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风能清晰地感受到颈动脉突突跳动的强烈节奏,那急促的声音几乎完全盖过了防毒面具里粗重的喘息声,他甚至能感觉到血管里血液滚烫地流动,带来一种麻痒的触觉。
东北角暗门缝隙里渗出的海腥味裹着某种发酵的酸腐气息,那股刺鼻的味道直冲进鼻腔,让他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无人机传回的画面中,青铜器饕餮纹里蠕动的菌丝正分泌出暗红色黏液,那黏液的颜色如同一滩凝固的血,散发着诡异的光泽。
严悦突然开口:“我之前听老前辈说过,当年日军在一些秘密实验里,用特殊的菌群和文物结合进行研究,也许这些菌群就是那时候遗留下来的。”祁风听后,心中有了些许明悟。
“突击组跟我上!”他扯下被电磁网烧焦半截的战术手套,那手套与手掌分离时,带起一阵细微的刺痛。
记忆宫殿里逆向旋转的怀表突然定格——父亲牺牲前最后三秒的走针频率。
当陈警员手中融化的警徽编号与污水池拼合的玉璋产生共振,三十八个青铜环突然悬浮成环形阵列,悬浮的青铜环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金属的冷光,同时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子弹擦着林馆长耳畔掠过时,尖锐的呼啸声让他头皮发麻。
严悦的惊呼混着纸张撕裂声在通讯器炸响:“菌群在模仿甲骨文笔顺!”她发颤的指尖划过平板上实时演变的血色符号,那些符号仿佛有生命一般,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那些本该灭绝七十年的培养菌,此刻正在青铜纹路里重组出昭和十六年的军用密码。
祁风踹开第三道钛合金闸门的刹那,记忆回溯带来的剧痛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刺进脑袋,让他踉跄着撞上锈蚀的通风管道,那冰冷且粗糙的触感从身体接触处传来。
六百平米的地下空间豁然呈现,十二尊青铜鼎呈北斗状排列,鼎身饕餮纹的瞳孔随着众人脚步同步转动,那转动的瞬间仿佛有一道神秘的光芒闪过。
张老板被电磁镣铐锁住的手腕突然迸出血线,那些菌丝竟顺着铁锈爬进他的毛细血管,他痛苦的惨叫在空间里回荡。
“十点钟方向交叉火力!”他嘶吼着将严悦扑倒在青铜爵堆后面,身体与青铜爵碰撞时,能感觉到坚硬的质感。
子弹擦过凤头簪的刹那,清脆的声响伴随着甲骨文轨迹突然投射在渗水的混凝土顶棚,那顶棚上的水渍在光线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
严悦沾着血渍的笔记本被穿堂风掀到1937年的实验记录页,泛黄纸页上的培养皿图案与鼎耳菌斑完美重叠,她心中一惊,暗道:“难道这一切真的和当年的实验有关?”
当李黑客植入的Emp装置启动时,祁风在视网膜灼烧般的疼痛中看到了父亲最后的战场,那画面如同电影般在眼前闪过,伴随着嘈杂的枪炮声。
破碎的怀表指针突然加速,他夺过陈警员的霰弹枪对着东南角承重柱连开七枪——每处弹孔都精准对应日军档案里记载的菌群培养节点,枪声在空旷的空间里震得人耳朵生疼。
严悦的钢笔突然在战术地图上自主书写,墨迹渗出的昭和年号让她瞳孔骤缩:“这些文物是活体培养箱!”她撕开防护服袖口露出检测仪,表盘数值在青铜鼎发出蜂鸣的瞬间冲破临界值,那尖锐的蜂鸣声让人心里发慌。
祁风反手甩出电磁网罩住正在异变的张老板,菌丝撕裂皮肤的声响中,父亲警徽的残影突然在鼎腹浮现,那残影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承载着一段历史。
“就是现在!”他拽着严悦滚进北斗阵眼,三十八枚青铜环组成的阵列轰然坠落,巨大的轰鸣声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当血色玉璋完全闭合的刹那,所有蠕动的菌群同时僵直成甲骨文字符,鼎耳渗出的暗红色液体在地面汇成完整的警徽图案,那液体流动的声音如同细微的水流声。
硝烟散尽的仓库突然响起潮汐声,那声音由远及近,仿佛大海就在眼前。
祁风按着太阳穴摇摇晃晃起身时,发现那些子弹孔里正渗出带着檀香的海水,那海水凉凉的,滴在皮肤上有一种清新的感觉。
严悦沾着菌斑的指尖抚过突然静止的饕餮纹,能感觉到那纹路的凹凸不平,瞳孔里倒映出北斗阵型尽头——那里有扇刻着双鱼玉佩浮雕的青铜门,门缝里渗出的光斑正在地上拼出“昭和十六年特别收纳”的篆体字样。
硝烟裹挟着青铜锈味在仓库盘旋,那味道浓郁且刺鼻。
