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正午，私人游艇的众多船员和管家们热泪盈眶，华悦戴着墨镜撑在栏杆上望着远处不远的卡那兹市，露出抹欣慰的笑来又捏了捏肩。
丰缘——他们终于回来了！
在场众人在心中呐喊着，而他们的身后，一群身着蓝白条纹衣衫的海盗被五花大绑、四肢扭曲。
他们像条失去梦想的鲤鱼王般被丢在甲板上，眼神无光。
回忆起先前在船上潇洒的日子，他们喊着呼号、笑容狰狞的张牙舞爪冲向这艘游艇。
当他们在畅想着如何处理船上的美妇，甚至多捞些钱回去岸上时——他们的船就被迎面一发威力极大的圣剑给当场劈成了两艘船。
那道精纯的能量冲击，都将这片天地短暂的照亮了瞬间。
某个刚认的兄弟就如撞上切割机般，也跟着被劈成了两半，血迹内脏、身体碎肉都喷了他们一脸。
无痛生船，这可真是太棒了……个鬼啊！
他们的笑容当场凝固，就又突然失去重力，被自下而上的水龙卷给冲上了天，不论是精灵还是人都被狠狠甩了出去。
在他们重重入海前，看到的就是满脸淡定，正在吃面条的少年，和一群缩在少年身后的大块头水手们。
毁灭吧这个世界，当初决定打劫这艘游艇的他们真是失了智了。
……
华悦他们是在第二日近中午的时候到达的丰缘地区。
其实还能更早，要不是被一群拿着特殊仪器的海盗，给扰乱了航道方向试图趁夜色打劫的话。
那会还在秘境里的华悦，正给灵灵他们煮夜宵，好不容易做好饭了自己还没尝一口呢，小悦就一阵夺命连环call的把他喊回了现实世界。
【有海盗来了，管家这会在门口就差砸门了，先去处理了再回来吃吧。】
『他们不能自己处理吗？』
【水手们的宝可梦都是勉强资深级，就管家是精英级训练家，只让他们搞定的话，肯定得见血的。】
华悦无奈放下了碗筷，自家孩子们见状，嘴巴大的直接感情深一口闷、嘴巴小的也随意嚼嚼咽下，随后一抹嘴遗憾回到了精灵球里。
「灵爷爷，剩下的让小木灵们分分吧，我先走了。」
朽灵笑眯眯答应了，毕竟这些夜宵闻着真挺香的。
肚子还饿着的华悦低气压开门，就看见了丰盛的食物餐车，他的眼神瞬间清澈了许多。
啊，会员卡的服务还真挺不错的。
华悦边闻着食物的香味、边听着管家语气焦急的与他说明着情况。
「没事，我去搞定，你帮我把剩下的食物再热一下，我待会回来吃。」
华悦听后淡定吩咐着，端着碗面条就率先向外走去，看得管家呆愣当场。
来到甲板站台上，年轻水手们面色惊惧又强装镇定，中年水手们稍微冷静了点、但也都脸色难看的拿着鱼叉之类的冷兵器。
华悦边吃着面，边认同的点了点头，嗯，虽说作用不大但这态度和作战意识是值得夸奖的。
他拍了拍一个面色苍白的黑发绿眸小伙，一下就把人给吓的一激灵，小伙子一回头就见华悦居然还在吃面条。
面对可能死亡的恐惧、和对雇主行为的无言以对交杂在一起，小伙子的表情看起来相当扭曲。
——要不是这少年是哪家的少爷，还有得文内部发的五折会员卡，他高低得骂他几句。
「你让让位。」
然而华悦眨了眨眼，瞅了眼对边有过改装的海盗船，大致判断了下精灵的能量波动……就叼着筷子拍了拍精灵球。
霎时间，3只气息雄厚的精灵出现于甲板上。
「冥渊、扶摇合力龙卷风，艾路雷朵圣剑……解决他们咱们回去吃夜宵。」
「缪！」「音波！」「艾路！」（好！）
跟在后头的管家和水手们，都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三个庞然大物。
美纳斯淡定潜入水中，音波龙振翅隐入黑夜，艾路雷朵则站在了华悦面前摆出战斗姿态。
华悦暗中使用超能力与艾路雷朵进行连接，沉声下令，顺带将游艇给包裹了起来。
之后的事，足够成为在场众人未来一段时间、与同僚们津津乐道的饭后杂谈。
望着远处声势浩大的水龙卷，拍到船身却被某种透明屏幕挡住的海浪，耳旁充斥着海盗们恐惧的喊叫……
仅仅三只精灵、两个招式，就能呈压倒性优势的解决一船的海盗——这少年莫不是哪个精灵世家的子弟哦！
「呲溜。」
战斗逐渐平息，水手们慢慢放下了手里的武器，心情复杂的看着正吸溜面条的华悦，头上默默流下了一滴冷汗。
就是这少年多少有点接地气啊。
「船长先生，我家精灵会帮你们压制海盗，打捞工作可以拜托你们吗？」
