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那些关于老宅的传说只是村里老人用来吓唬小孩的玩意儿,直到那个夜晚,我才明白,有些东西,真的不该被触碰。
那是个阴雨连绵的秋天,我因为工作原因,暂时搬回了老家。那是一座位于山脚下的老宅,据说是清末年间修建的,虽然经过多次修缮,但依然透着一股子阴森的气息。村里的人都说,这宅子不干净,尤其是那间西厢房,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传来隐隐约约的唱戏声。
我本不信这些,但那天晚上,我确确实实听到了。
那是一个闷热的夜晚,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我。突然,一阵低沉的、断断续续的唱戏声从西厢房的方向传来。那声音像是从地底深处冒出来的,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我猛地坐起身,心跳加速,手心冒汗。我告诉自己,这可能是风声,或者是隔壁电视的声音。但那种声音,分明是有人在唱戏,而且唱的是那种古老的、几乎已经失传的曲调。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拿起手电筒,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朝着西厢房的方向走去。走廊里一片漆黑,只有手电筒的光束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那种唱戏声越来越清晰,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当我走到西厢房门口时,那种声音突然停了。四周陷入一片死寂,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我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推开门。就在这时,门突然自己开了,发出“吱呀”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推开的。
我的手电筒照进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老旧的木床和一把破旧的椅子。床上铺着一张发黄的被褥,椅子上则放着一件戏服,那是一件红色的、绣着金线的长袍,看起来像是几十年前的东西。
我走进房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我。我走到椅子旁,伸手去摸那件戏服,指尖刚触到布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
我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房间,却什么都没看到。但那种感觉,分明有人在我身后。我强忍着恐惧,慢慢后退,直到退到门口。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时,那件戏服突然动了。
它像是被什么东西穿上了,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吓得手电筒差点掉在地上,双腿像是被钉住了一样,动弹不得。那件戏服慢慢转向我,虽然我看不到它的脸,但我能感觉到,它在笑。
“你……你是谁?”我颤抖着问道。
戏服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向房间的角落。我顺着它的手指看去,只见角落里有一面破旧的镜子,镜子里映出的,却不是我,而是一个身穿戏服的女子。她的脸苍白如纸,嘴唇却红得像是涂了血。她缓缓转过头,对着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来了……”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阴冷。
我再也忍不住,尖叫一声,转身就跑。我冲出西厢房,拼命跑回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靠在门上大口喘气。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依然没有消失,仿佛那件戏服、那个女人,就在门外。
我蜷缩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心里不停地祈祷天亮。但那种唱戏声又开始了,这次,它就在我的耳边,仿佛那个女人就站在我的床边,对着我轻声吟唱。
“一更天,月儿高,照见奴家心儿焦……”
她的声音越来越近,我感觉到一只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我猛地掀开被子,房间里却什么都没有。但那种感觉,分明有人在我身边。
我再也受不了了,抓起手机,拨通了村里的老张头。他是村里的老人,对这座老宅的传说最清楚。
“老张,我……我遇到了怪事!”我颤抖着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老张头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你是不是听到了唱戏声?”
“是!是!那件戏服,还有那个女人……”我语无伦次地说道。
老张头叹了口气:“那是小翠,她是我们村以前的一个戏子。她死在这座宅子里,死的时候穿着那件戏服。从那以后,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会出来唱戏。”
“那我该怎么办?”我几乎要哭出来了。
“你只能等天亮,”老张头说道,“天亮之前,千万别离开房间。”我挂断电话,蜷缩在床上,听着那不断重复的唱戏声,心里充满了绝望。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我耳边。
“二更天,月儿圆,照见奴家泪涟涟……”
我感觉到一只手轻轻抚过我的脸,冰冷刺骨。我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生怕看到那张苍白的脸。
“三更天,月儿落,照见奴家魂儿破……”
那声音渐渐远去,我感觉到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也慢慢消失了。我睁开眼,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我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终于熬过去了。但就在这时,我听到床底下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我低头看去,只见一双苍白的手从床底下伸出来,慢慢抓住了我的脚踝。
“你来了……”那个女人的声音从床底下传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阴冷。
我尖叫一声,拼命挣扎,但那双手的力气出奇地大,硬生生把我拖进了床底。在那一瞬间,我看到床底下有一张苍白的脸,正对着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四更天,月儿无,照见奴家魂儿无……”
她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最后,我只记得那双冰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的灵魂吸走。
第二天,村里的人发现我失踪了。他们找遍了整座宅子,却什么都没找到。只有那件红色的戏服,依然静静地放在西厢房的椅子上,仿佛在等待着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