儿的痴情种没见过?说啥还是得自己有用,香楼里的姑娘都是遭过大罪的,可不会轻易跟你谈感情。
只可惜,这一番良苦用心,听在孙书君耳朵里,也等于没说。
他一门心思都有想着五十两银子从哪儿凑。
家里断然拿不出太多银子,除非将田地给卖了,但阿娘肯定不会同意。
卖田地?
那不如卖闺女呀!
他混迹香楼一段时间,也听到看到一些人牙子来谈买卖。颜色好的小姑娘,能卖足足三十两银子呢!
突然,大丫的脸闯入他的脑海。
对呀,大丫已经虚岁快十岁了!正是花骨朵儿般的年纪,长得也不错,应该能值个三十两……
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竟然把两个孩子给了林巧英!
孙书君第一次为此事感到后悔。
等见到妻女以后,他便更后悔了!
看起来,他们母女的日子过得不错,大丫的模样儿出落的更加标致,他都有些认不出了。心里盘算着,这番模样卖到青楼,少说也得多加五两银子……
算起来,让阿瑶回心转意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他也没傻到直接同林巧英摊牌,而是借口说孙老娘想孩子了,要接大丫二丫回去看望阿奶。
奈何林巧英在孙家过了这么多年,对这话有些狐疑,便借口她娘生气,不想让两个丫头去孙家。
孙书君想到苏云这个前丈母娘的威力,不由也有些害怕,便说以后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