「哦当然！麻烦你了小先生。」
船长立刻脱帽恭敬致意，管家也收回了拿精灵球的动作，默默拉着餐车去厨房加热餐食了。
……
“那送官的事就拜托你们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海哲先生。”
“后会有期，华悦先生。”
华悦笑着与海哲船长挥手告别，其他水手们也笑着与华悦挥手告别——这简直是他们接待过的最亲切的客人了。
不仅实力强大、还意外的和善，昨晚上还不嫌弃他们的职业，愿意和他们一块吃饭聊天。
这样的客人麻烦多来点啊！
华悦正穿行在街道上，他边低头查看着夏桐发来的消息。
周围人来人往、各家店铺也播放着各自的广告或是宣传，一派好不热闹的场面。
〖近日，关都地区的石英联盟开办了天王交流赛，其他各地区联盟也陆续透露了未来联盟大会的消息……〗
路过的中心广场大荧幕上，正播报着来自其他地区的新闻消息，华悦则有一搭没一搭回着手机上的会面消息。
因为这次见面并不正式，再加上华悦很少有安排具体日常行程的习惯，大多数时候他只会定下长期目标。
所以一般情况下，熟悉他的朋友们都会暗戳戳打听好他的未来安排，若是有见面打算再提出邀约，好让华悦空出时间。
夏桐算是最早参悟了华悦“说走就走”习惯的人。
所以在华悦发来回到丰缘的消息时，他便立刻作为中间人，组织了一场饭局好让华悦与丰缘联盟会长风眠见上一面。
得知这个名字的时候，华悦还有感慨的把这事通过小悦转告给了朽灵。
『没想到过去的朋友未来居然成为了联盟会长，不知道灵爷爷知不知道这事。』
【啊爷爷回话了，他说他那个时期的风眠所处的风家本就属于中立家族，所以会成为会长也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中立家族啊……也对，毕竟想平衡好各个世家的博弈、还得做到一定程度的“公平”，的确只能靠中立家族来接这个烂摊子了。』
华悦心下感慨着，也跟着脚步一拐来到了夏桐定的餐厅里，熟练报上了包间号——还是他与夏桐第一次见时吃的那家店。
挺好的，这家店的口味他确实喜欢。
如果这场见面能谈的不错就是好事一件，顺带还能吃上他喜欢的菜——那就是好事成双～
华悦心情不错的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打开了包间门，随即就与夏桐和那位风眠会长对上了眼。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风眠会长，我是华悦。”
华悦顺手关上了门，向正无言注视着自己的风眠莞尔一笑礼貌问好。
然而风眠并未接话，他只是久久注视着华悦的双眸，像是在透过华悦看着过去友人的身影。
华悦表示理解，年纪大了确实容易触景生情，这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凌朽的面相与他的确如出一辙。
现在他还是少年体呢风眠就这样了，若是等他长大了、再染个发才见面，怕不是会直接喊他“凌朽”了。
华悦对这种怀念的眼神很是习惯，毕竟他曾经被很多人这么看过，也不觉得有什么冒昧的，便也大大方方的回看着对方。
夏桐有些看不下这气氛，便轻咳一声打断了风眠的回忆。
“抱歉，人老了就喜欢回忆曾经……请坐吧华悦，放轻松些，这只是我出于个人意愿想见见你。
如果你想，也可以和芙蓉那丫头一样直接叫我爷爷也行。”
“好的，风眠爷爷。”
或许是那双与凌朽尤其相似的双眸，风眠都没发觉他与华悦见面时的语气，也比他见米可利和大吾时要更和善些。
华悦也从容坐在夏桐身边，接话叫了对方一声爷爷——反正他当年叫过太多异族长辈爷爷、奶奶的了，不差风眠一个。
风眠看华悦的眼神更温和了——华悦这孩子，当真把凌朽那家伙的行为学了个十成十。
就是刚进门到落座的时间里，面见高层的态度、和从始至终都相当从容的仪态就足够相像了。
——更别提两人正式见面，都选的在饭店，而不是咖啡馆、茶楼的习惯也是。
那会他听夏桐说「那孩子比起茶馆，肯定更喜欢在饭店见面」的话时，嘴角就下意识勾了起来。
