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宝宝压低重心,在倾斜的地面上稳稳站立,而飞在空中的蓝鸦也完全不受地面倾斜的影响,限制它的只有场馆内十米高的天花板。
“阿桔馆主昨天见过它们了吧,还请赐教。”
阿桔手腕一翻,从忍者服的袖口处取出两颗精灵球。白光一闪,面露狰狞的阿柏怪与大嘴蝠同样一陆一空,与熊宝宝和蓝鸦遥遥相对。
不过,这两只精灵的实力似乎都不强的样子,初入精英级的实力完全不是祁玄两只精灵的对手。
“浅红道馆考验的是训练家本人。我只会派出比挑战者弱小的精灵,至于能不能打败它们,打败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这场道馆挑战,似乎有些不对劲……
祁玄确实听过有训练家对浅红道馆的对战方式有些不满。或者说,除了华蓝市和彩虹市以外,关东的其他六座道馆都没少被投诉过。
尼比道馆陈设简陋像是矿坑,枯叶道馆经常把挑战者的精灵打成半残废,常磐道馆和红莲道馆的馆主经常玩失踪,金黄道馆干脆就没几个人见过馆主,只能在道馆学徒那边挑战……
而浅红道馆常接到的投诉,似乎是针对训练家本人的出格行为,让不少人都留下了心理阴影?
“战斗,开始了!”
阿桔冰冷的语气将祁玄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警惕地盯着看似毫无防备的阿桔,熊宝宝和蓝鸦也看紧了自己的对手,然而,对方却丝毫没有发起进攻的样子,房间内一时间只传来两只精灵不同频率的翅膀扇动声……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阿桔忽然动了。他一步一步向祁玄这边走来,速度并不快,但却异常平稳,完全没有被倾斜的地面影响到平衡。
“钢翼!”
祁玄不打算再让阿桔靠近了。这个忍者馆主会有多少手段谁也探不明白,不如让蓝鸦直接对着他进攻!
钢翼啊。
阿桔将手里藏着的毒药收回袖中。他还挺期待祁玄会像昨天那样说出“啄钻”这样带着开口音的指令,这样他就能趁机把这颗毒药弹进他的嘴里。
实际上,来浅红道馆挑战的训练家中,有一半多都会在开口第一句话时就被他的毒药阴到。
他特制的毒药能让人浑身上下疼痛难忍,却又不伤及性命。在之前的战斗中,只要这颗药在挑战者的口腔中融化,经常会直接把对方疼得瘫倒在地,最后训练家本人被他俘虏,精灵也只能被迫投降,就此失败。
不过,祁玄的语言发音似乎不是很标准,本应该有半开口音节的词,他却几乎没有张开嘴,让他找不到一丝得手的机会。
眼见投毒无望,阿桔便将毒药向俯冲而下的蓝鸦弹去,自己则急速后撤,退到盘蜷蓄力的阿柏怪身边。
蓝鸦也没有虚这颗小小的毒药,翅膀一偏就闪了过去,羽翼如刀,割向了阿桔的身体,祁玄身旁的熊宝宝则按兵不动,提防着大嘴蝠的突然袭击。
蓝鸦将锐利如刀的羽翼放平,绕了一大圈来到盘蜷的阿柏怪背后。他之前几天在大木研究所疗伤之余,娜娜美也给它看了一些书,其中就包括各种精灵的弱点,盲区等等信息。
比如眼前的阿柏怪,虽然盘成一圈之后没有办法打到七寸,但只要绕个圈,从背后瞄准那两片独属于眼镜蛇类精灵的,柔软轻薄的颈侧肉翼,它依然很难反应过来。
俯冲,切削!
阿柏怪意料之中地护在了阿桔面前,用脆弱的肉翼承受下了蓝鸦的全力一击,刀片般的翅膀将一片肉翼直接划断,挂在了阿柏怪身体一侧,从断口处飙出的血液如喷泉一般喷出,霎那间将半个蛇躯都染得血红!
出乎意料的的是,阿柏怪像是没有受到影响一般,它借着自己脖颈喷溅出的血遮掩身形,朝着蓝鸦脆弱的腹部狠狠咬了上去!
得手了!
阿桔原先还害怕蓝鸦的钢翼只是幌子,想借着机会用空气斩之类的技能远程消耗,所以一直维持着护头防御的姿势。直到阿柏怪以伤换伤的打法成功,将毒液注射进蓝鸦的血肉之中,才终于放下心来。
被阿柏怪的蛇毒侵入血液,对于大多数精灵来说都已经可以宣布任人宰割了。剧烈的麻痹感和疼痛会夺走它们的力量,让它失去反击的可能。
对于没有真正受过这种剧痛的精灵来说,这根本不可能挺得下来,一波又一波的痛楚并不是靠什么意志力就能克服的。
不过,这只蓝鸦的反应和那些痛苦挣扎的精灵,似乎有些不同。
“嘎啊!”
被阿柏怪咬中之后,蓝鸦立即用腿将它蹬开,振翅拉开了距离。伤处先是传来一阵清凉而麻痹的感觉,继而从腹部扩散到了全身。蓝鸦只觉得像是被大电海燕的打雷劈了一记,浑身的肌肉都开始颤抖起来,翅膀也失去了扇动的能力,径直从天空坠落下来。
“唔嗷!”
“别冲动,警戒。”
祁玄余光瞥见了蠢蠢欲动的大嘴蝠,连忙制止了熊宝宝前冲的架势。他毫不怀疑,如果现在熊宝宝离开他去保护蓝鸦,这只鸡贼的大嘴蝠绝对会趁机偷袭。
祁玄从背包里掏出久违的棒球棍,提防着阿桔做些小动作。熊宝宝也稍稍冷静下来,贴在祁玄身边,两只圆圆的耳朵紧紧贴在脑侧,这是它正保持高度紧张的信号。
“蓝鸦!”
祁玄手持棒球棍高声喊着,试图唤回蓝鸦的神智。他相信,自己的蓝鸦,不会被这么一口毒素打倒。
“噶啊~”
一片混沌之中,趴在地上的蓝鸦似乎听到了自家训练家的声音。
在叫我?
蓝鸦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浑身的麻痹依然在持续,还有一阵让它颇为怀念的剧痛。自从它被祁玄带走之后,就接受了无微不至的照顾,连最近战斗的对手都没有带给它什么伤势,让它几乎忘了这种感觉了。
不过,这种疼痛对比它之前待在猎人组织试验台上的时候,还是太过温和了点。它在那种地狱般的地方都能撑下半年之久,现在那么点蛇毒带来的痛苦,实在算不上难以忍耐。
蓝鸦想起曾经历过的折磨,嗤笑一声抬起了头。残留的麻痹感并不能阻止它振翅飞行,一波波的痛楚反而更能刺激他的精神。
让那条菜花蛇看看,同批精灵中唯一一只挺过地狱试炼的精灵,有多么不可战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