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糜芳二人,经验不足,万一在襄阳惹出是非来,反而误了我们的大事!”
“机伯还是尽快起身,返回襄阳,赶上刘封糜芳,押解着他一起去见蔡瑁等荆州士族,分说清楚,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伊籍坐在马车里,想着临来的时候,刘备和诸葛亮的嘱托,心中焦急如焚。
“我辅佐刘表,早已和蔡瑁同床异梦。”
“万一刘表咽了这口气,荆州岂有我的立足之地?”
“如今我所有的气运,都压在了刘备的身上。幸好刘备听从我的建议,而且还真请下了诸葛亮出山!”
伊籍来到新野之前,也没想到刘备那么锲而不舍,以三顾茅庐的诚意,打动了诸葛卧龙。
而且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拜卧龙为新野军师,正式走马上任了!
伊籍的心中,又是着急,又是兴奋!
“快点!”
“再快点!”
“还要多久才能抵达襄阳?”
伊籍忍耐不住,从车厢里撩起轿帘,急促的问道。
“前面不远,就是襄阳的官道!”
车夫马鞭挥的啪啪乱响,迎风大声说着:
“襄阳的官道平坦开阔,车马跑起来就顺当多了,用不了两个时辰,准能抵达襄阳刺史府了!”
伊籍点了点头,重新回到车厢内,心中却十分的纳闷:
“我与刘封糜芳的兵马,也不过是前后脚的功夫!”
“怎么直到了襄阳城郊了,还不见他们的踪迹?”
“难道……难道他们两人为了争功,抓住那个书生之后,急不可耐的入襄阳见蔡瑁去了?”
“要真是这样,可就麻烦了……”
伊籍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拉车的战马忽然一声长嘶,停了下来!
马车急刹!
伊籍在车厢内收势不住,脑瓜朝前直接飞了出去!
幸好这车夫经验丰富,回身一捞,张开怀抱,把伊籍顺势接住,放在地上。
“为何急停……”
伊籍正要发怒,眼前的景象,让他张大的嘴定格在了“o”型!
地上,横七竖八,残躺着四五百具黑衣甲士的尸体!
有的侧躺,有的仰面朝天!
还有两三具,竟然依旧站立着,但双眼上翻,其状之惨,从所未见!
冷风嗖嗖,吹袭而来。
嘭嘭!
嘭嘭嘭!
那几具立而不倒的尸体,似乎魂魄随风而去,纷纷跌倒在地!
“这……”
“这不就是追袭那书生的新野铁甲军?”
“怎么!怎么会全部死在了这里!!”
伊籍面色苍白,站在原地浑身战栗着。
“啊!”
尸堆之中,一人惨呼一声,坐了起来!
“诈尸?”
伊籍神色一慌,纵身往后跳了一步,躲在车驾旁。
“机伯!”
“是伊机伯?”
那尸体忽然站了起来,双眼眨动,看到伊籍,放声大哭起来!
“可是刘封将军么……”
伊籍听到声音,觉得熟悉,又往前走了几步,面带惊骇的问道。
“正是刘封……”
刘封踉跄了几步,来到伊籍的面前:
“落魄书生,竟是个万人敌!”
刘封的眼中,露出恐惧的神色!
“五百甲士,被他一人所杀,连带糜芳,也死在他的手中!”
刘封回身,忽然面现惶恐之色,遥指着路旁的一株枯树,歇斯底里的吼着:
“来了!”
“他又来了!”
伊籍虽然见惯了征杀生死,可是面前的这种惨相,还是第一次遇到。
神思慌乱之际,被刘封嘶吼之声吓了一跳,差点晕倒。
转身去看的时候。
只见枯树干上,悬吊着一人,正在随风往来荡悠……
此人身材瘦高,一身的盔甲,正是刘备的小舅子,糜芳!
一根青竹竿,从糜芳的眉心穿过,直通后脑海,又透甲而出,钉在树干上。
“莫非……”
“莫非遇到冤魂索命了不成!”
伊籍面色煞白,颤声说道:
“世间俗人,纵是楚霸王项羽,也难凭一人之力,斩尽五百精锐!”
刘封的眼神中忽然变的空洞:
“冤魂……索命?”
“不错不错!”
“必是那书生早被人杀了,阴魂不散,怨念里怪我父亲,所以才对我新野兵马痛下杀手!”
“他……”
刘封手指襄阳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恐惧:
“他又入襄阳去了!”
刘封忽然眼皮一翻,昏晕了过去!
伊籍心神散乱,从旁牵过一匹散落的战马,纵上马背,回身嘱咐那名新野县衙的马夫:
“事不宜迟,我先回襄阳!”
“你负责将刘封公子送回新野去吧!”
“此间之事,你也是亲眼所见,可详述给主公。”
“我等回到襄阳之后,也写书给主公,说明此事!”
伊籍挂念襄阳中有变,不敢耽搁,飞马往襄阳赶去!
“难道那个书生,真的入襄阳了?”
“此人机心深重,又有怨恨。或许反其道而行之,径直到蔡瑁的府衙,直接告发我主公刘皇叔杀了蔡熏的事?”
“只要我先赶到蔡瑁的府上,说明此事,一口咬定斩杀蔡熏和抢夺粮草的事,都是他自作主张所为,谅他也不能翻案!”
伊籍越想越慌,马鞭如雨点一般落在马背上。
战马吃痛,奔跑如飞,襄阳城已在视野之中!
……
襄阳城。
蔡瑁的私宅里。
蔡瑁、张允、蒯越三人,正在商议如何篡取荆州的全部大权。
“报主公!”
“府外有一书生求见!”
守门校尉匆匆进来,躬身拜在堂外。
“什么阿猫阿狗,都来聒噪?”
“不见不见!”
蔡瑁挥了挥手,烦躁的说道。
“他……”
“他说,他知道蔡熏将军的死因……”
守门校尉犹豫的说道。
“什么?”
“让他进来!”
一听到蔡熏之死有了下落,蔡瑁当即站了起来!
蒯越也跟着起身,一同来到堂口,翘首以待。
虽然蔡熏死与不死,他并不关心,但蔡熏运往南方的那批粮草,可不是小数目。
如果能追回的话,他蒯氏三分占其一,也能肥上几年了!
不多时,只见那名守门校尉当前引路,带着一个书生走来。
此人衣着简单,却气质不俗,卓然不凡,隐然有种特异的感觉。
“你知道我弟蔡熏,是怎么死的?”
蔡熏站在府门前的台阶上,望着走到面前的书生,开门见山的冷声问道。
“当然!”
书生淡淡一笑:
“蔡熏死在我的手里!”
“那批粮草,也是我命人劫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