他也就顺水推舟的同意了，夏桐给他们改订饭店的打算。
“吃吧、多吃点，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没见你，你都把自己给饿瘦了——要你师母知道了，怕不是又要数落我的不是了。”
“知道了老师，您也吃。”
夏桐默默给华悦夹着菜，也没管风眠的意思，后者见夏桐和华悦一副爷俩好模样也没觉得冒犯，也笑呵呵的吃起了饭。
场面一时非常和谐，只有碗筷的碰撞声，乍一看就是场从前的师傅友人，与师傅后人间的普通饭局。
然而夏桐能坐在这儿，其实说明了很多事。
一般来说，身居高位之人，哪怕是非正式场合的私人走访时间里，也会对他面见的人数做出把控和要求。
风眠分别接见大吾和米可利的时候，的确只有他们二人，但与华悦见面的时候却允许了夏桐在场……
【啊，看来老师真的挺在乎我们的，这种场合都愿意留在这儿。】
小悦默默啃着夏桐夹的可乐鸡翅含糊不清道。
『说实话，我见夏桐愿意留下来也挺意外的。』
【因为你现在是培育家公会的人吧，毕竟培育家才是咱们登记在档案上的主职，严格来说，咱们只能算半个联盟人。】
小悦正经分析着，就是不知道夏桐留下来是他个人的意愿，还是公会的意思……
风眠也如此想着，但与小悦还会深思其中的意义不同，他完全不在意深度的意义。
在官场上待久了，有的时候就算来人什么也不说，他们只是单纯在场就足够说明一件事。
风眠眼神犀利、但也带着些欣慰。
——看来培育家公会这是非常看重华悦、甚至有为这孩子撑腰的意思了。
这是好事啊好事，毕竟凌朽那家伙初入官场的时候就是孤身一人，因为他的倔脾气，也没接受任何家族和势力抛来的橄榄枝。
要不是对方确实实力够硬、个人本事也不赖，就连风眠这个旁观者，都有些担心自己的好友会不会哪天就死在外头了。
只是培育家的老头子们确实是想多了，他这次的确没有想为难华悦的意思啊，风眠可得为自己的初心喊冤了。
——不就是认识些古文字的事儿嘛，凌朽那会懂的可比华悦多多了。
要是后者不知道古文字的知识，那风眠估计都要忍不住，去替他已去世的好友抽查下课业了：你小子真的认真上课了吗？
最开始他以为华悦是来自凌朽背后那一脉、也就是后者常挂在嘴边的——【森林】的人。
因为他印象中那群人的本事确实都不小，所以在看了那孩子的队伍后，批给了他一只能快速成为战力的御三家。
意在华悦被其他联盟的人拉走前，争取先一步留下对方。
但当华悦承认，他不仅来自【森林】一脉，甚至就是师承于消失了几十年，但还是用着他无言的方式去帮助他和小梅的凌朽时。
哪怕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当听到了消息时，他还是后知后觉的簌簌落下泪来。
所以那会他才只是沉默甩给了夏桐一份档案，因为他……甚至都没多余的力气和心思打字了。
那家伙——那个自说自话闯进他和梅的生活，与他们并肩战斗共同闯荡、和他们一同畅想丰缘联盟的未来……
那个活得肆意洒脱、在阳光下笑的一脸灿烂、不擅长与大人物打交道，却愿意为他们出面、甚至用古文呛得那群世家老顽固们满脸通红、哑口无言的……
那个……为了一句「若非如此，何以与君并肩？」的玩笑话，就去打破最年轻中级培育家记录的凌朽。
那个曾活的如此骄傲的凌朽，居然…居然就这么，在他和梅不知道的时候、不知何处的角落里……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离开了？
开什么玩笑？！
……开什么玩笑啊？凌朽！
那他和梅这些年的奋斗，一步步向上，在这些烂的不行的世家争斗中，争取到如今的位置。
就为了有一天，能等到他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可以骄傲的和他道：
「看吧，我风眠可是为了当初的约定，做了非常多哦。」
「看吧，我乔伊梅可是按照你曾经的想法，将送来的药材与树果以【森林】的名义。
让家里的孩子们亲自交给了培育家公会中，真正需要帮助的人的手中了哦。」
……他们的努力，都算什么啊？
风眠被气的浑身颤抖，乔伊梅也面目哀伤的半抱着他的肩膀。