三十八枚青铜环悬浮形成的阵列正缓缓沉降,沉降时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祁风撑着膝盖直起身,战术靴踩碎满地凝结的菌斑,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那些僵直成甲骨文的血丝在日光灯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全在这里!\"赵教授的声音带着哭腔在穹顶下炸开。
他踉跄着扑向北斗阵型中央的檀木箱,老花镜片上倒映出十二件西周玉璋的磷光,那磷光柔和而神秘。
林馆长颤抖的指尖抚过鎏金铜壶的蟠螭纹,那纹路细腻而光滑,突然跪坐在满地弹壳中嚎啕——壶口那抹沁入铜胎的朱砂色,正是当年故宫南迁时做的暗记。
严悦的防护服在左肩裂开道三寸长的口子,渗血的纱布浸透了青铜鼎渗出的黏液,那黏液黏糊糊的,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她将光谱检测仪对准鼎耳,突然拽住祁风的手腕:\"这些菌群...它们在吞噬放射性物质!\"仪表盘上跳动的数值让两人同时屏息,那些本该致命的铀衰变曲线,此刻正沿着饕餮纹的瞳孔纹路逆向流动,那曲线闪烁的光芒如同神秘的信号。
陈警员踹开最后半扇扭曲的钛合金门,那门发出沉重的摩擦声。
强光手电扫过之处,成排的景泰蓝花瓶在防弹玻璃柜里泛着幽光,那幽光神秘而诱人。
张老板被电磁镣铐锁在承重柱上,溃烂的皮肤里钻出的菌丝正疯狂啃食铁锈,发出沙沙的声响,却在触碰到青铜鼎阴影时骤然枯萎。
\"昭和十六年...\"祁风用战术匕首挑开鼎腹的铜绿,刀刃刮擦声里突然迸出星火,那星火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那些被菌群蚀刻的铭文在强光下显形,竟是满蒙边界某处废弃矿井的坐标,祁风心中一动,想着这背后肯定还有更多的秘密。
严悦的钢笔突然在记事本上划出尖锐的折线,墨迹渗透五页纸后,竟在第六页拼出与鼎身相同的拓扑图案,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欢呼声在仓库西南角炸响。
三名警员掀开防尘布,北宋钧窑天青釉盘在战术射灯下流转出十二种霞光,那霞光绚丽多彩,让人目不暇接。
赵教授捧着碎成三块的玉琮突然僵住——当拼合处的菌丝触碰到青铜鼎蒸气,那些五千年前的礼器裂纹竟开始自主修复,他的手微微颤抖,心中满是震惊。
“刚才菌群的一些异常变化,似乎在预示着接下来会有更奇特的事情发生。”祁风心中隐隐不安,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记忆宫殿里父亲牺牲的影像突然覆盖现实视野。
他踉跄着扶住北斗阵型的主鼎,掌心传来的震动频率与三年前结案报告上的弹道分析图完美重合,那震动的感觉让他心里一紧。
鼎耳渗出的暗红色液体突然倒流,在地面汇成全新的警徽图案——比现行制式多了道闪电纹,祁风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惊:“难道这就是之前种种迹象所指向的关键?”
严悦的惊呼被突如其来的海啸声吞没,那海啸声震耳欲聋。
所有人同时仰头,混凝土顶棚不知何时变成了翻滚的浪涛,二十七个弹孔正在渗出带着咸腥味的荧光,那荧光闪烁不定,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神秘的故事。
林馆长怀中的青铜爵突然鸣响,那声音清脆而悠长,器身饕餮纹瞳孔里浮出枚指甲盖大小的玉印,印纽正是双鱼玉佩的阴阳双生造型。
祁风在眩晕中摸到鼎腹暗格,那暗格的边缘粗糙而冰冷。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那张鎏金名片时,仓库所有光源同时爆闪,那强烈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
某种超越分贝计的尖锐蜂鸣贯穿耳膜,等众人恢复视力时,北斗阵型尽头的青铜门已然消失,原地只剩个冒着寒气的正八边形地洞,那寒气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名片在战术射灯下泛着冷光。
祁风用沾着菌斑的指尖摩挲背面,看似空白的区域在鼎耳蒸汽中显出水印——那是个由甲骨文\"警\"字与饕餮纹组合而成的徽记,边缘蚀刻着三组经纬度坐标,其中两组正是父亲牺牲地和今日仓库的位置。
欢呼声渐渐平息,所有人都在忙着给文物贴封条。
祁风退到阴影里,将名片举过头顶。
鼎耳渗出的蒸汽在名片表面凝成霜花,当第三组坐标显形的刹那,他听到记忆宫殿深处传来父亲配枪落地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