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这个群体，只有怕亏本的，没有怕砍头的。只要有了足够的利益，无论是联盟禁止的产业，还是社会排斥的商品，都会有大批清理不干净的投机者出现。
因此，合众联盟想到的办法是，双标。
在明面上，合众联盟拥有全世界最严厉的精灵买卖打击力度，最严格的训练家守则，这些为合众赢得了表面上的秩序稳定，以及一个巨大的潜在市场。
而在这些潜在市场，另有一套合众联盟默许的规则存在，在这些地方，只要不涉及危害联盟声望和市民生命安全的行为，联盟的监管就会相当宽松，例如面前的飞云市地下黑市。
与多数人所想象的法外之地不同，地下黑市这种听起来就是个法外之地的地方，从始至终都是联盟提供资金，由几个强大的训练家联合开办的，从来不是什么法外狂徒的聚集地，反倒有种vip商店的味道。
“希罗娜小姐，这里就是飞云市的地下黑市了，请您戴上这个，在里面需要遮住脸部，还要释放出自己的精灵。”
祁玄在海流号上恶补过合众地区的各方面知识，现在临时冒充一下本地人也不会露馅。他从背包中掏出一副面具递给希罗娜，顺手指了指前方的一个街区，这整个街区的房屋内全都是黑市的出入口，在街区被挖空的地下，就是他们要去的地方。
希罗娜顺从地戴上这副纯白色面具，遮住自己精致冷艳的容颜，只露出一对浅灰色的瞳孔。她看着面前的祁玄也戴上了相似的纯黑色面具，一只皮毛油亮的月精灵跟随在他身后，身上的色环呈现奇异的蓝色，毫无疑问是一只稀有的闪光品种。
“出来吧，冰精灵。”
“咿芙。”
一只体型修长的冰精灵也学着月精灵的样子，跟在了希罗娜的身边。祁玄用余光瞥了一眼，毫无疑问，这位未来冠军的精灵果然是实打实的冠军级潜力。
在祁玄身侧的月精灵也同样回过了头，盯着冰精灵看了许久，直到祁玄踢了它一脚才收回视线。
这个妹妹，我像是见过的。
“让您见笑了，我的月精灵眼睛不太好使，喜欢盯着别的精灵看。”
祁玄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它的脑袋瓜，这货到底是随了谁的性格，才会对外面的伊布见一个爱一个？
“没有关系，黑桐先生的精灵和您很像，时刻保持着警惕心，这当然是好事。”
心情有些微妙的祁玄没有接话，默默打开了一扇没有锁住的房门，指向了屋内早就打通的下行楼梯。
“跟我来吧，今天这底下的人应该不少。”
祁玄带头走下楼梯，仅仅几步之外，就是一个与地上空间大相径庭的世界——
“新鲜的宝包茧蛹壳，泡茶一绝啊！”
“百岁以上双斧战龙的鳞片，不信的可以来敲！”
与想象中安静，神秘的交易氛围不同，这里和地上的跳蚤市场一样喧闹，唯一的不同就是无论商家还是买家，都将面部遮得严严实实。
“还真是，和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啊。”
“很正常，这些卖东西的人又不是什么神秘组织，他们只是在官方市场被压价，想在这里多卖点钱的普通训练家，真像电视剧里那样人人披着黑袍安静交易才有鬼了。”
“小哥对这些很懂嘛，不是第一次来了？”
一个赤着上身，用黑布裹住脸庞的大汉凑了过来，他的肩上停着一只小巧的心蝙蝠，吆喝了一个多小时的嗓音听上去有些沙哑。或许是因为所有人不露脸的隐蔽性，这里奇装异服，甚至裸奔的人并不罕见。
“看看我这袋舞天鹅的腹毛，那么高品质的绒羽可不常见。而且这么大的量，拿回去做被子或者枕头都是一绝。矢车森林被炸了之后，这些羽毛肯定要被炒到天价了，要不是我急要现钱，才舍不得现在出手。”
祁玄扫了一眼袋子里的羽毛，那只是用常见的咕咕鸽羽毛漂白一遍而已，根本不是什么舞天鹅的腹毛。
“走吧，我们还要找找知道爆炸内情的人。”
希罗娜显然也认出来羽毛的来源了，潇洒地一转身，华丽丽地无视了热情的大汉。
看起来，没那么容易骗啊。
大汉被无视后也没有觉得生气，而是挠头回到自己的摊位，随手将这袋羽毛一丢，继续观察起过路的人来，一伙人行骗失败还会有另一伙，总会有菜鸟会上钩的。
希罗娜扫过一面面售卖各种货物的摊位，祁玄则在每个摊位前驻足，不时买下一些有趣的玩意儿。他的眼光相当毒辣，有不少东西连希罗娜自己都看不出是什么。
“黑桐先生，能透露一下这个是什么吗？”
终于，希罗娜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弯下腰看着祁玄在一群玩偶娃娃中挑挑拣拣。这些玩偶她无论怎么看也只是普通的棉花玩具，看不出丝毫特殊。
“只是娃娃而已，我想送给一个需要它的孩子。”
祁玄找了半天，终于是找到了一个做工精致，长相也和娜姿颇为相似的小玩偶。娜姿最近刚刚学会使用手机，已经在线上和他磕磕绊绊地聊起了天。而祁玄也没有忘了之前的承诺，要给小娜姿找一个能够长期待在里面的载体，这个玩偶就相当合适。
这样啊……
希罗娜也蹲下身，揪住一个等身大的梦梦蚀玩偶打量着。在合众，梦梦蚀有象征睡眠安稳香甜的含义，类似于神奥传说中的美梦神克雷色丽亚。
如果把这个送给嘉德丽雅，她应该会喜欢吧。
不对，自己是来寻找矢车森林线索的，怎么忽然就变成陪着对方逛街了？
话虽如此，但她还是买下了几个昂贵的玩偶，才和祁玄聊起正事。
“黑桐先生，还请你带我去能找到火箭队或者银河队消息的地方，我怀疑这两个组织之一就是这次爆炸案的罪魁祸首。”
都已经追查到火箭队头上了？
祁玄乍一听还以为是关东那边把消息告诉了他们，但随即又回过神来。能做出这种事件的组织确实不多，况且按照她的说法，兰斯他们还没有被发现。
“呃，我这就带您去情报区。今天发生那么大的事，他们一定有人去勘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