他很想揪住那个只会耍帅的家伙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可以走的如此干脆啊？！
他们不是朋友吗？凌朽？！就算那洛华家如此大胆想对你做什么？你不相信联盟，就不相信我们吗？
但很快风眠就又被深深的无力感裹挟着，他只觉视线模糊垂下头去，将地毯的花纹幻视为何人伫立于他桌前。
无形中，风眠好像看见那个清瘦的青年沉默看着他，就如他们当年初见时，他看向那群精灵猎人时的眼神……毫无情感波动。
风眠闭起眼喃喃自语着。
「【森林】当真对如今的联盟仍旧如此失望吗？失望到就连你的最后一面……也不肯让我们知道吗？」
……
调整好情绪，风眠深呼吸将筷子放在了盘子上。
这声清脆的响声就像某种信号，华悦和夏桐都默契停下吃饭的打算，也把筷子放下看向对方。
“首先就是秘境的事，也是我本来就打算告诉你的通知：经过我与高层的商量，以及华悦你个人的精灵实力与阅历。
我们决定，让你晋升为编外的中级搜查官，之后会有联盟的工作人员将你的新制服送到夏桐府上。”
“谢过联盟的赏识，我会继续努力的。”
华悦站起身来微躬身向风眠道谢，后者也笑着点了点头。
夏桐也颇为感慨的轻叹着气，但更多的是对华悦能如此快达到这样的程度，而发自内心的骄傲：
嘿，不愧是他徒弟，是真争气，这么快就能晋升到中级搜查官——比之当年的臭小子也不逞多让啊。
华悦见风眠好像没有其他想通知的事了，便瞅了眼一旁的夏桐，在心中斟酌片刻后深吸气来出声道。
“老师，我想与会长说一下那件事。”
夏桐一愣，下意识就看向华悦的手臂，本还算愉快的心情立刻就垮了下来，他闭起眼沉沉点了点头。
“哦？是什么事？”
风眠见状疑惑道，难不成华悦打算和他说古文字的事？对他这个知道点【森林】的人来说，其实那也算不上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孩子也太实诚点了——有些东西是真不用与他说个一清二楚的啊。
风眠自顾自苦恼着，又抿了口茶水：看来得让夏桐私底下多和华悦说说这事儿了，做人不能像凌朽那样太耿直啊。
“风眠会长，我其实被迫加入了深林队，现在正在深林队卧底，请您批准。”
风眠：……
对不起，他收回先前的想法：人还是得耿直点的，这一点凌朽你教的好啊。
“咳咳咳……你说什么？”
真正有家教的人最多只是会被呛到，不至于出现影视剧里喷茶的表现，但风眠还是缓了好一会才回话。
他希望华悦是在开玩笑——毕竟他还不至于蠢到把一个，未来至少也是天王的种子丢去，做卧底这种把命系在裤腰带上的事来。
哪个联盟会这么干啊？！
但当华悦挽起袖子，露出那看着就不乐观的、密密麻麻的黑色线条时，一下就把他的心给拉了下去。
风眠霎时站起身来，一只天王级的雄性爱管侍从他的精灵球中出现，二话不说封锁住了包间空间。
“污秽！”
“不错，就是污秽——看来石英联盟最近已把我提供的资料，发给其他联盟了。”
华悦欣慰笑着肯定了风眠的话，但后者的脸色立刻难看的不行，夏桐也心情复杂的看着那些东西。
风眠到底是知道的比夏桐更多的，他双手背后，在包间内急躁得来回走，期间则不时瞅了眼华悦的手腕。
华悦这会面上是乖巧的笑，就耐心等待着他的回应——把他给看的火气更大了。
“……那些资料是你提供的，那你知道染上这东西的下场吗！”
因为这种特殊药品的效果实在特殊，他们这些联盟会长，甚至专门与国际刑警的首领开了会。
会议中，关东的石英联盟会长公布了关于“污秽药品”，简称“污秽”的资料，也的确帮他们认识到了这东西的危害。
但石英联盟的会长只告诉他们，出于尊重个人隐私的想法，这份资料来自于某个热心联盟公民，但内容绝对保真。
会议结束后，他们一致通过了国际刑警的：能够非申请情况下，直接收入曾接触过污秽的人员，让他们在相关工作上提供一定帮助。
只是没想到——原来那个“热心的联盟公民”居然就是华悦？！
风眠压抑着火气怒喝道，华悦则表情一沉、眼神淡然一字一句道。
“知道：轻则死无全尸、重则变为没有理智的融合怪物。”
夏桐立刻揪紧了桌布，风眠则表情更加难看，但见华悦并没有他曾见过的那些人类那般失去理智，他低声咒骂一声但还是坐了回去。
“呼……说说看，你要去卧底的理由除却这个之外，还有什么？”
“——我与它有仇：我的师傅凌朽因污秽而死，所以我想去试着找到源头将其彻底消灭。”
风眠的肩膀霎时塌了下去，夏桐全程蹙眉沉默不语：他并不认识凌朽，但风眠是认识的，看这情况，或许以前他们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他变成了那副模样？”
沉默半晌，风眠语气颤巍巍道。
“不，前辈是处理完那东西后，因天赋使用过多力竭而死的。”
夏桐总觉风眠看起来快碎了，没忍住先一步替华悦出声解释道。
“……”
坏了，风眠看起来更难受了、甚至一手攥着胸口的布料，一旁的爱管侍都满脸焦急关切之色，直接握住了对方的另一只手、还一手拍背。
华悦看了眼一旁的夏桐：您老真不是来帮倒忙的吗？
今儿要是联盟会长因打击过大而猝死在餐桌上，那咱俩待会就得去坐牢——甚至是你徒弟我亲自送进去的。
夏桐不好意思偏过头去，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好、好，他不说话就是了。
“但污秽这东西，我还算熟悉，也说不定可以在深林队之中找到缓解的方法。”
华悦沉声安慰道，风眠这会总算冷静下来了，他抬眸眼神认真的看着华悦，最后妥协似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同意你的卧底请求，但作为代价，你得为联盟传输深林队的消息。”
“可以，但深林队主要活跃于卡洛斯，所以我只能尽力而为。”
“我懂，卧底的工作的确不容易……”
风眠理解颔首，毕竟要是卧底工作真那么顺利，那如今也不至于还有这么多的地下组织了。
“那你的身体……？”
“还能撑住风爷爷您放心，所以也请您守好这件事——别再像青绵鸟那样了。”
一句轻飘飘的话，一下让风眠的心情再次凝重了下来，最后沉沉点了点头。
“……我会的。”
最为沉重的话题终于结束，华悦也松了口气，把袖套再次放了下来坐了回去，继续吃起稍微有些凉的食物。
“我也有个东西要交给你。”
像是为缓解沉重的气氛，风眠静静看着华悦的神情，将他准备的东西递了过去——是一张培育家公会的身份卡。
更准确说来，是“洛华凌朽”的个人身份卡，样式很老、但保存的很好。
华悦和夏桐微愣，不清楚风眠的用意是什么，毕竟这东西若非本人使用是没有用处的。
“我与你的师傅凌朽曾是好友，他在离开的时候、把这东西交给了我，如今也算物归原主……”
风眠眼神怀念，这东西在他这儿保管的够久了，既然华悦是凌朽的徒弟、与后者同出一脉，也继承了对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
“——你的师傅是个天才，只是当初的联盟没能留住他，我和梅也没能留住他。
你也是个天才，我相信，继承了那家伙知识的你可以走的比他更远。”
那这东西，也是时候该还给【森林】一脉了。
“我也希望……你能代他、代【森林】留在这，多看看如今的联盟。”
他们那一辈的人没能做到的事，新一代的人能够实现吗？
风眠心下感慨着，华悦望着这张保存的尤其完好的卡，脑中也回忆起自己一路上曾遇见的事、遇见的人。
还有那只——向他发出邀请的手。
华悦默默握紧了身份卡，也扬起了个自信的笑来。
“那是自然的，您二位就看好吧——以及风眠爷爷，有件事我想与您说，这也是我来到这的原因。”
“哦，何事？”
风眠也很配合道，他看着华悦那双宛若会发光的双眸，心情也变得欢快了些。
“您所希望的事已经发生了，我也决定正式加入丰缘精灵联盟，毕竟——”
「嗯，我也做好决定了，我决定加入丰缘联盟——」
风眠听见华悦语气温和，笑着述说着自己的决意。
望着少年面上带着期许的笑意，风眠只觉好像又回到了曾经，他又不可避免的回忆起他与梅一块邀请凌朽时，对方的话来。
“——我本就是为赴约而来的！”
「——毕竟不是和你们约好了，要一同前行的吗？我会做到的。」
啊是啊，你的确做到了凌朽——你的确，一直有好好守着他们之间的约定啊。
望着那极为相像、宛若重合的身影，风眠向着那早已远去的身影轻声道。